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吼！”

赤云蛟蛟身在天际悬浮，血盆巨口龇牙咧嘴的发出强烈咆哮。

它瞳孔中闪着阴晴不定的色彩，这吼声像是在反驳魏临所说的话。

于灵兽而言，生杀掠夺都是在遵循天地法则。

谁更强，那么谁便更有话语权。

因为赤云蛟几近第七境，所以它是邙山深处的霸主，附近没有其它灵兽侵犯它的领域。

“你还敢乱叫！”

魏临耳边的灵能屏障差点破碎，他也怒了，只听‘砰’的一声，身躯就如炮弹一般冲上天空。

同时手握成拳，灵能气浪将拳头包裹完全，其中酝酿着汹涌的能量。

“嗷吼！！！”

赤云蛟冲着在它眼中渺小如蝼蚁的魏临怒声咆哮。

它在邙山生存上百年，从未见过胆子如此之大的人类，它可是快要化龙的存在啊…

说时迟那时快，赤云蛟吼声落下，魏临拳头便已靠近它的头颅。

“你猜是你脑袋硬，还是老子拳头硬？”

魏临将拳挥出，冷静的声音传进孽蛟耳内，一下给它整懵了。

‘一个人类竟然要和我比头铁？’

赤云蛟瞳孔中闪着兴奋的光，它要让这人类知晓，什么是以弱胜……不对……人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让他知晓，究竟什么才是蜉蝣撼树！

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在赤云蛟脑袋中闪过，下一刻，它便扬起硕大头颅，迎向那充满棕色光彩的蓄意轰拳！

但就在快要碰上拳头的刹那，赤云蛟分明从魏临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活像是在看傻叉。

“老子又不傻，你脑袋硬的跟个龟壳一样，我打你脑袋又没办法一拳碎裂。”

魏临与它错身而过，翩若游龙的骑在赤云蛟背上，高高举起拳头开始蓄力。

目标：戒尺！

约莫一米长的戒尺笔直插在它鳞甲缝隙当中，魏临想将戒尺露在外面的部分全部打进它体内。

“嗷嗷吼！！”

赤云蛟在嘶吼，它觉得自己被愚蠢的人类戏弄于鼓掌间，花花肠子没有身上这老头多。

可任它如何咆哮，都来不及阻拦魏临的动作，只能任由魏临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进！”

魏临口中低喝，拳头落在戒尺边缘，受到巨力撞击后的戒尺，破开赤云蛟身上的坚硬鳞甲，无比丝滑的嵌入它体内。

刹时间，鲜血迸发，如雨般洒向大地。

如果赤云蛟能够口吐人言，想必会冲着不讲武德的魏临破口大骂吧。

……

地面。

嗒。

嗒。

血滴落在程仁茄脸上，他神色呆滞的看着天空那道游刃有余的身影，一时间忘了擦拭。

“好…好猛！”

程仁茄呆怔道。

“师叔确实厉害。”

左淮点点头，神色看着波澜不惊，身形一晃，躲开快要沾在衣服上的肮脏血液。

“左师兄，师叔这么厉害，你说话难道就不能有点起伏？用很吃惊的语气说出来。”

程仁茄瞥一眼他袖袍下微微发抖的胳膊，倒是没拆穿左师兄死要面子的想法，只是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师叔真是阴险狡……呸！真是足智多谋啊！先是佯装和那头孽蛟硬碰硬，然后直奔戒尺而去。”

“讲真的，我都没料到师叔会这么做…太…太他么阴了！”

程仁茄欲言又止，终究没忍住，将心底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师叔那叫有勇有谋！”

左淮面有不满，嫌弃的看他一眼便不再吭声，把视线重新投到天空，看一人一蛟凶猛的厮杀。

“左师兄，你别这么说，你敢说你不觉得师叔阴吗？”程仁茄语气咄咄逼人。

“……”

左淮看着转瞬又浮在赤云蛟腹部的师叔，沉默几秒，道：“师叔不是还布置了一座灵纹阵吗？”

“好像是…”

程仁茄挠着头，他也不怎么确定，只是把空中那个如何打、怎么打灵兽的师叔的动作暗戳戳记了下来，留待日后杀灵兽的时候学以致用。

……

前后不过几分钟。

赤云蛟身上有不少鳞甲被魏临以莽力扒落，换成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此时。

赤云蛟在天空喘着粗气，龙蛋大小的瞳孔中没了轻视，甚至有些惊恐。

它想不明白，这老头哪来那么大力气？竟能硬生生把鳞片给扒下来！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蛟不吃眼前亏！’

赤云蛟蛟尾绷紧，轻轻的煽动空气，瞳孔中露出屈服的意味，庞大蛟身不断后退，想逃离这片空间，钻进邙山中。

魏临站在离它十丈远的地方，神色诧异，似是没料到赤云蛟居然露出这种神态。

“难不成还真能化龙？”

灵智，也分强与弱。

有的灵兽诞生的灵智如三岁孩童，只具备最原始的本能，贪、杀、掠、食。

而有的灵兽，灵智会随着阶位提升，有显著变化，差不多相当于江枫前世的大学生。

魏临念头闪过，笑呵呵看着赤云蛟不断后退，没有丝毫要阻拦的迹象。

这一幕看在赤云蛟眼中，就是另一番风景了。

‘这傻老头还真中了我的示敌以弱，等我化了龙，第一个要算账的就是他！’

铛！

赤云蛟身躯像是在撞在钟上，发出一声悠久不绝的低沉钟声，在它耳边回荡。

听着这沉重的声音，赤云蛟只觉得自己的蛟身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会儿再看向那傻老头，和他之间的距离竟在慢慢拉长，从十丈变成二十丈、四十丈……

“下坠吧。”

魏临掐着手指，脸上露出一副尽在掌握的笑容，又不是傻叉，怎么可能放蛟归山，留个后患。

砰！

赤云蛟瞬间落在地面，溅起阵阵尘埃。

“吼！”

赤云蛟瞳孔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道缓缓飘来的老头身影。

它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下坠，为什么会无法动弹。

魏临站在它头颅前，俯视它，虽然身材和蛟龙比起来有些渺小，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并不渺小。

“师叔。”

伍嬗也轻飘飘落下，御姐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道：“你说让我掠阵，还真就只是掠阵？”

“哪能啊。”

魏临笑着搓搓手，从灵戒里掏出一件青衫，待把身上的血迹蒸发干净后，才穿在身上，笑道：

“这不是给你留了个补刀的机会嘛。”

“……”

伍嬗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长袖中同时飞出一道灵能，稳当的落在赤云蛟粗壮的脖颈上。

唰！

硕大的头颅顿时掉在地面，鲜血哗哗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