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美人？”

楚涟:“……”

等他们以后成婚了，总不会再用“美人”二字了罢。

夏繁暗叹了一口气挪到楚涟跟前，撑着脸颊直瞧着他。

等那人又红了耳根，她才满意地挪开视线。

原来是害羞啊。

“涟美人，你那时是因为维护我才说那些话的，对不对？”夏繁收回放在空中明月上的视线，回眸问道。

那时要不是隽王明里暗里地说是自己在攀附涟涟，涟涟恐怕不会开口的。

“冒昧一问，我与夏姑娘的心上人相差几许？”

如今回想，才知道这句有多么刻意。就像是一位奸商想用鱼目来诋毁一颗珍珠，却被正义之士花重金买下来彰显这颗珍珠的本身价值一样。

涟涟当初就是那位正义之士，他那时只是不能容忍自己这样一位女子被他的亲兄长如此诋毁吧。

“不是。”楚涟握住身前人的一双小手，“我那时是诚心想知道夏姑娘的心上人是怎样的。”

夏繁怔了怔，“可那时我并没有觉得你喜欢我。”

不，还是喜欢的。

涟涟一直都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只是喜欢的含义实在是太广阔了。

楚涟微微偏头看着地面，轻声道:“那是因为某人早早地就喊了我一声儿子。”

他总不能过于唐突，万一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夏繁神情怀疑地上下扫了楚涟一眼，她可不信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早早地就收服了这位大楚祁王。

某人在马车里可是表示，姻缘于他是可有可无的。

楚涟回头，对上那道探究的目光问道:“阿繁这是在怀疑我？”

夏繁毫不犹豫地点头，“你府上貌美的丫鬟数不胜数，更别谈你见过的美人了。十八年来都不曾动心，就因为我会念几首诗就动心了？”

楚涟:“……”

“你看，你都犹豫了。”

楚涟:“……”

“你看，你还没有想好回答。”

“你看，你……”

夏繁忽然被身前人抱住，耳边传来那人幽幽的一句:“从南朝到大楚再到大夜，夏姑娘还差我这一个裙下之臣么？”

夏繁:“……”

冤枉，其实大部分都是夏欢儿的裙下之臣，与她无关。

“你看，你都犹豫了。”

“你看，你还没有想好回答。”

夏繁:“……”

这孩子还挺会举一反三。

“阿繁。”

“嗯。”夏繁窝在某人怀里笑着应道。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还是只听到“阿繁”那两个字。

夏繁:“……”他先前跟那只虫不还说着要娶她之类的情话吗？怎么跟自己聊了这么久就这么惜字如金了呢？

她郁闷地抬起头，盯住那美人神情认真道:“我告诉你，你这么直会失去我的。”

虽然听不太懂意思，但“失去”二字还是让楚涟兀自慌起来，“我会改的。”

夏繁微微挑眉，“那好，说几句情话来听听。”

“阿繁。”

“……”夏繁都被这两个字给气笑了。

算了算了，不会说就不会说吧，反正她会。

夏繁轻轻在眼前人唇上啄了一口，笑眼弯弯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看着那美人又红了耳根，她得逞般地搂住他的脖子，贴耳道:“涟美人，你这么好哄，会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被其他人给哄走了？”

楚涟将脸埋在她的发间，轻声道:“也没那么好哄。”

夏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闷声道:“听说大楚第一美人就在南疆，你不准去见她。”

“嗯……以前就见过了。”

嗯？

夏繁再次抬头，目光炯炯道:“比你还美？”

她不信。

楚涟无奈道:“我是男子，怎么能和第一美人相比。”

怎么就不能比？她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比涟涟美啊。

算了。比较美人之美，本来就是对美人的一种唐突，不比了。

夏繁看了看天上的月色，暗道在没有高科技的日子里，夜还真是漫长。

“阿繁，我们去找南兄罢。”

“好。”

楚涟扶着夏繁起身，从袖内拿出那支玉簪将她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好，带着她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是些“醉”倒在地的大汉，因为时辰还早，西边寨子的那些守家妇人也满不在意，以为自家的男人还在喝酒助兴。

夏繁忽然闷闷问道:“那时你留在有熏香的房里，就真的不怕中招吗？还是觉得那位大寨主长的不错，挺期待发生些什么？”

楚涟赶紧否定道:“并不是，是因为那种药对我无用。”

“为何？”夏繁忽然觉得有些这里头有故事。

“因为我小时候中了一种很厉害的幻药，婶婶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我治好，后来那些不入流的药对我基本就无用了。”

楚涟解释的很全，但寥寥带过的几句却让夏繁惊心动魄。她伸手抚上那张霞姿月韵的脸，道:“那人好狠的心。”

这么好的涟涟那人怎么下得去手？

“嗯！”不远处见到这一幕的南淮冲着两人清了清嗓音，暗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以前好歹面上端得很，哪里是这种轻浮的样子，活脱脱成了那些沉迷声色的纨绔贵女。

“这里也快尘埃落定了，我们下山回城罢。”南淮率先开口道。

“好。”

瞥见楚涟自然而然牵住夏繁的手，南淮忍不住开口道:“若是林弟求求我跟昭儿，指不定我们就让欢儿这次先跟你回大楚成个亲算了。”

楚涟黑眸一亮，掩不住喜色道:“小弟求你。”

南淮:“……”

夏繁:“……”

南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如鹿乱撞的夏繁开口道:“娶媳妇哪有那么容易的。”

“那我明日郑重地跪求。”

别！

南淮心里一顿紧张，暗道他们小小的南朝哪里敢让大楚的祁王殿下跪求姻缘。

至于夏繁当然是感动极了，只是她不能松口。

今日她就因为嫉妒被蛊虫夺取了心智，要不是涟涟阻拦，她怕是早用袖箭射死那个大寨主了。

也得亏涟涟一直顺着自己，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蛊虫不除，她于涟涟便如一颗定时炸弹，要是不小心伤了他……她实在是不敢细想。

“涟涟。”

夏繁紧握住那双大手，仰头望着他十分郑重道:“我在大楚时全凭你护佑才当上军器监掌令，坊间人多数是认为常逛烟花之地的我配不上你。就连你的兄长也如此认为。”

“所以，再等等我好不好？我想让他们以后听到南朝夏欢儿这个人物时最先想到的，是这是一位能与你相配的女子。”

哪怕，是用夏欢儿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