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两个穿军装带红花的男人，分别是我们的父亲，两个人关系很好，我有时会跟着父亲去他家玩，也认识了他，他叫张间，是个很听话的小弟弟。”

奶茶店的门猛地被人打开，是两个初中生，两个人互相打闹嬉戏，将寂静的奶茶店闹得火热。

面前的男人却是连瞧都不瞧，低着头看那张泛黄的照片，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他生下来时，母亲就因为难产去世了，他父亲和我父亲一样，总是会出任务不在家，所以有空的时候我就会去照顾他，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他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就教了他基础的知识和那串代码。”

拿着照片的手指突然攥紧，曲砚抬眼看到男人满脸的哀伤：“后来有一天，父亲他们出任务遭了意外，整队都被突袭，我父亲和他父亲都在这场意外中去世了，等我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再去找他时，发现整层楼都烧尽了，隔壁的出了火灾，连带着他家也烧了透彻，可我那时候就感觉不对劲，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的踪迹，一个小孩子，身无分文，无依无靠。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隐藏，那就是，出了什么事情。”

王菲儿听得入迷，她叹息道：“你竟然能找这么长时间。”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李子束瞧了眼面前天真可爱的女生，苦笑道：“我父亲在医院抢救时和我说过，一定要保护好张间，我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意思，等到了他家才发现，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我当时只顾着处理父亲的后事......”

“他身上有东西。”曲砚瞧着照片上婴儿肥的小男孩，“对吗？会有人来找他。”

“没错。”李子束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他家里的东西烧的太干净，可着火地点明明是隔壁的一家，我那时候也断定他的失踪有可能是被人抓走，或者是.....我追查了很多年，消息一直石沉大海，直到看见了这代码。”

“张间藏了起来。”曲砚总结道，她有些错愕：“他一个人藏了这么久。”

一个小孩怎么可能藏得这么隐蔽，甚至李子束做了警察都找不到他，这次报警，才把他还活着这条信息透露出来。

“他现在几岁。”曲砚说道：“你尽量详细的描述一下他，这样我才能在看到他的时候有印象。”

“他现在，应该二十二岁了吧。”李子束望向一边的学生，有些怀念的喃喃说道：“他的眼睛很好看，是很漂亮的凤眼。你如果看到了，那肯定就是他。”

“天赐街2栋3单元310。”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下一刻，椅子上的女生顿了下，随后又笑道：“表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曲昭鸣不去瞧这人的表演，他坐在沙发上，扬声道：“曲砚是慢吞的性子，她向来不会主动出击。说实话，她做出这种决定是我意料之中的。”

“我性子却差得很，也护短，你应该庆幸这个决定是她亲自做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是你？或者是某个人？我不会坐视不管。”

坐在书桌旁的女生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孔，半晌后，低着头的人才慢慢抬起来，曲墨勾着唇笑了，神色带着莫名的兴奋：“表弟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逼着阿砚离家，只不过，这事确实不错。”

曲昭鸣将眼镜擦干净重新带了上去，瞧清了女生的表情，强者遇强，他整个身体的战意往上高了一层，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扔到桌子上。

“08年我曾在你家大扫除时发现了这一款老旧的翻盖手机，那一款上市的时间是03年，手机上刻了个M。是你的。”

“是我的，爸爸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女生摇晃着点点头，她瞧了眼那手机便不管了，起身往另一幅画走去，盯着那幅画的一张张黄脸看的仔细。

曲昭鸣拱起身子，他也同着一起瞧着那幅画，与对面的满幅眼睛相照应，这一副全是一张张扭曲的脸，仿佛以画框为出口，所有的人争抢着要出来，最中间的那张脸被四周的挤成一条缝，那一张张脸都没有了眼睛，被一个黑通通的东西代替，他坐在此处瞧的不大清。

“03年的保姆密谋抢劫案，你舍命保护自己的妹妹，还机智的打通了二伯的电话，这才让二伯他们回来的及时。当时在市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就那么巧，你有了这个生日礼物后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很幸运吧，爸爸那时候也经常感叹，幸好给我买了个手机，还将号码设置成快速拨号。这样我和阿砚才能顺利得救。”女生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幅画，柔柔说道：“那个手机我本身想留作纪念，后来又觉得不吉利，就扔掉了，想不到竟然让表弟给捡到了。”

曲昭鸣早猜到会是这样，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这人的背影：“既然雀占鸠巢了，就占的稳些，看着二伯父他们对你这么好的份上，好好孝顺他们。”

“至于那个人，看在他和你替曲砚出头的份上，我暂时不动他了，不过，你一定要记着，我在盯着你。这个手机，算是给你的礼物。”

“曲砚既然已经放弃了，我也没有必要拉着她再回来。”曲昭鸣站直了身，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拉开门后他朝着女生看去，女生还在瞧着那幅画，“自己抢来的东西，可要照顾好。”

屋里的人一动不动，像是未听到这句话，他顺手把门关紧，下了楼梯，却是没急着走动，他一步停一顿的看向墙上的画。画上的女生灵动而富有生机。末了，他盯着转角处的那张画停住了。

这幅画是所有画中唯一一个近景特写。女生身处在黑暗里，一侧的烟花将她的脸和眼睛照亮，那双眼睛中明显呈着一个人，黑通通地，连烟花都照映不亮。他附身上前瞧去。

眼睛里的人凑近了看却又不像人，倒像是——折了翅膀的蝴蝶。

曲昭鸣眯起眼睛，忽地勾起唇笑了。

“Andsomeonewillsay,‘whatislostcanneverbesaved’.”[人们说：“唾弃之物永远不配被拯救”]

“Despiteallmyrage，Iamstilljustaratinacage.”[尽管我满目疮痍，也无所畏惧。]

“iamstilljustaratinacage.”[我会生出蝴蝶的翅膀]

曲墨盯着画上人的眼睛，只有离近看才能瞧见眼中黑色的折翼蝴蝶。

“我看见他了。”

屋子里黑乎乎的一团，只有男生面前的几台电脑发着幽幽的蓝光，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滚动着或长或短的英文代码。男生的手指在电脑上灵活的敲打着，没吭声。

曲墨顺着光亮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皱着眉把沙发上的衣服往旁边扔掉：“你故意引着他去找曲砚？是终于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吗？”

电脑前的男生续着遮过眼的刘海，却毫不费力的透过刘海盯着电脑屏幕：“一点报酬而已。既然帮着她出了口气，我自然是要好处的。”

他避过下一个问句，不轻不重的说道：“李立那边的事还没完，你想继续吗？”

沙发上的女生却是笑了：“为了躲我的话，你倒是连这种问题都问的出来。”

男生终于停了手，他向后抛给曲墨一个U盘，“自己弄吧，我已经在上边设过了，混淆了你的地址，不会有人查到。”

曲墨伸出手把U盘接住，然后把手机拿出来插上，U盘里有已经做好的视频。她熟练地登上国内最大的社交软件。视频上传完毕，只差一个很好的文字叙述。她低着头，忽的笑出声，手指快速的打字，完了后还检查了一遍，顺便带上个话题，在右上方轻点一下：“发送。”

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几个小时之后，这个微博被顶上了热搜，会有许多人扶持着正义的旗帜来惩治李立。就算李立的家族能把他从监狱里救出来，他也再也见不了人。

舆论当道的今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手里有把戒尺，可以匡扶正义，做正义的左膀右臂，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之后，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集体的声讨才最受众人的喜爱。

李立最适合被这种方式打败。进了监狱又如何，出来之后有几个人知道他之前的事，可舆论可不一样，就算时过境迁，也会有人记着他当初的这件事，并在和他相连的网络上留下“强|奸|犯”。

他将永远逃脱不掉。

她站起身，把U盘放到男生的电脑桌上，“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不要把曲砚也牵扯进去。”

“怎么？你着急了？”男生终于从屏幕前撇过脸，弯着唇揶揄道：“你还真是喜欢她了？”

曲墨道：“你既然敢联系李子束，说明已经脱离危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害怕什么？”男生瞧不清楚眼睛，被电脑光照射的惨白的一张脸咧着嘴轻笑一声：“哦~是怕她看到你的过去？”

被电脑光亮照射出一半轮廓的女生定定地瞧着他，神色不明，半晌才低声说道：“已经烧得那么干净了，她不会知道。”

“人只要出生在这个世上就肯定会有踪迹，如果双方坦诚相见，或许她会对你生出怜悯之情，这不是很好吗？”

“我不需要。况且我还占了她的位置，她不恨我都是大度。”曲墨果断地应道，“你不也藏了这么久，如果当初过了风头就去找李子束，也不会让人家平白无故找了你这么久。”

刚刚起了兴致揶揄曲墨的人瞬间冷静下来，“我还有事要做，他若在只会连累他。”

曲墨勾起唇，她瞧着被蓝白的荧光照亮的脸，厚重的刘海依旧覆盖在上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略带弧线的下巴。双唇上的胡茬还没被刮干净，正在肆意生长。

“张间。”她轻唤一声这人的名字：“你要是把最后的成果都交给李子束，我才看不起你。”

“看不起就看不起呗，没事了就赶紧走吧，这么晚了，你家那二位如果知道你逗留在男生的房间里，估计会宰了我。”男生无所谓的摇摇头，伸着惨白修长的手向后摆了摆，“走吧啊，这段时间有人一直在破我的墙，怕是知道我在这里了。我准备换地方，地方换好了会通知你。”

菲雅酒店三楼，游玩区。

王菲儿自己特设了一片电竞区域，来这里住的人都可以无限在这里上网打游戏。她还在旁边的房间建了个包间。方便和曲砚他们一起玩。

“既然你只要一出事，那个张间就会出来为你出头。”王菲儿的手指在鼠标上摩擦，“要不，我找人把你打一顿？”

她望向的女生没有瞧她，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移动着屏幕上的人击杀敌军，待爆头之后才抽空回了句：“专心点，你后面有脚印声，趴那别动。”

王菲儿见状赶紧转头看向自己的电脑，手指轻点，电脑上的粉色女郎紧紧的趴在墙壁交接处一动不动，手里的枪指向门口。

“过来了没呀，我听见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

“马上到。”

被关进的门猛然被打开，穿着绿色军衣的人刚进来，瞧见角落里的粉红女郎，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黄雀在后的人击杀。

“QY以□□淘汰sfdad1465134”

“这人的三级头你捡走，快缩圈了，我们走吧。”曲砚迅速地将地上的盒子搜了一遍，把刚才打时保存下来的头盔扔给王菲儿。

粉红女郎扣着帅气的头盔跟着这个一身新手衣的女生下了楼坐上了蹦蹦车。

“我说真的，你刚才听到没？”

“听到了。”曲砚移动着蹦蹦车往空投方向过去。“我觉得不可行。”

“为什么。”王菲儿现在双手释放，她拿起一旁的薯片吃了口。

“李警官说过，这几年来都没有张间的消息。为何偏偏这次就让他看到了。”

王菲儿迟疑了，她思考一会儿：“或许是，张间他不小心？”

话一出口，她便瞧见带着耳机的女生摇摇头：“他尚是小孩的时候就可以隐藏自己躲起来。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倒是觉得这次他是故意的。”

“什么？”

曲砚盯着小地图，他们与空投的地方越来越近，“他是在利用我，利用这一次李立的事情，主动地传达出他还活着的讯息。我觉得，他倒不一定是真正的在保护我，或许还有其他的目的。”

王菲儿点点头，猛地又摇摇头：“可他七年前不还帮你报仇了那个周闾吗？”

曲砚猛地怔住，她叹口气道：“这也是让我最想不通的一点。”

那个地方是建了一半的游玩设施，除了家是这个方向的曲墨和她，其他人很少从这里走动，周闾也是故意在这里等着她。那么这个张间是怎么知道的？听周闾和朋友吹嘘？还是跟踪她看到的？以那时候他的谨慎躲藏来看，是不可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曲砚百思不得其解，便听到一旁吃着薯片的女生，含糊不清地说道：“他是个电脑高手，你说他现在会不会在监视你，然后发现你在发游戏？哇，这样一想好恐怖，你的手机，你的电脑都被监视了。”

曲砚被她说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倒也没往下想，她总觉得这个张间，并不像王菲儿说的那么痴情，也不像那样变态。但她在明，张间在暗。只要后者不主动暴露，她不会轻易的就找到对方。现在想这些都是徒增烦恼，她有预感，张间会主动现身。

“先等下。”曲砚停下蹦蹦车，用四倍镜饶了眼几百米处的空投：“被人捡了。”来的人还不少，起码两对，双方正在火拼。

“你先在这里藏一下，如果缩圈就赶紧走，不用管我。”曲砚跳了车，往另一座山上跑过去。

王菲儿和她打了这么多局早知晓她的狡诈，也下了车，脱了自己那身亮晶晶的衣服，猥琐的趴在树丛里。她本人清闲了，一手拿着手机刷着微博，一手抓着薯片往嘴里送。这送到一半，刚带笑的脸瞬间僵硬。

她睁大眼盯着屏幕上的东西，手指还迅速滑动了两下。

曲砚轻轻的爬上一旁的山头，她在山下瞧见了隔壁的山上也有狙，还是一匹独狼。所以调转方向，先把这人解决了。

装备还新着，她拿着八倍和狙换了另一边，便全心全意的趴在地上，用八倍镜望着不远处的两拨人。

伤的伤，残的残，还有两丛迷雾弹。她屏气凝神，待那迷雾弹逐渐消散后。

“QY击杀GOME-ONER”

“QY击杀GOME-二两”

“QY击杀YH--无缝”

三个人头落地，对方也发现了她，她缩回身子，见好就收，还是一条好汉。马不停歇地从一旁下了山，可刚走两步，就猛地嘣的一声，她操控的人猛然倒地，变成发着绿光的盒子。

“穗子击杀QY”

倒是连抢救都没有机会，对方直接把她爆头了。曲砚摘下耳机，有些后悔走之前没把王菲儿的三级头带过来。

“我死了，你自己狗着进决赛圈吧。”

一旁的女生低着头没反应，曲砚拿着水喝了两口，才看见这人像入了迷一样愣住的抬头看向她，“我以后可待把你供起来。”

“什么？”曲砚皱了皱眉。

“你快登微博看呀。李立他被‘全网通缉’了”

曲砚闻言一怔，她掏出手机，登了微博，往常和谐的首页此时向沸腾了一样，每个人友好的一面仿佛被笼盖。

“李立好恶心呀”

“这种男人怎么不去死？”

“才判刑五年呀？有黑幕，建议彻查。”

“都这种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人渣？”

“日常恐男。”

曲砚望向一旁王菲儿的手机，对方的也是这样，她看了热搜，前两条都是有关李立的，甚至还有带大名“#李立强|奸|犯#”

她默不作声地刷着微博，有些之前加的好友许久不冒泡如今也因着这事发了声，毫无意外的都是骂李立的。

半晌，王菲儿才咽下嘴里的薯片，艰难的说道：“那位张间......可真是个狠人。”

“这下......李立算是真的完蛋了吧。”

曲砚低着头看了半天，才喃喃说道：“不只是他，他一家都完蛋了。”她指尖的停顿处，是一位博主扒出了李立的家庭以及详细的人物资料。转评已经过了万。

“这就是他的长相？好丑，还黄毛？”

“他家里人竟然是Z市的上市公司？那个牌子货就是他家的？”

“避了避了，以后再也不用这个牌子的东西了。”

“刚一条热搜被撤了，大家加油，看清这个恶心男的脸，还有他家的东西，也赶紧避雷。”

“他妈妈竟然是Z市文协副主任？有这样的儿子竟然还能坐上这职位？麻烦Z市文协出来解释一下。”

“......”

曲砚看着这些群魔乱舞的景象，关了手机扔到桌子上。

王菲儿瞧见她的样子也忙关了手机，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觉得，其实这件事张间做的太过了。”

“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说我太白莲花。”

仰躺在椅子后背的女生不吭声，直视着已经退出结算的游戏界面。王菲儿瞧见她不说话，便转身又看起了手机。

许久后，身边才传来这人低沉而又条理清晰的话：“不会。大家总说一个人之所以被声讨是因为他有错。如果没有错，怎么会引起群愤。可是有时候大家都忘了，这个国家还有警察，有法律。法律自然会公正的对待一切罪恶，让犯错之付出代价。大家只需好好遵从就好。”

“可现在网络上仿佛成了开堂诉讼的地方，好像冥冥中给了所有人一种错觉。”曲砚转过头看向呆滞地王菲儿：“让大家错认为自己也可以对这些事件作出审判。可是有时候，连喊冤的人是真是假他们都搞不清楚。因为网络上的人都是隐形的，来路不明，也因为这一点，大家可以在网络上畅所欲言。”

曲砚盯着王菲儿手机界面：“这种事我觉得还是交给司法机构才好。不过既然之前交过一次，张间这么做，或许是因为李立找到了逃脱牢狱的办法。所以他才出此下策，让李立真正的担了责任，从此抬不起头。”

王菲儿呆呆地看着长篇大论之后的女生，似懂非懂得点点头。下一刻便瞧见女生皱起的眉，有些探究的探过头，更近的瞧着她的手机。

“这是......什么？”

她这才醒过神，也跟着低着头看向手机屏幕，这一看便惊到了。

“姐妹们，快来看看美女们的神仙恋爱洗洗眼睛！！[图片][图片]X4”

她惊恐地把手机移远，推开这人的头，掩饰地说道：“没，没什么。”

旁边的人抬起头，一向平淡的脸上挂起意味深长的微笑：“阿娅，为什么我身边不是百合就是基佬？”

王菲儿愣住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长舒了口气，“屁屁屁！！”

她瞧见这人坏笑的脸，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半晌才把手机又挪过来：“自己看清楚，百合到底是谁。”

曲砚看着这人洒脱的样子，疑惑地接过手机，点开刚才的微博。先刷的几张图片过后还行，不过是两个女生搂抱一起，要不是就是亲吻。她瞧了一眼便刷了过去，刚刷了几下，手指头便顿了下来。

王菲儿见状笑嘻嘻地啃了口薯片，瞧着这人露出的耳朵慢慢地爬上粉红色，便猛地把手机合上撂给她。“帮我向这个博主带个话，让她把照片删除了。”

“为什么？”王菲儿看着这人状似冷静的又开了局游戏，实际上耳朵早就红成一片：“干嘛呀，多好看，姬佬之光呀。”

她拿起手机将博主底下的第一个评论挑出来照到这人脸上：“你瞧瞧，人家博主自己说的，这么多人附和。”

曲砚没看一眼，她迅速地开了一把游戏。戴上耳机，将这人的声音隔离之外：“我跟她不是这种关系，你知道的。”

王菲儿瞧了眼照片，有抬头看一眼撇清关系的女生：“亲都亲过了。”

“渣女。”

戴着耳机的女生睫毛微颤，像是没听到一般打起游戏。

确实，她所有的事都能顺畅地滤清思路，只有和曲墨的这件事，她一直在逃避。是酒精作祟就说清楚，不是的话就想清楚。可她忙着其他的事，总是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眼瞧着这人打的热火，王菲儿电脑界面上的人早就死了，她瞧了眼游戏，还是点开了手机，私聊了那个博主，顺手发了张图片过去。

“接受我的制裁吧，渣女。”王菲儿轻声道。悄咪咪地瞧了眼一旁的人，也进了游戏。

此时的百合圈，因为王菲儿顺手发的一张图片而又惊起一层浪。

画面上的只有一个人的侧影，她正低着头瞧着怀里熟睡的女生，周围的灯光微暗，看不清两人的神色，身后的人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造作一团，只有这两个人现在其中显得独独而立，岁月静好。

这张似乎是偷拍，画质模糊却离得比较近，甚至能瞧到抱着人的女生嘴边的一抹红印。

首页一片嚎叫，大家奔走相告：“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