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九域 (.)”！

奥焕杳总有一种模糊的感应，奥卉棽似乎真的离他远去了。

“希望，这些只是幻境。”奥焕杳轻叹了一口气，他不再多想，开始张望四周的环境。

奥焕杳发觉无论是掌控本源之力的武弦等人，又或是段天行、芷若，都沉浸在这一层的幻境之中，而他应该是率先挣脱的一位。

“没有幻境中奥卉棽的帮助，我或许还会长期沉眠于此。”奥焕杳不禁想到。

“唔。”

身旁传来一声轻哼，奥焕杳目光转移过去，看到了一旁静坐的白灵墨，此时的她面色略显苍白，黛眉微蹙，失去了往昔的强势，惹人怜爱。

“她的状况好像不太妙。”奥焕杳又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大多数面容趋于平静，类似于段天行之类的意志坚定者，似乎已经察觉到幻境的存在，随时可能突破，而其中唯有白灵墨展现出极强的抗拒性。

“再等等看。”奥焕杳没有急于通过第四层的空间屏障离开，他对于白灵墨有一些好感，再加上李元天的一层关系，他希望能确保白灵墨的安全无忧。

时间过去数日。

奥焕杳沉心淬炼着灵海天地内的种种，古天宗的三重试炼带给了他心境上的启发，而神元亦是在幻境中有所感悟。

“呼。”

沉寂的青石台上，传出一声吐息，奥焕杳双目睁开，他很快注意到醒转过来的段天行。

“没想到，率先挣脱幻境束缚的，会是你。”段天行目光落在奥焕杳身上，他诧异道。

奥焕杳笑了笑，“侥幸罢了。”

“既然你已经挣脱了天之塔三重试炼中的幻境试炼，为何还会停留在此处？”段天行问道。

奥焕杳看向白灵墨，他解释道：“白灵墨的状态并不太好，我想等待她突破幻境，再进行下一重的试炼。”

段天行点了点头，他看向奥焕杳的目光有些怪异，“没想到你和白灵墨，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奥焕杳顿时头大，他急忙摇头，“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承她的长辈一个情面罢了。”

段天行笑了笑，但怎么看笑容都有些暧昧，他不再多言，“祝你好运，在炼天之术的争夺，我可不会让步。”

“那是自然。”奥焕杳回应。

段天行没有停留，径直走入空间屏障之中，青石台再度陷入寂静。

时间流逝，不断有有人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熟悉的会与奥焕杳打声招呼，不熟悉的则是直接行入空间屏障。

如今青石台人影稀疏，经过了数日的幻境试炼，奥焕杳的神元隐隐察觉，再有一日的时间，如若他们仍无法打破幻境，可能将失去试炼的资格。

白灵墨仍沉浸于幻境之中，她的面色更加苍白，娇躯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幻境中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天之塔内的幻境借由人心中深处的记忆而生，所以我才会见到父亲，见到妹妹。白灵墨如今的状态极差，她的神元流逝严重，随时有枯竭的可能。”奥焕杳眉头禁皱，他知晓白灵墨灵海的波动正逐渐减弱。

“在这么下去，恐怕她会有灵海破碎的危险。”奥焕杳咬了咬牙，他本不愿对白灵墨的试炼进行干涉，可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想，极不乐观。

奥焕杳的面色再度一变，白灵墨灵海中的神元正被鲸吞般的进行抽离，她瞬间面无血色。

奥焕杳深吸了一口气，他必须做出应对。

灵海中抽离出一丝丝神元，向着白灵墨天关之上天之塔释放出的神元侵蚀而去。

恐怖的压力瞬间而至，奥焕杳暗暗心惊，制造幻境的神元雄浑程度恐怕达到了灵念界的层次，也难怪身处幻境之中连他都无法正面抗拒其模拟的神元威压。

幻境对于外来的神元颇显抵触，它甚至开始进行自主性的反击，奥焕杳面色凝重，他凝聚着灵海天地内诞生的那一缕雷霆，将自身的一道神元包裹入内，旋即破开神元的阻碍，进入白灵墨的眉心。

雷霆进入白灵墨的灵海，奥焕杳虽然竭力压制着雷霆发挥作用，但仍在霎那间抹杀了白灵墨灵海中紧剩不多的一股神元。

伴随着低沉的雷鸣在白灵墨灵海中响彻，她的嘴角顿时有一缕鲜血溢出。

“该死！”奥焕杳咒骂着，他强行将那一道雷霆从白灵墨体内遁出。

奥焕杳闷哼一声，这般做法对他同样产生了一定的反噬。

天之塔释放出的神元已经侵入到白灵墨的灵海，她所置身的幻境更加真实了起来。

古天宗三重试炼中的第二重，名为心域试炼，与奥焕杳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它能够直接以神元在灵海中构建出真实的画面，引动试炼者内心最脆弱的防线，繁芜曾对白灵墨所说的坚守本心便是通过心域试炼的最佳方法。

在天之塔沉寂的数千年中，心域试炼同样出现了一定的差错，原本类似于白灵墨的状态将被视为试炼的失败，进而散去对她所施加的神元，可一切失去掌控，心域试炼不再主动停止神元输出，试炼的失败就意味着试炼者灵海的破碎。

白灵墨的面色苍白如纸，她的七窍皆是流出血迹，奥焕杳神元雷霆的剿灭让她雪上加霜。

“神禁符！”

奥焕杳所化的神元分身在白灵墨的灵海中祭出那一道符文，肆虐于灵海的天之塔神元顿时受到了压制。

“必须保存白灵墨自身的一缕神元，这样才会有翻盘的机会！”奥焕杳心中念想，他的神元分身骤然沉落灵海之底，化作一层层坚固的神元屏障将白灵墨残余的神元笼罩起来。

白灵墨已然丧失了意识，她的神元如受到惊吓的孩童，下意识地向着奥焕杳凝聚的神元屏障靠拢，两者相互交融。

奥焕杳的灵海顿时一痛，他与白灵墨之间建立了玄之又玄的神元连接，他们几乎同时窥见了两人的记忆深处。

这是极为奇妙的经历，无法描述，就好像奥焕杳经历了白灵墨前十数年的人生。

她出生在玄星域玄门麾下的一个小家族中，她待人温和，深受家族长辈的喜爱。

七岁，一个雷声轰鸣的夜晚，未曾专注于修炼的她瞬间勒破种种境界屏障，觉醒体内的先天本命元力，且元力竟蕴含着丝丝雷电之能，这意味着她将是极具天赋的雷霆灵元武者，潜力无穷。

八岁，在家族的引荐下，她加入玄门，很快由于天赋的不凡引起了李元天的注意，玄门内虽然没有有关雷霆灵元的高深法决，但李元天的细心教导让她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底蕴，这与她能够快速破境密不可分。

玄门搜寻着种种雷霆灵技，倾注了许多资源将白灵墨培育成玄星域耀眼的天骄，无论是李元天，又或是四阁阁主、段思源，他们对白灵墨都无比溺爱，她从未有过太大的挫折。

相比奥焕杳的经历，白灵墨更像是一帆风顺。

让奥焕杳感到怪异的是白灵墨平坦的人生之路，为何会在心域试炼中出现如此的波澜，以至于灵海沦陷。

奥焕杳感觉他好像漏掉了什么，遗漏了破除白灵墨心魔最为关键的一点。

神元的相融奇妙无比，奥焕杳对白灵墨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白灵墨自然也不例外。

奥焕杳凝聚的神元屏障抵御着天之塔神元的侵蚀，白灵墨模糊的意识也走过了奥焕杳的一生。

元力不生、忍受着无尽的痛苦外炼肉身，族比、陨星大选，一一在白灵墨灵海中浮现。

她看到了奥焕杳最为在意的影子，神秘的筱夜枫、慈爱的奥卉宇、精灵古怪的奥卉棽…

奥焕杳随着时间的脉络，窥见了白灵墨的一生，画面于天之塔内截然而止，他明白记忆的追寻已经到达了尽头。

出乎意料，白灵墨的记忆在停滞了少许，再度延伸。

虚空，空间乱流、漆黑巨塔，刺眼的裂痕，映入眼帘的大陆轮廓。

“唔！”

奥焕杳静坐的本体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只是模糊探知到白灵墨记忆的深处，却瞬间遭受反噬。

“那些，才是引起她恐惧的真正画面吗？白灵墨未曾离开玄星域，为何她的记忆中会有着无尽的域外星空？”奥焕杳疑惑万分。

白灵墨的灵海外界的神元不断侵蚀着神元屏障，奥焕杳来不及深想，他承受着神元冲击，他的神元分身渐渐不支。

“解除神元威压的方式只有一个，那便是让白灵墨挣脱心魔的束缚。”的确，心境是心域试炼最为重要的一环，白灵墨如果能破除心魔，那么外界的神元自会散去。

“你的幻境，便由我来打破！”

奥焕杳的神元不再有所抵触，他完全放下戒备，与白灵墨的神元完美地融合到一起。

幻境之中。

白灵墨蜷缩在漆黑巨塔的一角，她的娇躯颤抖着，睫毛悬挂着泪珠。

一点光亮在巨塔中闪烁开来，光芒中奥焕杳的身形浮现出来。

“我来带你走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