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若这世间真有这样的宝物……

“我从未听说这四海八荒有什么宝物能使灵体重塑，就算有，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找见的吧！”

“一般人是找不见，可我听说华胥已经有了动静！要说这中心国果真是非比寻常，华胥的承华太虚里有个太虚阁，阁内藏着上万颗夫诸石，每颗夫诸石都能指向一件珍宝的藏匿之处！我听说华胥早已用夫诸石探出了一件重塑灵体的神物，若是这华胥先下手将那宝物藏起来，恐怕这阳君再想找就难喽！”

墨黎听着那两人的讨论，耳朵一阵乱动，像是确认话中真假一般，抬头望向白夜。

白夜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墨黎投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长指懒懒地点了点放在桌上的一盘花生豆，墨黎这才回过神来，立即巴巴地跑过去，叼起一粒，仰着一张红白花的小狐狸脸，直立起身子，送入白夜口中。

白夜的嘴唇总是冰凉的，别人触不到他，可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在一日日消减。滕六嘱咐白夜不可再妄动灵力，白夜面上答应着，可总带着些敷衍之态，于是，墨黎便将他看得更紧了。

他既是为救她重伤，她理应以命相酬。

两个打尖儿住店的客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瞥了眼那嘴对嘴喂食的一双人、狐，不由唉声叹气：“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灵族都想着什么！竟能对着一只狐狸思春！”

他的同伴不屑地一笑：“你瞅瞅这世间还有几个国家能像华胥国一般，不与外族通婚，始终严守上古神族纯正血脉！如今啊，也只有那几位还未陨落的上古大神可称一声真正的‘神族’，我们之所以沦为‘灵族’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种族，还不是被那些人妖恋，人鬼恋，妖鬼恋害了，上古神脉血统被玷污，到了你我这一辈灵力更是大大折损，早已失了神格！你看看如今这四海八荒的，更是随处都是毫无灵根的庸族！还不是因为有些灵族自甘下贱，跟一些庸族乃至畜生做那等苟且之事，诞下这些蠢材来！简直荒诞不堪！”

那人的话虽难听些却也句句属实。想来洪荒时期神族与人族混居而住，后代子嗣中诞下不少混血种族，导致后期神族灵力大减，血脉不纯，因而如今稍有些灵根的人也已经失了神格，只能勉强称为“灵族”。四海八荒中，唯有华胥国始终秉承着最尊贵的血统观念，华胥族不与外族通婚，便是为了维护族人纯正的上古神脉。

墨黎听着那两人一来二去的对话，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跟个白痴一般贴在白夜的嘴唇上，盯着他的脸发了好久的呆。

她的脸腾地红了，赶紧低下头去，心还在噗通乱跳，心中庆幸，好在如今自己是只狐狸，即便脸红，也没人看得出！

正这么想着，旁边滕六突然笑了一声。“白夜，你猜——这狐狸是公是母？”

墨黎恶狠狠地瞪向那人，却见滕六笑得愈发放肆：“我猜——它定是只母狐狸，还是一只单相思于你的母狐狸！”

“你放——什么厥词！就算你家少主长得好看了一些，老娘我也不过就是欣赏一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娘见了好看的花儿还要停下来欣赏一番呢！我就多看你家少主两眼就成了单相思了？！”

墨黎对着滕六嗷嗷乱叫，滕六也不理会，只悠悠然接着说：“否则——为何这狐狸每次总要嘴对嘴地喂你吃饭？平日喂药也就算了，可这花生、果子的——”说着，他将一粒花生豆丢进嘴里，“她能用嘴的可是从未用过爪子——”

墨黎的叫声戛然而止，整个狐狸一瞬僵在了那里。

爪、爪子……

墨黎僵硬地低下头，盯着自己一对儿小毛爪，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旁边一双热辣辣的目光盯得她难受，她立即恶狠狠地回看过去，那凶巴巴的小模样愣是将滕六逗笑了。

“少主，我们来打个赌。”

“哦？”白夜一手托腮，另一手指轻轻点着墨黎的小脑袋，“赌什么？”

“就赌一赌这狐狸是公是母如何？”

“赌你奶奶！”

墨黎朝滕六龇着牙，破口大骂。

白夜低眸觑了狐狸一眼，淡笑不语。滕六要拉怜指一起赌，怜指脸色变了三变，道了一声“无聊”，起身便回房去了。滕六反倒来了兴致，撸起袖子要抓墨黎：“让老夫来鉴定一下！”

“你敢！你敢！你敢！！”

她瞅准了那双朝自己伸过来的魔爪，正打算照着那爪子再咬上一口，忽然一片洁白的袖子一挥，白夜已经抢先一步拎起墨黎两只前爪，朝她粉嘟嘟的肚皮下面看去——

墨黎脸腾地燃了起来，四个爪子在空中发疯一般乱抓，她简直恼羞成怒，恨不得此刻就跑到不周山效仿那共工上神，和这魔头来个同归于尽！

滕六落后于人，朝这边探过头来：“如何？是公是母……”

白夜正认真盯着墨黎毛乎乎的屁股看，听闻这话，直接将她塞进了怀中，只在嘴角流露出一抹了然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