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书生的滑头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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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弱书生的滑头护卫 憧憬 第23页 满庭芳言情

萧兰是永远无法留下七月一人独自离去的。

刀,硬生生地穿过了萧兰的身体。

每次都是七月保护他,这次换他保护七月。

萧兰笑了,亦如七月在梨花深处见到的那样,那么温柔。

“七月,红纸题诗……我当真了……”

我忆君诗最苦,知否?字字尽关心。红笺写寄表情深!

“七月……不是恩断义绝……是相携不相忘……”

我为月,你为云,我愿月随云,相伴走天涯。

“七月……你为月,我为云,我愿云随月……相伴走天涯……”

梨花羞,青果涩。

月悠悠,云悠悠。

那一刀之后,云萧兰命悬一线,若不是鬼大夫不遗余力相救,恐怕他不是昏迷一个月,而是早已经不存在于世间了。

那一刀之后,云萧兰也再也没有见到七月,任他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也没有七月的任何消息。

鬼大夫说,七月让药王鬼还魂医治眼睛的时候,鬼还魂收了七月为徒,所以七月才有那么好的医术。那么七月该有药王的抢救,也没事的吧?萧兰暗暗祈祷,现在他也只能祈祷了,从他昏迷醒来,所有的事情都是靠听说。

听窦蒙说,他跟七月都重伤的那日,有个人带走了七月。

窦蒙说,其实尹素华那日并不是被七月劫走,而是尹素华自己雇劫匪,劫走自己,为的只是让他与七月分开。只可惜,她高估了恶贼的本性,弄巧成拙,若不是七月与窦蒙及时赶到,只怕是凶多吉少。事后她羞愧难耐,便先行回京。七月不想他因此感到难过,所以宁愿被误会,也不肯说出事实。

窦蒙还说,七月从头到尾就是清白的,每一件事儿都是为他着想。可因为不被他信任,所以那刀砍下来,七月动也不动。

“不是我,你怎么会让我交人呢?”

说这话的时候,七月该是多么的心寒!那刀伤疼,只怕他心里更疼吧。

“……咱们认识这么久,你至少该相信我,哪怕只有一次。”

就算很疼,也会孩子气大声嚷嚷“疼死了疼死了”单纯的七月,他怎么会不相信呢?

心,总在反反复复的思念,与反反复复的自责里揪紧疼痛,一天比一天更甚。

七月啊七月,你不是说我总是轻易放开你吗?其实,我心里念的一直是你啊,一直就只是你。

萧兰闷闷地咳了咳。

恩公也在他伤势好转之后来到云府,告知他不用再去月城了,就当他的恩情,云家已经还了。

七月,现在,我有很多很多的时间等你了。不管世俗,不管伦理,都会一直等着你。

冬天了。

梨园内静得出奇,只有只像兔子的狗,在院中玩着胡萝卜,偶尔乱啃一下,又吐出来,至今它也没能成为吃萝卜的兔子。

云萧兰凝视着小白兔,冷淡的嘴角突然出现一丝弧度,他仿佛看见了那个修长的少年坐在台阶上,按着膝头小白狗吃胡萝卜。

随即,那笑容又消失了,仿佛刚刚从未出现过。

没有了七月,这光秃秃的梨园,还剩下些什么?

萧兰低头,从怀里掏出两个香囊。

绣着“月”字的是七月送给他的,里面装着七月送他的红笺诗。

而绣着“云”字的是,七月那日气极,丢还给他,他所写的红笺诗。

两个香囊之内,都有一小块硬物在里头,那日七月送他的时候,他以为是药物,可是今日细细再摸索……

两块硬物极为相似,薄薄的玲珑的似乎并非药草。七月留了什么东西在香囊之内?

他拆开“云”字香囊的夹层,里面放的竟是……当年恩让他拿去月城的那半块玉佩。

那么!“月”字香囊里的会不会是……

萧兰的心不知为何突然咯噔跳得很急。

果真也是半块玉,而且与恩公给他的玉完全吻合。

七月的半块玉,与他的半块玉是同一块玉,玉的形状为“云衔月”!

他不得不套用七月的话……见鬼!

萧兰闭上眼睛,就在这一瞬间,他经历了大悲大喜!

七月有恩公的另一半玉佩,那么七月此时定是在月城!

不过……既然如此,恩公为何不让他去月城?七月为何不来见他!

难道七月……

萧兰胸口一窒,包袱款款,前往月城。

月城,满城雪花飞舞。

满树的雪白晶莹,犹如千树万树的梨花。

身着雪白衣衫的妖娆少年立在窗前,看满城的落雪,双眼迷离。

突然,他折身转回屋内。

“清荷,端盘花生来!”

对,此清荷就是跟七月在江南闹场子的清荷,也只有清荷,七月才放心让她碰萧兰啊!

“来了,公子爷。”

大盘花生米放在眼前,七月对着室内的人吆喝:

“比赛了啊,看谁花生米夹得又快又狠又准!输的人老规矩,三大碗女儿红!”

“公子……”清荷想制止,眼泪却先流了眼眶。每次比都会输,却每次都来比,看得她心里难过得要死。

“喂,清荷,每天你都对我哭上三回,你还让不让我活了?!”七月胡乱地在她脸上抹了抹,“你知道我最怕你哭的了,不想我被喝酒就给我助威呐喊……怎么说着你还哭起劲儿了……清荷……不许哭!再哭我不理你了!我可真不理你了……好啦好啦,不比,我不比了还不成吗!”七月左手轻拍额头,笑嘻嘻地凑到清荷面前,“你是积雪吗?可太阳都没出来,你自己就先融化,也太不矜持了吧?”

“……”被他这么一逗,清荷又哭又笑地捶了他一拳,“外面好冷,咱们回去吧,不然门主又给你下禁足令。”

“他敢禁我的足?”七月大言不惭,“除非先跟我打几百回合差不多……”

掀开用来挡风厚厚的门帘,与正要进门的人打个面照,愣在当场。

北风从两人之间呼啸而过。

“公子,怎么了?”清荷跟在后头,见到门前站立的高瘦书生,微微有些愕然,“云……”

“清荷,回去了。”七月打断了了清河欲喊出的称呼。

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去,于是擦肩而过。

书生突然伸手,拉住七月的右手,转身,凝望依旧迷离如初的七月。七月的背影又是轻微一震,缓慢回头,笑容淡薄如雪。

“这位公子,可有事吗?”

“有,我找你。”

“找我?我们认识吗?”七月使力,想挣脱右手上传来的暖意,未遂。

“认识。”他是萧兰,他是七月,怎会不认识?萧兰从怀里取出两个香囊,将“云”字香囊放到七月手心,“我们不只认识。”

七月看着右掌心的香囊,松散的指头微微往手心靠近,可是……

右手无力地垂落,掌心的香囊从手心里溜走,掉在雪白的地上。

即使幸福就在手心,他也根本就无法握紧了。

狠心一甩手:“清荷,走啦!”

萧兰蹙眉,拾起雪地里的香囊。

“七月……”萧兰迟疑了一阵,“七月,我见过恩公了。”

七月的脚钉在雪地上,这慢吞吞的书生,终于知道了吗?

萧兰追了上去,雪地上留下他深深的脚印。

真好啊,在雪地上看到是他的脚印,而不是轮椅的轮印。

萧兰追了上来,口中的白雾,一团一团地呼出:

“七月,我去月剑门见了恩公,我……已经向他提亲,请求他把女儿嫁给我,恩公他……同意了。”

萧兰果然已经知道了。

其实七月是恩公月长天的女儿。

当年因为七月因中毒双目失明,月长天担心她的眼睛不能治好,待他老去的时候,无人照顾。恰巧在带七月去找药王的路上,救了云家三口,便折下半块玉给年少的萧兰,让他十五年后带着玉来找他,他便可将女儿托付给萧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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