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灵兽是品阶最低的灵兽，等同于人族的气能境。

虽说于狐狸而言，狡猾是天性，阴险是本能，那也不代表它能清楚的知晓人言。

“不能…吗？”

姜雪儿也不确定，托着小银狐让它面朝自己，直视它清亮且隐约带着讨好意味的狐狸眼…

“小狐，你能听懂人言吗？”

“啾啾？”

“……听的懂就啾两声，听不懂就摇头。”姜雪儿饶有兴趣的给出选择。

“啾！”

小银狐试探的啾了声，眼睛一转，脑袋顿时晃得如拨浪鼓。

“……”

姜雪儿红润小嘴微张，甚是吃惊，不由看向江枫，难以置信道：“江、江枫，你看到没？”

“嗯，看到了。”

江枫应了声，从她怀里接过，他是真没想到姜雪儿因缘际会救下来的一只普通小银狐，居然能听懂人言。

尽管是半知半解，智力水平约莫在两岁孩童，可放在银狐身上，就奇了大怪了。

“啾啾。”

小银狐脑袋凑近江枫俊秀的脸，伸出短舌，想舔上去。

它狐狸脸上能清晰的看出奉承，它似乎知道，在姜雪儿与江枫之间，谁才是有话语权的那个。

“啾！”

小银狐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离江枫的脸越来越远，只差一点点…

“你想舔什么？以为自己是狐狸，就能胡作非为了不成？”

姜雪儿脸蛋红红的把银狐重新报到怀里，板着脸数落，小银狐委屈巴巴的把脑袋垂下，躲进怀里后，偷偷眨着狐狸眼，眼中有疑惑闪过。

‘他，难道没有话语权？’

姜雪儿又看向江枫，指责道：“你也是，小狐狸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它想舔你的脸，你就站着不动，任它舔？它可是灵兽！”

“灵兽怎么了，灵兽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江枫严厉斥责姜雪儿打拳的行为，他突然抽了抽鼻子，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味道。

“你做什么？”

姜雪儿不解，也学着他的样子抽了抽高挺鼻梁，什么也没嗅到。

“雪儿。”

江枫正色，一脸严肃的看她：“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子酸味。”

“？？？”

姜雪儿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甜腻嗓音不自觉加大：“没有！我什么也没闻到！”

“嘤？”

小银狐投去狐疑目光，雪白鼻尖在姜雪儿胸前蹭蹭。

“你看你看！连它都闻到了。”江枫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谴责道。

“啾？”

小银狐棕色眸子滴流转，它明明只闻到姜雪儿身上的幽香，哪有什么酸味，以它的智商，实在有些搞不明白这俩人在说什么。

但小狐狸知道，不管江枫在说什么，它只需要附和的发出‘啾’声就行了，‘嘤’也不是不可以。

“啾啾！”

“你到底知不道是谁救得你？这还没化成人形，就向着他？”

姜雪儿愤愤的打它屁股，痛的小狐狸直往江枫怀里窜，江枫下意识伸出手，结果被她被瞪了眼，只好讪讪的收回手。

“咳，言归正传。”

江枫凝视着小银狐，想凭借这一年来在《灵兽志》上的记忆和它做对比，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九尾狐。

上次没注意，今天才看到小狐狸头顶上有一撮火红色的绒毛，在白毛中颇为醒目，风一吹就在晃，可爱至极。

它腹部也没有了姜雪儿之前说的伤口，甚至于完全看不出受过伤。

除了看向江枫的眼角带着泪，露出拟人的楚楚可怜，其它地方，都只是普通银狐的模样。

和灵兽志里记载的几乎一模一样。

“小狐狸多少能听懂一点人言，雪儿你好生养着，以后未必不能化形。”江枫给出合理建议，真要化形了，必定是强悍战力。

“……”

姜雪儿没说话，杏眼里露出一抹鄙视，好像在说，我都不想拆穿你…

“呵呵…”

江枫被她看的尴尬，干笑一声，指着不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绿毛狗，岔开话题：“你看那边，以我的经验来说，那只绿毛狗就绝对化不了形！”

姜雪儿挠了挠小狐狸下巴，舒服的它眼睛都眯到一起，看向江枫指着的方向，空空如也，并没有他说的绿毛狗。

“哪里？”

姜雪儿环顾四周，还是没看到。

“就那儿…”

江枫话没说完，短暂愣神后，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这玩意不是美人，脑海里不会凭空出现旖旎的想法，只觉得惊恐。

那只绿毛狗虽然看着温顺，谁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

“哪儿？”姜雪儿好奇道。

“没事，可能是我看岔了。”

江枫揉揉眼眶，闭上眼帘重新睁开，绿毛狗还在那里。

江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先回去了，今晚早点睡，明天见。”

“哦。”

姜雪儿应了声，没问为什么，她一直如此。

随即抱着小银狐噔噔噔回了家，踏进家门后，她不经意回头看，江枫仍旧望着某个方向愣愣出神，好像并没有离开的动作。

姜雪儿抱着小狐狸想了想，回到自己屋内，从枕边盒子里拿出一个白色手环，这会儿已经干了。

“啾！”

小狐狸看着这白色手环，嗅着上面熟悉的气味，不满的嘶叫。

“叫什么叫，这是你腹部脱落下来的绒毛，我做成手环送给江枫，你不愿意？”

姜雪儿随手欲打它脑袋，小狐狸立刻用两只前爪护住，不停的朝门口耸着小脑瓜，嘴里‘嘤嘤嘤’个不停。。

像是在说，愿意愿意，你去吧，我不管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

姜雪儿满意点头，把不情不愿的小狐狸放到被褥里，让它暖床，自己则重新出了家门。

姜扬躺在隔壁屋的摇椅上，屋里漆黑一片，看不出神情究竟如何。

不过看着女儿踩着故作轻快的步伐渐渐靠近江枫，屋内响起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叹息。

“唉…真长大了啊…”

尽管彼此都明白彼此心意，可要将这份朦胧的情意摆到明面上，总会忐忑不安。

……

“喏。”

姜雪儿小脸平静，像送一件寻常礼物一样，把白色手环递给神色呆愣的江枫。

“这什么？”

江枫抬起头，握住手环，眼睛里是茫然。

“送你的生日礼物。”

姜雪儿撅着嘴低不可闻的说了声，作势欲拿回来，又不耐烦的道：“啰里啰唆的，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

“……”

江枫张张嘴，哑口无言，心说姜雪儿什么时候学会以退为进了，进化速度实在有点快，坚定道：

“我要！”

‘呼。’

姜雪儿松了口气，看了看他空荡荡的手腕，语气淡然：“那、那你就戴到左手腕上吧。”

她面色平静，说的话却不平静，连姜雪儿自己都没察觉到，她说话时，声音在颤抖。

“？？？”

江枫古怪的看她，觉得这一幕何其熟悉，前世那些不成熟的十六七岁的女生，交到男朋友时，基本都会有这种要求。

这是在宣示主权。

有那么一瞬间，江枫怀疑自己其实并没有穿越，譬如清晨的兔女郎，譬如现在。

“好啊。”

江枫把这些思绪抛选，笑着把手环戴到手腕上，站起身，走近姜雪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慢贴近她的脸颊。

“你、你干嘛…”

姜雪儿心中一慌，声音比刚才还颤抖，小脸腾的就烫起来，下意识将手抵在胸前，推着江枫的胸膛，试图阻拦他继续靠近。

‘再这么下去…’

姜雪儿觉得很有可能发生话本上描述的那些场景，什么‘玉齿紧扣’‘舌灿莲花’等等等等。

光是在脑海中想想那副场景，就羞得不能自已。

“我能…”

江枫嘴角带笑，准备说点情话，例如‘我昨天去输液了，输得什么液，想你的夜’。

但太油了，他说不出口。

“……”

姜雪儿听到他的声音，没吭声，长长的睫毛一颤，缓缓闭上了双眼，两只小手慢慢垂下，不再阻拦，扬起脑袋静静等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期待什么，可总觉得心里像有猫爪在挠，有些躁动。

于是遵循本能，闭上了双眼。

少女面朝傍晚温暖阳光，脸上裹着一层分不清是羞赧还是开心的颜色，江枫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少女紧闭双眸，好似任君采撷。

江枫忽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他慢慢俯身，贴近她的脸颊，寻找红润双唇。

“咳！”

一声干咳突兀的响在江枫和姜雪儿耳边，姜雪儿听到这声音，浑身好像炸毛，猛的睁开眼睛，推开江枫，继而羞怯的低头看脚尖，小手捏着衣角，讷讷道：

“爹…”

姜扬看宝贝闺女一眼，然后看向神色平静的少年，哼道：

“江枫？长本事了啊。”

“没。”

江枫摇摇头，由衷道：“我在姜叔面前，一直都是小孩子。”

“……”

姜扬真不想搭理这种没皮没脸的臭小子了，转头道：“还不回家？还想白给？”

“哦。”

姜雪儿抬起头，似是不满的应了声，不过这小情绪瞬间就被她隐藏。

她家在江枫身后，要回家就要经过江枫。

姜雪儿看了看姜扬，嘴角微抿，慢慢走近江枫。

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姜雪儿忽的踮起脚，冰凉的嘴唇印在江枫脸上，一触即离。

“雪儿你…”

江枫愕然的看着她，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受的姜雪儿突然变得这么攻…

“嘘。”

姜雪儿把手指放到嘴边，开心的笑了，不顾姜扬这个女儿奴，她小手背在身后，步伐轻快的退了几步，大声喊道：

“江枫！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