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口的人眼神有无辜, 另外人就有无言以对。

就好像丢了一只猫，非常着急地找了半天，最后现猫在外面绕了胡『乱』绕了几圈, 自己又跑回来了。

这例子可以完美代到眼下的场景。

兰伯特倒对大所谓，回来了就好, 尤其回来的还很及时，如果不是他之前巧合下现人不见了，估计今晚可能就像是无事生，他不知道斯摩莱特接触过郁源, 但郁源还是选择回到他这。

但亲王的心境就不一了。试问, 如果一个人计划偷猫，却现猫自己跑出来，还跟他讲道理说给一小时就主动跟他走，有些意外惊喜之余他信了，结果猫又自己跑回逃出来的住处，这是种怎的心情。

他现在严重怀疑兰伯特刚刚提出的“平竞争”，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问都不问郁源亲口说出的结果, 答案经不言喻。

简直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郁源心那么弯弯绕绕, 他之前按门铃半天人出来, 就猜到兰伯特现他不在，应该是让人都出去找人了。

估计是想到当事人自己回来，偌大的房子连个看门的都不留。

他手剩下的三明治几口咽了下去。这东西还是在商业街的餐厅买的，玩家了可以补充血量, 饮料则可以补充力，算是红『药』和蓝『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玩家眼他成了npc，但他跟餐厅的npc老板沟通当然是问题。

亲王比兰伯特先一步上前, 勉强微笑的表情非常复杂，说话时的语气简直让人牙酸，“是不是该给出一点解释，亲爱的。”

解释一下为什么又绕回到这座该死的房子。

郁源站起，拍了拍上的尘土。

“比较，呃。”在亲王“和善”的目光注视下，他顿了一儿，斟酌了一下恰当的词，才说：“......比较喜欢这的气候，想了想还是想留下。”

实际上是觉得这方便接下来找机跟别的玩家接触。

且相比亲王，兰伯特显然更好说话。

“可是亲爱的。”亲王微笑着提醒道，“这离城堡根本就远的距离。”

一共相隔几座城池，都是斯特家族名义上的封地。

郁源：“......那能不能比较喜欢这的景观。”

“你想要什么，城堡都能有。”亲王不依不饶。

兰伯特打断了人的对话，“斯摩莱特，你应该愿赌服输。”

郁源愿意回来这，经说明了全部的问题。

闻言，亲王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兰伯特，你可真是个虚伪的骗子。”

肯定是一开始就拿定了郁源的选择，现在还故意在郁源面前提这件事。

他就算答应之前的约定，有郁源在，他又不能跟兰伯特撕破脸。

“所以你应该快走。”兰伯特屈指敲了敲手的怀表，看郁源一眼，“时间不早，有人该休息了。”

郁源虽然搞懂“愿赌服输”是怎么一回事，但懂了亲王要走，于是跟在后面附和，挥挥手指，“拜拜。”

装傻装得非常彻底。

“郁、源。”第一次学主动给别人选择机的亲王，根本想到过现在这状况。

甚至隐隐有种自己被坑骗的感觉。

任凭亲王有不忿，这件事最后还是以他失败的结果告终，毕竟他不能在这一直纠缠。

然现在的不顺只是一时的，他打算等下次有机来人偷走一次。

临走前，趁着所有人都反应上来，亲王迅速在郁源的脸边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又屈起指节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小骗子。”

像是咬在齿尖、含在嘴的称呼。

话音刚落，他就坦『荡』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愣愣地站在原地的郁源像是被这一下敲傻了，实际上脑子还是有关游戏的事情，根本觉出什么不对劲。

不如说到现在为止，他的思路似乎永远在一个频道上。

事情结束，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兰伯特带人进了宅邸，以血族特有的方式给派出去的仆从传递消息。

郁源看着扑腾着翅膀、接连飞出窗外的小蝙蝠，第一次感觉这种生物那么恐怖......但果然还是不想碰到。

跟血族绑定的要素，游戏设定果然都有。

突然想到了什么，郁源立马转头问兰伯特，“你不能变成蝙蝠吧？”

要是对方能，那他以后岂不是能！

这变可要不得。

“当然不能。”兰伯特放走最后一只蝙蝠，关上窗，“你为什么有这种想？”

郁源又不能说自己是在现实世界看到过各种有关设定，只好说：“人类传说的。”

“人类还有什么有关们的流言？”斯摩莱特不在，这的气氛瞬间恢复到几天前最自然的状态，兰伯特颇有兴致地坐在旁边，专门陪郁源聊天，难得话了一点。

郁源想了想，说：“譬如接触到十字架和大蒜受伤，教堂的圣水不能碰？”

“算是吧。”兰伯特点点头。

郁源又随口问了几句，这时，门外陆续有血族的仆从回来，人行礼后退下去。

他郁源不禁有些好奇，“那你们能在人类面前暴『露』份吗？”

“一般情况下，不能。”兰伯特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走到墙边的书柜前，仔细挑选“说到这，你是时候该学习一下‘六戒’，每个血族都必须遵守这些。”

外形上经与血族无二的郁源，必须了解这个他们这个种族最重要的规。

郁源一脸不解，就见兰伯特拿出一本书，放到他面前，“给你讲解，不懂的地方可以看这个。”

他书在桌上展开，翻开一页，本以为是什么写着深奥文字的禁书一类，想到......居然是图画本。

真就他当血族的幼崽了。他不禁次感慨。

“六戒的要求不复杂。”兰伯特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不能在普通人类面前主动暴『露』份，亲王在领地有绝对权利.......”

郁源了半天，忍不住问：“那你跟斯摩莱特是什么情况？”

他实在有点好奇，按照理解，一个家族只有一个亲王，亲王拥有领地有最高权力，但就这人的份来看不是。

“哦，你说们。”兰伯特不仅有任何避讳地大方承认，还跟郁源详细介绍了一下，“亲王的权力是与责任对等的，需要负责的事务非常繁杂，斯摩莱特的『性』格你看到了。”

“但他过于随『性』、以自己的喜好做事、不拘小节等等，问题很大，于是当年选拔时们个职务划分了一下。”

“他负责继承亲王头衔，镇守以城堡为核心的区域，但在此之外的领地全都由管理——所以你可以斯摩莱特当成一个不起作的摆设。”

最后一句话莫名戳中郁源的笑点，这上去，亲王好像一个镇宅的吉祥物。

他又问：“那为什么不能是你来当亲王？”

非常危险的想了。

“们各自有擅长的地方。”兰伯特扶了扶眼镜，却有介绍一句斯摩莱特的想，只说道：“往下看，继续说六戒的事情。”

他指着郁源正好翻到的部分，“六戒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杀亲，不能对你同族展现出杀心，更不能下杀手，否则遭到追杀。只要是血族，被剥夺『性』命都必须经过审判。”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郁源就想起了最终任务的问题。

得选一个npc杀。

现在他属于血族，就算六戒什么暂且放下不管，他感觉自己对兰伯特或者斯摩莱特动手。

他能认清游戏的一切到底是假的，倒不是真担心个血族的谁被银匕首刺穿，毕竟只要数据刷新就产生一个新的。当初他还跟南瓜的小队打过亲王这个boss，当时亲王的血量被打穿了，现在还不是站在自己面前。

这到底是游戏，厉害的大boss是npc，是串游戏数据，源源不断，随时能重新产生。

问题在于......他根本打不过人中任何一个。

这才是他做不了这个任务的原因——以这个npc的敏锐程度，偷袭是有任何机的！

试问那个玩家能单挑月度副本最高难度的boss之一斯特亲王，或者单挑兰伯特这种让一个组团来打的野外随机boss。

装备和『操』作好，不行。

更不说他目前只是个空有一好装备的咸鱼师。

想到这，郁源又忍不住问：“那你们，不，是们，被银质器具伤害吗？”

“银器？怎么想到问这个。”

等郁源回答，兰伯特接着往下说，“，银器对们的伤害是最大的，所以你要小心不要碰到。”

血族应该是永生不死的。想到这一点，郁源又试探着问：“那什么情况下们被杀死？”

“只有几种。被烈火焚烧变成彻底的灰烬，被砍掉头颅，被十字架或者木钉贯穿心脏......当然，还是银器后果最严重。”兰伯特指着桌子上的一拆信刀，“只要是银质的，哪怕是这一刀，扎穿心脏后就立马死亡。”

郁源自己持有的那银匕首，可比钝头的拆信刀锋利了。

兰伯特告诉他这些，本意是想让他知道该防范什么。想到这，郁源无端有了一点小小的内疚和担忧感。

虽然说这是虚拟游戏，但是遇到的这些npc的表现实在是比真人都像真人，总让人产生一些错觉。

哪怕为玩家，做任务打副本都不知杀过少npc，知道数据很快刷新......

算了，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先明确他根本打不过这个问题。

沉默了一儿。

“兰伯特。”这次是郁源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有一个问题，可能有点奇怪。”

他犹豫一下，有第一时间往下说，就兰伯特鼓励道：“问吧，只要知道的都回答。”

“如果你，是说一个血族受到致命伤害死亡，有有复活的可能？”

有些人类就是在濒危状态被转化为血族得以延续生命，那如果是血族本呢？

“确实是奇怪的问题。”兰伯特微笑了一下，有立即回答。

郁源张口就说：“算了，那当.......”

“不。”兰伯特打断道，“且郁，你弄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

“对血族来说，对们来说，很少有真正被别人杀死的时候。”

郁源立即明白什么，“你的意思是......『自杀』？”

“差不算是。”兰伯特微微点头，“血族的死亡只是彻底的死亡，或者说，们中的一些乐于拥抱死亡，认为死亡是一种恩赐，这种情况下更不有复活的可能。”

“与漫长的生命如影随形的，是越来越的时间流逝后带来的孤独感，有些血族选择终结永恒的生命，就是因为无排解这种感受。”

郁源仔细聆着。

“现在像温妮这的医师越来越，是为了尽可能地解决这些问题。”话题似乎变得有一点沉重，兰伯特盯着郁源看，“所以，郁，如果你在未来的某天有这种感受，请不要隐瞒，立即告诉。”

一切潜在的危险可能都被掐灭在萌芽。

郁源脑海浮现出的，则是最终任务的一段话。

......如影随形的孤独是对这个种族的诅咒，有谁能逃离。

这个范围，是否连面前这个血族包含进去。

他不得知。

郁源本想继续追问，但最终却将这个话题停在了这。

做出决定的，还得是他自己。

他默默点开任务栏，一长串的文字，npc兰伯特·斯特这个名字，正与他面前这个银血族相对应。

虚拟的全息游戏，npc，可以不断生的数据。

杀死npc，不论是像真人，只是在虚拟世界。对于一个游戏玩家来说，本就是不该有负担的事情，不然游戏就根本进行。

需要的，只是等待一个机。

他这告诉自己。

“郁，你在想什么？”

走神良久的郁源这才回过神，“事。”

“但有事。”兰伯特的脸上『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刚刚有说，你叫了的名字。”

郁源：“......”这么想来，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叫名字。

怎么，你是要庆祝什么还是要对你负责。

“不值得纪念一下？”

当然，不，值，得。

郁源十分无言以对，但兰伯特却不由分说地走上来，手撑在沙上，飞快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额头，眼尾，这次是鼻尖。

他默默计算着。

原本沉重的气氛一扫光。

至于慢慢对这种行为感到麻木、如今仿佛经产生抗体的郁源，压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任务的事情始终萦绕在心头，许一直这持续下去——直到下线的问题被解决。

不管以哪种方式。

第二天，等他的计划有什么进展，意外先一步生。

第三次吐血，血量似乎比之前更大。

虽然本人有任何感受，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属『性』栏左右摇摆的血条数值，知道这是游戏数据波动，但无知悉内情的兰伯特显然很担心。

这太不正常，就算他之前出于偏见觉得是斯摩莱特的『药』物带来的问题，现在不得不承认，有哪种副作这么严重。

一天之内，大家族内很有名望的血族医师都被请来，却人说得出任何原因。

郁源的体出了问题，却找不到问题所在。

一天天亮前，兰伯特站在床边，不得不宣布一件事情。

“郁，接下来你最好开始尝试动物的血。”

郁源只在转化完成的当天，次吸过来自他和斯摩莱特的血，但之后很快就有排斥反应。他一直在纵容，各种替代品慢慢加码，像是垒好一级级台阶，让人顺着往上。

现在，台阶经到了新的阶段。兰伯特必须正视医师给出的建议，许让郁源尽快适应活体血，对他的体有好处。

对此，郁源一开始还觉得苦不堪言，但当第一杯带着余温的血被推到他面前，不得不说......

真香。

不同于以往，眼下转化经彻底完成，他开始像一个真正的血族那，能够闻到来自鲜血的香气。

兰伯特精心调制出的“血腥玛丽”，纯正的兔子血，掺杂各种佐料，正适合郁源这的阶段。

他经有一套完整的计划，从取好的血慢慢过渡到让郁源自己咬开动物的血管吸血，到愿意主动从他上吸血。

这个过程想必不太长。

郁源一整天都无所事事，只好窝在小图书馆看书。他提出想兰伯特学习血族的魔，许能解锁什么新技能栏，但兰伯特觉得他还需要休息恢复，暂时拒绝了。

现在距离他第一天无下线开始经过了快半个月，收到新的邮件，唯一能算得上好消息的，许只是现实的时间只有游戏的三分之一，他的体只在全息舱躺了几天。

相比许常年生活在游戏的人，这个数据甚至还算得上健康。

但他总是不能忽略最终任务，以及每次打开游戏背包时，占了一个背包格的[普通的银匕首]。

明明只是一个新手村随处可见的装备，存在感却如此之高。

某天晚上，他甚至还这匕首拿出来，在自己上比划了一下。结果，想到他居然拿还在受“玩家不可自残”机制的保护，给自己上戳一下都做不到。

银匕首的适对象另有其人。

随着兰伯特每天变着花，调酒一地调出各种成分混合的血，斯摩莱特从那晚消失后却像是了动静，有出现过。

兰伯特一直在默默注意斯摩莱特的动，以防他接下来有什么小动作。

郁源的房间搬到了地下室，跟兰伯特个血族棺材挨着棺材，这种阴冷的环境对他们来说更加舒适。对兰伯特来说，可以有效预防郁源突然消失，不论是主动还是被人偷走。

但最有犯罪可能的嫌疑人似乎一直很安分。

为领主，兰伯特管辖着这一大片区域内的各种事务，现在在密林城，这的动自然都在他的眼睛。

近期内密林城生的事情，稍微能吸引人的，就是城主府邸旁边的一座据传闹鬼的宅邸终于出售出去，购买者是个小有份的人类贵族，据说对闹鬼的传说非常有兴趣，才选择购入这套人人避之不及、后院还紧邻黑森林边陲的房屋。

因为这件小事有牵扯到血族，交易过程中有什么异常情况，有被汇报给领主。

于是，在这栋“鬼宅”开始有人入住的当晚。

郁源窝在四楼的小图书馆，这房间的阳台正好开对面的宅邸，相隔不算太远，却是栋房屋之间唯一完全对上的地方。

外面的窗户开着，窗帘只拉上一半。

手正捧着《为一个血族，你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本书的郁源，还时不时在思考着有哪些地方能帮到他的任务，就到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抬起头。

站在对面阳台上的血族......份不必说。

郁源不禁有些无语，走上阳台，“你怎么在这？”

“有的办。”亲王『露』出一个略显得意的笑，“距离们上次见面经过去了天。”

是啊，距离下线失败又过去了天。

郁源手撑在栏杆上，又想起了自己目前失败的尝试，还有不知道怎么办的任务。

心好累哦。

人相隔不算太远，血族的感官敏锐，彼此说话不需要喊得非常大声。

亲王正想往下说，就见郁源......转头回了房间，还一拉上了窗帘。

亲王：“喂！回头看一眼！”

然郁源梦游似地，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继续回去翻那本血族大部头书了。

第二天，郁源来到这翻书时，到阳台外传来什么动静。

仔细了一下，不像是人，反像是什么动物。

他翻了个，过了一儿，外面还是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只好忍无可忍地过去拉开窗帘——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阳台上放着一只藤篮，面......是几只上被绑着巨大蝴蝶结的老鼠，动弹不得，六对小眼睛跟他看了个对眼。

有黑有白有灰，整整齐齐码了六只，配『色』还很讲究，空气中像是喷了香水。

郁源看对面，果不其然，亲王正站在那。

“喜欢吗？”

郁源：“......”好问题。

亲王对自己挑选的东西很满意，毕竟对于常与蝙蝠接触的血族来说，与之类似的老鼠是每个年幼的血族都收到的礼物，还很有吸血价值。

“说人类都喜欢『毛』茸茸的动物，你许喜欢这个，不过现在不喜欢了的话可以拿去放血......”

郁源清剩下的话，本着还是不太想接触老鼠的原则，转头就走。

这视觉效果确实有点惊人，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前人类，还远不能像一些血族一真拿老鼠蝙蝠当宠物养。

不久之后，兰伯特来楼上找他，自然注意到了阳台上的“礼品篮”。

他默默地收走了这一窝老鼠。

当晚，郁源感觉今天的血似乎是新味道，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换配料了。

兰伯特说话，倒是温妮先一步快速抢答，“这次了老鼠血，这可是最适合小吸血鬼的营养之一。”

“小时候经常喝，那时候家人月桂草和酸苹果汁来配老鼠血喂给。”像是陷入某种回忆，温妮捧着脸笑，“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只能嘴馋时偶尔买只老鼠直接趁新鲜咬了，嘤。”

郁源看手中的杯子。

他好像记得不久前刚看到几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