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嘴杂，门口吵闹无比，军绿色漏洞的门帘阻隔着往外走的人。

顾晚身体向前倾倒，不知哪位同学的粗麻花辫将她手里的相片打掉，顾晚心道不好，这相片对季长风肯定特别重要。

“啊！”

季长风伸出手接住顾晚，环住她的腰将人带到门后面，确保她站好以后，迅速收回手。

“你没事吧。”怎么跑出来了。

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季长风紧张的咽口唾沫。

顾晚没回他，蹲在旁边寻找那张照片:“同学脚下留情，你踩到我东西了。”

相片被踢到旁边的雪坑里，眼瞅着有位女同学要踩上去，顾晚急忙叫住她，女同学脚偏半步，错过照片，弯腰捡起来递给顾晚:“给你。”

“谢谢同学。”

顾晚小心检查相片，打湿些好在没坏，她递给季长风:“这个落在地上了。”

季长风接过照片，小心翼翼揣起来:“谢谢，下回别跑这么快，小心门牙磕掉。”他今天不在这，指不定会摔成什么样。

看着挺精明，犯傻也不含糊。

“我先进去吃饭了。”顾晚也怕站在这人多嘴杂，说什么闲话。

季长风眼前闪过顾晚小口吃米饭的模样，她吃的慢，还有大半盘没吃:“去吧。”

顾晚掀开门帘，钻进去不见人影。

季长风手揣在兜里，指尖触碰到里面的相纸，脸上复杂更甚。

雪地留下他深深的脚印，季长风回到宿舍，单手枕头，拿着照片看的认真，爹，娘，我可能要换个方法报复陆擎了。

对顾晚，下不去手。

打眼来到周末，职业学校树林里。

江秋抱着李伟的腰:“李伟，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可我舍不得你。”

江秋和李伟岁数差不多，搁外面这俩人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兆佳宁出现后，江秋没在给李伟好脸色看，见面不是打就是骂，李伟心里的愧疚随之淡去，两人毕竟相处多年，没有激情也有回忆，今天江秋来这么一下子，李伟成功被唬住。

“秋儿，你咋了，有人欺负你？”

没人欺负她，不可能软性子。

江秋把顾晚给她准备好的台词背出来:“没人欺负我，我就是太想你了。”

俩人这么说话，江秋忽然想起很多事情，会怀念但不会感动，还挺感慨的，曾经山盟海誓，现在他成为别的女人的男人。

顾晚和程宝然跑到附近的招待所，江秋在这定好房间，从老板娘那打听到，兆佳宁和贺泽晨都进去了。

“他们要是跑出来怎么办？”程宝然小声问顾晚。

跑出来也不怕，她可以拦住贺泽晨，让贺泽晨帮忙做戏，若非必要，顾晚不想走到那步。

兆佳宁收到纸条还以为是李伟新新想出来的花样，没多想就过来了，哪成想打开门里面站着的是贺泽晨。

贺泽晨被李伟带人揍的遍体鳞伤，脸上结痂没掉干净，他老早便等在这，想到顾晚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就有些忍不住。

谁知道顾晚没来，来的是兆佳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

贺泽晨愤怒的打开门，伸头往外看，兆佳宁还想耍她:“怎么，李伟满足不了你，馋我的身子舔着脸来找我。”

看到贺泽晨兆佳宁身子就不爽利，以前说她脚边的狗神头咬她。

“狗币你设计害我。”不是李伟写信，是贺泽晨报复她。

兆佳宁压根看不起贺泽晨这种没钱没势的穷逼，扬手要打他，贺泽晨生气的拦住她，将人压到床上，对着兆佳宁脸吐口唾沫。

“呸，装什么，咋俩也是老夫老妻，和我装什么贞洁烈女，我也好久没碰过女人，虽然不想要你这个垃圾，看你做到这个地步，我就勉强享用吧。”

贺泽晨强硬的抓她衣服。

顾晚和程宝然在楼底下打的第五个颤，里面还没人跑出来。

“江秋说她们两个在学校大打出手，不会在里面打起来吧？”那李伟过来，戏还怎么做？

顾晚也有点担心，拉着程宝然上楼听墙角。

招待所隔音不好的问题，顾晚这匹老马经验多，深有体会，确定旁边没人她侧耳趴门上，程宝然贴在她旁边。

“我厉害不厉害？”

“厉害…”

这怎么和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手牵手下楼，程宝然贱兮兮的凑过来:“你和陆擎这个时候也这么骚气冲天吗？”

顾晚嘴唇嚅动半天:“闭嘴。”老天爷赶紧派个男人治治程宝然。

“快，躲起来，江秋和李伟来了。”

程宝然搂着顾晚面对墙壁，江秋看到她们心里更有安全感。

“李伟你信我的，我不想让你再被兆佳宁蒙骗了。”

往楼上走，江秋苦苦哀求。

李伟脸色面色青黄交加。

江秋带她走到房间门口，拉着李伟去听，里面女生的声音在熟悉不过，他眼睛赤红抬脚把门踹开，看到兆佳宁搂着贺泽晨，气的随手抡起楼道放置的拖布狂打床上的两个人。

“贱人，你这个贱人！”

江秋功成身退，出来看到顾晚和程宝然，心里酸涩胀疼，但哭不出来。

“伟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兆佳宁披上被子，躲李伟打人。

李伟扯住她抬手甩去好几个耳光:“闭嘴，骚娘们，老子看上你是我瞎了眼睛。”

心真疼，特娘的掏出去热乎乎的心，这娘们背着他给他带绿帽子。

江秋:都特娘的是你的报应，活该。

夕阳西下，天空妆成胭脂的薄媚，暮色浓，如为经过清水稀释的重墨，不见星月。

兆佳宁从公交车下来，往小区里走，她总觉得有人跟在后面。

顾晚所住的筒子楼，旁边胡同多，大多还是老房子，胡同中间有个厕所，夏天旱厕都是苍蝇，发酵出来的气味辣眼睛，呛鼻子，冬天没那么难过，底下屎棍冻成团团，隔几天就得用棒子捶捶，堆积太多没办法上厕所。

兆佳宁经过厕所，寒风飒飒，周围没人，她心里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背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她抬腿往前面跑，被块石头砸中腿，头被蒙住嘴被堵上，棍棒夹带的风让人不寒而栗。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