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星宸常年不能见光，体质早已异于常人。加上他武艺高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寒毒。驱除时要格外小心，医者需要有深厚内力与他配合。配上针灸的手段，缓缓将寒气导出。

快也不行慢也不行，过程中一个不慎两人都会受严重损害。甚至有性命危险，这也是练星宸闭关时禁止一切外面消息的原因。

所幸这么多年，花无眠与练星宸配合默契。驱除寒毒的过程虽然有些累，却还顺利，没有遇到危险。

将最后一根银针丢进盘子里，花无眠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道：“就这样，休息下，明天再继续。”

练星宸起身活动了两下，拎起边上的茶壶，倒了一杯不知道放了多久早已凉透的茶水给花无眠：“师兄，请——”

花无眠也不嫌弃，端起一口气喝完了。挥起袖子擦擦头上的汗，才开口道：“你这寒毒虽然不要命，每次发作时却也是你最薄弱无能的时候。若被有心人摸准规律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啊！”

“无妨——”对此练星宸自有应对之策：“只要孤还活着，他们终究只会自讨苦吃。”

“活着？呵……”花无眠摇摇头，瞄了地上一眼，重又看向练星宸。目光逼迫：“若没我，你怎么办？”

“师兄言重了。”练星宸对上他的眼眸，平静回应：“寒毒虽然不易化解，孤也没那么容易死。”

花无眠目光转了转收回，话音也显得有些自嘲：“没错，是我多虑了。这些年，我多虑的又何止这一件事。而你呢？”

说到这里，他又愤愤起来：“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说出不在意江山的话。你知不知道你的话，会让下面的兄弟多寒心？”

练星宸听得摇摇头，并未因为这句话而紧张。反而凝起眸光，继续看向花无眠：“师兄，孤知道你一直想要孤坐上皇位。可是坐上去了，孤就能一切如愿吗？”

“可是至少……”至少将那些至高无上的权力全都握在自己手中，才不容易被人威胁，算计……

花无眠沉默着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说出来，练星宸也不会在意。

“如果？”他想想问：“如果有一天，老天爷能让你的身体恢复健康，却剥夺了你现有的一切。让你只能去过普通人的日子，你会愿意吗？”

“为什么不呢？”练星宸回应的很快：“若师兄也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定会向往光明。权势富贵不过都是浮云。肚子饿了吃饭，困了睡觉。闲暇高兴时可以随意往哪里一趟，都是人间最享乐的事情。自己身上的舒适，才是真的舒适。”

这话听得花无眠直接笑了：“青灵没来之前，你从未说过类似的话。王上，你真的变了。”

练星宸也笑了：“人总是得往前看，师兄这些年，又何尝没变？”

“是啊，我也变了。”四目相对片刻，花无眠忽然改变话题道：“这些日子，属下去查了许多借尸还魂的事。”

“师兄——”练星宸眼中霎时闪过一抹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