《耶路撒冷的四季》

他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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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综复杂的手势很快完全看不懂但他眼神坚定想告诉他们什么。

“现在我不想知道生什么只想带她回家能给我们带路吗?”

打断他的手语掏出几张钞票放在身旁的水果箱上“谢谢你……帮过她。”

少年沉默了思索片刻跨过纸箱往门外走。一路一直把他们带回苦路尽头的旅馆。

站在门口望着熟悉的木门回头又确认少年只是点了点头。

留下Itzhak在门口独自进去前台的犹太女人看到他脸色微变。递上二楼的房门钥匙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熟悉的楼梯熟悉的房门以为够冷静了可脚步缓慢挂着残旧的门牌是每次碰头的房间。钥匙在孔里转动房门开了。

一样的房间干净整齐却好像很久没人来过。透过门外的阳光观察着整个房间与第一天来耶路撒冷时没有分别。他站在窗边她坐在角落的沙里现在这里空荡荡的。

她在吗?

站在门口再一次制止慌乱辨别着房间里的细微变化。终于目光焦灼在床角的一处皱褶。像是被重物悬垂扭曲的坠向一边。

大步奔过去窗与床头柜的空隙里以为会看到的并不存在。蹲下身仔细检查被角有被拉扯过的痕迹沾染了淡淡的灰尘。那片地板上隐约有两点深色的污渍。

第二次指尖染到淡淡的红色。又一次证实有人受伤了。

是她吗?

搜索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停在落地的衣柜前面。拉住扶手手心里出汗了。希望找到她又害怕见她受伤。

上次她在怀里哭的样子以为挫折伤痛只有那些了没想到危险这么快又降临。后悔了把她卷进来又不能保护她。

下一刻猛然拉开了柜门。

昏暗的空间瘦弱的蜷缩着身子显得更无依。胸口的衣服纠缠在一起也许很累了眉头紧紧皱着陷入睡眠。

突然想起汽车驶出特拉维夫她趴在车窗上睡着时的样子纯净的脸庞上写着无知然后是航班上接过翻译完的文稿她在黎明的光里睡了。那时也如此平静安详。

“非……非……”声音颤抖竟然费力才叫出两个字。手臂伸过去又不敢急于碰她“非非!”

心疼到急躁把她牢牢托起从藏身的衣柜里抱出来甚至不肯放到床上。

胸怀终于被填满松了口气。她会很好的只是遇到危险躲了一夜现在睡了。这么告诉自己冷静终于让她在床上平躺好。

想叫她确认又不忍吵醒。抚平胸前的衣服看到空着的扣袢想起撕裂的书包背带。眉头锁起来觉得哪里不对。

顾不上在这里思考只想带着她马上离开。打电话叫车下楼时留下Itzhak在旅馆了解情况。

坐到车里一刻没有放开过。外套包裹的很好却总觉得遗漏了什么。车开过Itzhak身边那个指路的少年也远远站在路口。本想告诉司机回饭店开口又突然停住了。

白昼亮的很透远处是碧蓝的天。她躺在怀里柔软无力一缕阳光正投在脸上。平日疲惫的时候也会这么沉沉的睡病中也这样躺在他怀里。

很平静也太过平静。

以为看错了慌乱的掀开衣物确认嘴角残留的血迹。像是草率擦拭过留下一片晕开的血色衬着一片死白。

擦去嘴角的血收紧怀抱不许她这么吓人。

“非非……”

睡得比以往都安详依偎在他怀里一只手从身前垂落。

叮铃铃是腕上的铃。

“非非……”

凑近亲吻唇上没有颜色一点点冰冷。

“非非……”

那只小瓷猫在笑她躺在怀里却不笑嘴角的血竟然擦不干净……从没想到会伤得这么重听过医生的报告一拳差点儿捶在墙上。

直接外力所至的骨折断端向内移位几个月前受过伤的肋骨刺破了血管、胸膜险些插到肺里创伤性血胸引起长时间休克至少有十个小时了。

医学术语心里滴血。

以为她只是累了害怕了手术室的大门开启的一刻才了解自己的恐惧和疲惫。穿刺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心里似乎少了什么。

那以后漫长的昏睡期每次疼得太厉害她总是皱紧眉在睡梦里呻吟也叫过他的名字。醒的时间少得可怜连续的阻滞治疗都为了缓解胸部的伤势。

治疗方案是他肯的宁可她睡着感觉不到痛苦。到底生了什么没有她的安危重要他已经向使馆告假暂缓代办处的一切工作。

坐在病房里手里是刚刚送到的文件无法专心不时抬头看看床边的仪器和点滴。

两天前第一次睁开眼是在半夜说不了话只是眨眨眼睛看到他就哭了。眼泪流到根里嘴唇上一片白轻轻嗫嚅想叫他。

眼睛酸涩到无法控制以为是错觉看她想移动赶过去制止。

“不动非非。”扶住肩就看见她掉眼泪。

“一定很疼我知道别哭。”

心里和她一样疼站在窗边反复看那张断骨的胸片推测那天下午生的可怕事情。如今她醒了眼神躲闪仍然不安。

差点儿就失去了一想到这儿额角涨疼握拳努力克制情绪依然很难。

“睡吧睡了就不疼了。”唇压在她额头上醒了就好了也没有病症的迹象实在是幸运。

想说话再看看他可眼睛上是黑黑的影子睁不开。脑子里依然晕眩。

他的声音在耳边移动手伸到被里暖着她的手十指绞缠。

“睡吧我在。”也许太累了眼泪还没干听了他的话很快就睡着了。之后断断续续、醒醒睡睡知道他一直在胸口沉重的疼痛最强烈的时候就反手抓着他。

Itzhak留在旧城探问事情经过汇报的不是很清楚。那两个孩子已经成了他们留意的对象。她还不能说话偶尔从噩梦里惊醒呼吸很急促。

即使意识恢复了七八成他也什么没问只是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睡着等着下次醒来。

小手还是凉指尖总是神经质的抽搐睡着了也不踏实。几天了脸色还缓不过来苍白如纸丝凌乱铺在枕上人更显瘦弱。

想到在柜子里找到她的时刻心又收紧了。反复触摸着幸运的小瓷猫手腕比以往还纤细手链松松的挂着小心的抬起摸索着手背上注射留下的痕迹。

医生说不能太心急这次的伤需要慢慢静养。她已经很幸运没有开放性外伤否则耽误那么长时间会有生命危险。

真的幸运吗?一点感觉不出来。如果不来这里这些无妄之灾该是一辈子也不会遭受的!

心情复杂好在大家心照不宣给了很多独处的空间不需要刻意隐瞒什么。这几天一直能在病房里处理公事不用和她分开。

偶尔雅丽和samir会来换他休息离开的时候心也悬在医院。所以宁可困乏时在走廊里走走冷水浇浇头。也许很快她又会醒了这么想着就坚持下来了。

手术后第四天庄非才真正醒过来说了第一句话。

脸垂在肩侧看清了窗前的背影。那时候想打电话找他可手机摔飞了自己又动不了。不争气的想哭然后就是痛彻心肺的一击。

比起上次受伤已经坚强了很多可还是害怕。

四天没有说过话嗓子干涩嘶哑试了好久才勉强出几个音节。

“让……”

他回身很急俯下身才看真切觉他也憔悴了。眼睛下面是青的衬衫不是以往平整笔挺的样子皱皱巴巴草草挽到臂上。

额上很温柔的碰触他脸上线条僵硬紧绷又勉强笑了笑。

“我在……疼得厉害吗?”

身上像压了什么很重很沉。四肢酸软疼痛好久没有动过感觉都是麻的。可看他撑在床边出事后第一次感觉踏实。

心里柔软的感觉被开启盖过了恐惧惊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背上一处疼得特别厉害又不想让他知道她其实很疼浑身都疼死了。

凑近又问了一次话到一半指尖就沾到了眼泪。

眨眨眼睛不想哭的怕他担心。摇了摇头骗自己可眼睛的水气反而重了。手放在枕边想换换姿势使不上力气。www.youxs.org。

忍了半天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关切委屈了。

几乎是哭出来“疼……”

终于能告诉他了那时候特别害怕只想他快些来。躺在冰冷的大理石路上不知道下一秒还会生什么。

亲吻枕边那只小手。每根手指手背的针孔纤细的手腕再从臂窝里抬起头他的眼睛也红了。

“以后不会了咱们再不去了!不许哭胸口又受伤了。”

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勉强抬起手本想拍拍他的头却垂在肩上。

“孔融……不哭。”

抓着肩上的小手一次次亲吻心里又疼又柔软。

“非非最勇敢什么都不想好好养伤。”

抽抽泣泣想说什么又说不清。他在就好了即使不说他也一定能明白。

不能拥抱只好俯身把她圈在怀里。肩上的衬衫湿了衬衫的袖口冰凉的小手顽固的抓着。

白色的病服在怀里抖只好给她讲故事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大哥和亦诗的事情说着能想到的所有快乐的故事。

再分开她已经累得睡了手还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纤细的小臂垂在病服外白皙的皮肤下是她的血脉。鼻尖上的泪珠还没干嘴角已经安心的翘起来。

袖口拢住贴在自己脸上血液里有一种温暖看着她沉睡的脸庞移不开目光。

……一直都睡得最好了可最近常常做噩梦。

有时候在哭墙广场有时候在地下教堂但最多还是那条无人的大理石巷子。突然闪出来的几个人影裹着头巾手里都有枪。

犹太区怎么会闯进巴勒斯坦人呢?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想。被迫和B1uma松开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跑那一刻好像已经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了。

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就是很疼很混乱。

那个高大的男人抢她的书包野蛮的撕裂声没跑掉被摔在地上有人踩有人踢踹头被拽着翻过身看不清遮住阳光的是什么。

大卫塔的钟声响了胸口很疼一团黑暗有什么向着自己砸过来……嗬又吓到了猛然睁开眼看到灯光然后是他坐在床边手里捧着文件。

喘的很急胸口疼得厉害。他已经察觉了动静放下文件马上俯身过来。

出了好多汗额上热热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手心也有汗。

“怎么了?梦见什么?”病房里灯光很暗他的面部也是模糊的轮廓想到了苦难路角落的小旅馆他曾经在窗边静静凝视。

为什么会想到那里?自己也不知道。支着手想坐起来试了几次不行。他看不过去抱着背后慢慢托了起来。

枕头立着想让她靠着休息可又不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贴着额头比睡前热一些病房的空调温度适中也许是做噩梦引起的。输液过后已经比前两天好了很多。

穿刺之后平稳了几天胸膜炎才复和上次的表现很像。只是一直低烧几天里反反复复人憔悴的厉害精神也不好。

她并不哭闹比以往安静坚强了很多每次醒过来说不清梦见了什么就是盗汗气喘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着实在太着急心里被揪紧的难受请医生会了诊换了药希望能快些过去。一定是极累极疼看到片子上那段断裂的肋骨自己胸口也被扎到一样流血了。

退了烧她会笑笑多说说话坐起来吃些东西。烧起来没有精神就闭着眼睛抓着背角整天不说话恹恹的。

不知道这次的伤还要折腾多久使馆方面来消息再不好按照惯例必须送她去特拉维夫再转送回国。一直没有告诉她怕她知道了情绪会波动更不利于伤势恢复。可就目前的状态看来也许不得不送她回去了。

靠着他的肩手不自觉还有些抖收紧了贴着他的脸颊凉凉的很舒服。醒了就不怕了努力试着忘了梦里的事。

“没梦到什么没做梦。”

知道骗不过还是骗了怕他担心。这些天一直陪着特别难受的时候都挺过来了几个梦又能算什么呢。

感觉背上很暖他拿过西装披上。肩窝上有烟味他每天还是抽烟闭上眼睛想着他在病房外的样子。

“不许说谎!”压抑的叹气声他还是知道了。

胸口疼缩在他怀里却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非非……那天到底生了什么事?你和B1uma去了哪?”

怀里的身子原本柔弱无力又突然不自然的僵直环在背上的手慢慢拢紧好半天不说话。之前也试着问了几次她总也说不清。有时候很害怕有时候又很担心。

她在怕什么又在担心什么?

“从教堂去了哭墙然后在苦路上迷路了。”想着最后的旅程对那段巷子的印象很模糊好像从没去过被B1uma牵着跑进去以为是通往新城的道路。

“巷子很窄没有什么人家前面有好多阶梯然后拐角突然……”

想到那几个拿枪的人不自觉浑身抖。惨叫声对了胸口被砸到的一刻听到了惨叫女人的是B1uma吗?背上很凉觉得冷不由抱紧他。

“我不认识他们有枪每个人都有!”

她抖得很厉害额头上的汗收了眼看烧又要起来后悔勾起了可怕的记忆。“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不问了。”拉过整床被子裹着依然止不住瑟缩。

不只是身体的反应更像是心里作用一定收过极大的惊吓。正在担忧胸口的衬衣上有拉扯。

很小的声音胆怯又踌躇已经藏了好多天的心病“让B1uma……是不是死了?”

被她问住了这两天一直在考虑。无论那天下午生了什么看起来都不像是巧合。出事也有一周了B1uma没有露面而nahum方面看起来如常。

B1uma也受伤了?被救走了?又或者她根本没受伤?总之她应该没有死。

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推测只是把她抱紧怀里贴在耳边说了些安慰的话。

一起经历过死亡以为看开了其实还是看不开。环着他怀里满满的感觉踏实。看着自己的手背住院久了注射的针孔密密麻麻的留下小小的红斑。血管清晰可见腕子上的静脉承受过重都瘀血了哎。

“别瞎想乖不会出事的养好伤最重要。”分散注意从病服宽大的袖口里探进去冰凉一路滑过微微烫的肌肤碰触到背上她终于笑了。这两天只有这样她才喜欢笑笑。

有些痒被大手安抚又感觉格外舒服。拉拉他的衣领摸着硬硬的根心口空乏说了很多话有些累了。

B1uma一定没事不想再担忧了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他用阿拉伯语反复说着什么听久了还是不会说。只知道肯定是和我爱你很像的话。

“我困了……”

他当然知道她很累但没有松开手依然护着后背心口的位置继续跟她说话。

体温还在升高但是比刚刚的情形好很多身上很放松低头看看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了。这样入睡应该不会做噩梦。

抱着她躺回去额头还有些烫刚想起身去拿冰袋她转过脸很小声地要求。

“别走……”

“不走不走。”放弃了冰袋用手盖在她额头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陪着她睡。

不管是什么样的梦毕竟有醒过来的时候不管经历了什么也都过去了。只要把伤养好了什么都在其次。

半夜烧退了出了汗。天蒙蒙亮也没在烧起来。

他合衣靠在床边手一直在被里揉着她瘀血的手腕。走廊的灯光照进病房光里是床头大家合送的一束小花。

她的生命就像小花斑斓的色彩蓬勃的活力坚韧的生命虽不名贵却不会轻易摧折。

她会好的很快就会。不把她送回国一直留在身边好好保护。

“……让……”

说梦话了是个有他的梦自然不是噩梦。

摘了一朵很小很小的花别在小卷上。很淡的香配着很平静的睡脸。不管是不是最美的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这样就够了。

贴在她身边闭上眼睛忽视身上的酸疼疲劳跟着她睡了。

“……非非……”

很多人在国旗下宣誓嘹亮的国歌光荣的头衔。也有一些人隐身于茫茫的人潮做着最冒险的事。原来不懂这种危险这次懂了。

梓牧社里的同事不管科索沃、伊拉克还是苏丹都要去跑也有回不来的虽然不像南联盟那年生的那么惨烈但是对一个家庭也就是全部了。

部里的两年多少听些新闻非洲的一起起袭击领导事前给家属做了多少工作但毕竟亲见的眼泪少总觉得多半个世界是和平的。

来这里之前害怕担忧。生活了一阵又渐渐习惯了。可那天下午生的事情挫败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好在有他。

一个人安静下来看着苍白的四壁老妈的电话里把事情粉饰过去不想他们担心。

又又来了很多次电话还寄了东西。伤了元气说话不能太多每次讲讲就谈到他。又又骂得很凶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总之不该让她受伤。

已经把两个人的事挑明了梓牧嘱咐好好考虑不要草率毕竟工作环境复杂不能随便相信人。

可已经信了还特别信怎么办呢?

他去特拉维夫参加双边会谈了现在不能整天陪在医院。好在这些日子人已经精神了能下地走动。再之前他多忙也抽空待在医院即使不在(更新最快)会短信来。

病了才知道多需要依赖一个人比以往都要想念。被又又骂还是会没用的想他。

不能太直接只好短信里传传心意。迂回说些时事政治每一行第一个字才是想说的意思。也不敢太暴露短短几句。

他常常提爱沙尼亚独立、爱尔兰共和军看了会心笑笑也回给他那个字。

前几天赶回耶路撒冷太晚就在病房停留一小下。能走动以后想和他一起到花园里走走那天终于去了。是自己走去的他没扶只是站得很近累了可以靠上去休息。

把又又的话告诉他等着反应。果然严肃起来仔细考虑了好久。

“怨我吗?”很认真地问眉头都拢着。

摇摇头靠上去。别人一生不会遇到的事情她都见识了也算是奇异的遭遇吧多吃些苦头。

想说些轻松的可他并没有放开还在想刚才的话。

花园里萦绕的香气肩上披着他的外套站累了坐到他怀里。

“不怨是我比较笨。”

自嘲的笑笑大而化之总有惹事的一天现在知道厉害了。身子突然转了方向被他整个抱过去很用力搂得伤口疼了。

“送你回去好吗?”以为在说特拉维夫想了想摇头。

“我想在这儿你要是去我也去。”记得他在会堂门口说过的话“你说了你去哪儿也带我去不许耍赖!”

腰上的手收的很紧他的身体僵硬有心事吗好半天不说话。

“我是说……想回家吗?送你回国!”

有些突然听了睁开眼睛扭着身子面对他眼神是认真的。

“我回国?那你呢?”

无奈的苦笑看了就知道不是好答案。“我得留在这儿至少还要一年多。使馆有很多事情离不开人不在这儿也会去叙利亚或黎巴嫩。但你想回去的话按规定……我也可以想办法。如果回部里可以和你爸爸妈妈……”

“我不走!”声音颤抖忍着疼抱住他好像马上要被抛弃的小孩“不走……”没说两句竟然哽咽了。这次以后总觉得生离死别是那么容易的事稍不留神就错过了。依然害怕但不想当个逃兵。

脸颊边热热湿湿的心软了其实一直不舍得她走。可她朋友说得有道理把她骗来执行任务又受了伤无论道义上还是情理中都该给个明确的说法。

还能说什么呢?已经打了报告尽快结束她的工作。不管以后是不是留在这边作翻译至少不想她留在耶路撒冷再接近B1uma。任务可以放弃她的安危只有一次这次是万幸下次呢?一定没有下次!

“非非这里很危险以后也许会更危险如果回去……”想讲道理她就是不肯抬头抱着他呜呜的很伤心只说我不走。

送回病房坐在床上也不躺抹了抹眼泪抽泣着“别送我走上次……上次就去海法了……我不走你说话不算数!”越想越难过刚刚看月亮的心情都没了。

抽抽嗒嗒想着没在一起几天又要分开控制不住哭出了声。眨眨眼睛巴巴的掉眼泪。

他站在床边拿了纸巾忙着给擦身体刚刚好些不想惹她难过哭起来肺部负担重呼吸都乱了看她这么伤心心里也难过了。又矛盾又自责更多还是心疼。真送回去确实放心了可想念也会杀死人的。

只好改口不提抱着一起坐下来揉着软软的卷把这个想法否定。“好好让你留下不走了。行了别哭了听话。”

哭了一身汗趴在他肩上抽噎着拉着手打勾勾得到保证才止了哭老实巴交的让他抱着。

哭声停了然后是规律轻微的呼吸手还勾着指端像是盖了生杀予夺的大印不许他反悔。睡着了放回床上的时候自己侧过身往他的方向蹭了蹭。

已经依恋了再难割舍。

离开医院已经过了午夜。

独自在花园站了很久。刚刚她在怀里现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月色很淡暖暖的夏风心里却空空的。

明天还要回特拉维夫后天也是会谈开始以来周而复始的重复。今年如此明年也会如此。但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做。

太清晰了是冷静想太透了又会活得很累。

不管刚才向她保证过什么这次都要食言了也许会很埋怨。

熄了烟蒂月下的身影有些孤单。抬头看看病房的灯黑着她应该在梦里睡得很好。

“Zusa走吧东西都放车上了。”samir推开门从外面跑进来。

站起身终于换回自己的衣服腰身松了不过很快会胖回去看了眼病床终于离开了。

今天出院来接的队伍很壮大而他竟然不在其中又有几天不见了。

上了车开出医院看着街上巡逻士兵手里的枪还是局促不自在往samir身边靠了靠。雅丽和牧都在说话敷衍了两句有点儿心不在焉。

路上的街景掠过已经忘了有多久没上街了快三个星期了吧。

不知道他今天去哪了看着渐渐远离市区的道路有些紧张。

“要去哪儿?”趴在座位上问牧回答的是雅丽拍了拍手让她宽心。

“去埃拉特那边有国内的记者站使馆让你休息一阵那是以色列南部最好的度假地可以好好玩玩。”

“是啊Zusa去晒晒太阳好好休息。”

听到不回国踏实了一些可到了火车站却上了北上去纳哈里亚的列车。座位旁竟然是Itzhak还是冷冰冰的对视一眼又低下头看手里的小说。

几个小时的火车话并不多。

“参赞去约旦了朝纲和牧他们留在耶路撒冷处理后面的事你什么也不用想。”听了没再追问坐得很累靠到窗边随着列车晃动想着茫然的未来。

到海法车停下来睁开眼现身边的位子是空的。包厢上有人敲门走过去打开是列车员。友好的笑笑提示她到站了。

迷惑不解提着行李按着指引走到站台上。

这里是海法第一次来不喜欢这个城市第二次来竟然还是一个人。不理解这样的安排坐在月台的空座椅上不知道该去哪儿该找谁。

海风吹拂到脸上有孤单的味道不许自己难过。

旅客都走了空旷的月台上抱着自己的小行李。直到下一趟列车进站的汽笛响了才现呆坐了好久。

叹口气无奈的起身往站外走。

太阳很暖可心里凉凉的。

繁忙的街道声再几步就是这个海港城市的全貌了。

低着头正拿手机给使馆播电话有人挡住了阳光。

“找我吗非非?”

吓了一跳手一松哐的一下手机摔到地上。好在可爱的小公猫早就换成手链随身带着否则怕要粉身碎骨了。

顾不得蹲下身捡手机叮铃铃响钥匙环上的小母猫已经在对自己微笑。

以为看错了揉揉眼睛。阳光太刺目熟悉的咖啡色背景条纹的领带冷色却有温暖的效果。

声音错不了仰起脸才想看清就被搂过去很近的距离很热的呼吸来不及叫他就吻下来。

提包掉到了地上手臂自然环着像小熊一样挂在他怀里。唇上柔软轻轻的呵护腰上的手不敢太用力。

已经很克制了还是旁若无人的投入知道应该呼吸到了最后喘不上气可怜兮兮的被他盯着用嘴吸气。

手机捡起来收到他口袋里。脸被高高托着就着阳光端详。太眩目抬手要挡腕上的小猫被劫持很认真地抚摸顺着小猫一直触到肩上头被揉乱了舒服的闭起眼睛。

她提着书包走出车站的样子怎么也忘不了离开时还穿着一身病服现在换回了该有的颜色。收腰的设计显得身形纤细不盈一握。卷卷的头垂在额上低头摆弄手机。无措的深情想马上冲过去接进怀里。

面对面比记忆力清瘦得还要多握着手机的臂腕细得让人心疼。唇上多了些吻出的颜色眼珠清澈得像两汪泉水张着嘴吸气还会急促只好从唇边划过去。

单薄的体恤牛仔勾勒出美好的曲线搂在怀里会有些抖。停在耳边最怕痒的肌肤里啄弄她踮起脚主动脸颊相贴。

就想停在这一刻因为她满足了。

“想我吗?”

分开时都有重逢的喜悦她眼睛湿润了睫毛上挂着小水珠。像是笑又是可怜兮兮的委屈样。

牵起手显然还不想走以为离开就结束了。迟疑了一下又马上打消约束的念头。这里不是耶路撒冷。勾到腰上索性整个抱起来提着她的小提包往车的方向去。

车站前的广场不介意别人的侧目。斑斓的石子路大步流星一直到停放黑色吉普的泊车区域才放开。

其实从约旦去了黎巴嫩又从贝鲁特一路开车赶过来等她好久了。再见不仅是快乐更重要这里没有工作没有身份只有两个人想陪她健康快乐起来所以选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好像走丢了又被大人领回家埋在肩上不愿说话。送她上车还是像袋熊那样缠着他钥匙插在车上抱她坐过来安安静静的。

也许有些难过伤感一时表现不出来表面没有哭脸却蹭来蹭去又揉了眼睛。背上若有似无的捶打颈侧刺痛被拔了胡子。

“不说话我就走了。”轻轻在耳边说眼睛红红的推开又死死抓回衬衫的衣料。撇着嘴下一刻就要哭了。

唇角刚刚颤抖就被堵住。身子几乎躺倒狭小的空间一只手挡在胸前护着她的伤口。

“我想你了非非。”叹口气把几天来的疲惫都甩开。一轮轮会谈拉锯协议或者合约都没有这一刻的感觉真实。

听他这么说搅乱了刚刚的情绪安慰似的摸摸腮边的胡子好好亲了亲。被亲回来毫无保留的让他尽兴。耳根红了身上也软了。

车启动时靠在副驾驶位子上气喘吁吁的怀里盖着他的西装。有点儿不好意思假装欣赏海法的街景心里揣测着他的打算。

上次来的记忆很不好山上住的极端犹太教徒那些可怕的仪式老旧的公寓还有病痛。总之难以喜欢。可他看起来很兴奋心情都挂在脸上。

久违的海风好久没有来海法了。不知道她在捉摸什么偶尔转过脸想说话又打消念头偷偷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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