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一种寒如骨髓的冷，让顾轻澜渐渐清醒过来。

“哗啦”又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顾轻澜彻底清醒过来。

入眼处，满目晕暗。

一片冰玉色的衣角映入眼帘，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气息，顾轻澜抬眸看去，竟是熟悉的人：“哥。”

“你说什么？”

顾言朔瞬间愣住了，可定睛一看，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气若游丝的撑起身子。

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顾言朔端坐在主位上，声音清冷：“姑娘别怕。”

“本官自会秉公处置。”

再次观察起来，一切的感官都是如此真实。

这是真的：“现在是多少年。”

“我说你这小姑娘，都死到临头了，还问多少年。”师爷不满冷嗤出声。

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女，总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元靖七年。”

说出这话的时候，顾言朔也是一愣。

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女刺客，说这些无关的话。

脑海中的记忆飞转，就算是梦，她也要搏一搏！

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

“那个，我是谁？”

“放肆！”

忽地，一个冷脸侍卫走了进来，章集不满的看着坐在主位的顾言朔：“顾大人，你还愣着做什么。”

“自古弑君之罪，杀无赦。”

猛然想到之前阴差阳错发生的事情，顾轻澜来不及多想，立即道：“顾大人，我会负责的。”

“大胆！”

“哗啦！”

章集拔刀，架在顾轻澜脖子上。

如此熟悉的一幕，看来是她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她顶替一个和她同名的秀女入宫时候，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她还可以去留住那个人，那个，唯一待她如初的人。

他说：若有来世，我们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他背后万箭穿心，却紧紧护着她：这是我这一生，最任性的一次，就是连累了你……

顾轻澜直视眼前侍卫嗜血的眼睛：“没有我，李墨琛死路一条。”

几乎是一字一顿，直击要害！

章集的动作一僵，依旧没有收刀：“我凭什么相信一个刺客的话！”

“我是被逼的。”

捂着剧痛的头，顾轻澜大吼出声：“我从来没想过弑君！”

“请大人明鉴。”

“呵，你说得轻巧。”

章集不屑冷嗤出声：“赶紧交出解药，你还能留个全尸！”

而主位上的顾言朔却陷入沉思：“本官为何信你。”

强忍着伤痛，顾轻澜拽下脖子上的玉佩：“大人，玉佩为证。”

“随便拿个玉佩，就想蒙混过关！”章集不屑冷嗤出声。

挥刀就要砍下。

“且慢。”

“哗啦！”

而下一瞬，章集手中的长刀脱手，顾言朔已然拿起了玉佩，声音哽咽：“你是谁！这个玉佩的主人呢！”

“我有解药，再晚就来不及了！”

顾轻澜嘶声大喊。

几近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顾轻澜咬住舌尖，努力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好，本官信你。”顾言朔一口咬定。

章集两眼通红：“顾言朔，你疯了！”

“她拿着我妹妹的东西！”

“本官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她绝无弑君之意。”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妹妹的下落。

“是她给皇上下的毒。”章集不肯接受。

而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小德子，冲忙跑了进来：“皇上口谕，宣女刺客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