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短篇文集》

母亲的日记—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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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82年秋季开学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这个学校。这所中学是联办学校,简称联中,学校是建在我们几个村子的中间,离最近的村子也有1000米。学校的西面是一条小河,清清的溪水蜿蜒而过,北面和东面是水渠,南面靠路。形状像个半岛,西南面是一个很大的竹园,在学校的西北面,就是在那条水渠的北面也有一个大竹园。操场在路的南边,大约有4.5亩大吧,那儿有篮球架,有跳远用的沙坑,操场四周栽种着好多白毛杨,春天来了的时候,树上就像长了密密麻麻的的大虫子。那些大虫子随风飘落,经常会落到在树下读书和游戏的同学身上,头上,曾经有胆小的女同学被吓尿了裤子。

那时候,我们读书都是自己带桌椅板凳,所以就没有同桌的你和他。我们一共是六个班,大约有300 多同学吧。我们都是走读生,没有住校的,远路的同学中午自带干粮,学校食堂里供应开水。春、夏、秋每天早读两节课,上午三节课,下午四节课。冬天晚上要加两节晚自习,每天早、晚自习的时候,我们村的同学都会相约一起走的,我家离学校大概有4.5里路吧,要是从大路走,就是一个直角三角形的两个直边,我们都选择那个斜边,就是从田野里斜穿过去。事实证明,我们的几何都学的不错,把勾股定理活学活用了。

那时候,数学分为几何和代数,因此我们就有两个数学老师了。几何老师是班主任,一个黑塔般的老头。代数老师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青年老师,非常艰苦朴素,给我们上课的时候,夏天就穿着一双自己家钉的草鞋垫子,这个东西,现在的人可是很难见到了。语文老师个子矮矮的,瘦瘦的,说话很快。印象最深的是那次他讲《杨修之死》的时候,人家硬是把【将首级号令于辕门外】,解释成了把头号命令挂在辕门外。我都替他尴尬了好久。物理老师也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活泼,活力四射,讲课的时候,就带一课本,两只粉笔,我们班不管多调皮的学生,都喜欢他的课,每节45分钟的课,总是过的那么快,我做课堂笔记的习惯,就是被这位老师给逼出来的。因为他讲完课以后,自己把黑板擦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布置作业,写一篇实验报告!额滴神啊,要是不做课堂笔记,这可真是难题了。

英语老师也很可爱,她给我们规定:去英语组办公室敲门一定要说: may I come in .搞得我们班同学的口语从来就没有这么流利过。学名词的复数形式,Glass and glasses .同学们就问一副眼镜和两块玻璃到底该怎么区别,Miss 庄大怒,眼镜是戴在眼睛上的,玻璃是镶在窗户上的,怎么会一样。同学们都笑了起来,原来就是把心灵的窗户装上了玻璃啊。把英语老师搞的哭笑不得。化学老师讲课的时候,总是一个姿势,那就是眼睛望着房梁屋笆,要知道,我们教室可没有天花板哦。我们都很担心老师的丹凤眼万一被钉房梁上的四氧化三铁给迷住了该咋办,大不了就多流一点Nacl 含量超标的氢二氧一罢了。生物老师是位老处女,终生未嫁,在学人体生理学的时候,那调皮捣蛋的男生就举手提问,老师,人的第二性特征,那是个啥字?在&丸前面的那个字。处女老师气的把大白眼一翻说,自己查字典!这位老师特有意思,她是在那时候才学会骑自行车的,她自己能上去骑,而且一直骑到学校里,可就是不会下车子,要知道,那时候的自行车可都是有大梁的。老师到了目的地,下不来,就老远的喊在校门口的老师或学生给逮住车头,她再爬下来。有一次,门口实在没人,她只好骑到了一个麦场上,那儿有草垛,她就慢慢的撞到了草垛上。然后再推着自行车回学校。

想着昔日的同学们,想着昔日的欢乐,想着山鸡、啤酒、蟹子、小凤、百灵鸟、鞋匠、鬼子、小芳、大虾,你们还好吗?你们可还记得我们一起击鼓传花,唱着荒腔跑调的歌曲?你们可还记得,我们互相提问,背着那些枯燥难懂的定理定义?可否还记得,那条小溪边,我们一起捉蝌蚪;竹园的幽径,留下了我们幼稚的足迹;小河边的沙滩上,我们一起挖沙虫。昔日的少年们,现在都已近半百了。弹指间,三十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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