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温度一降再降。

刘姨听到这边吵起来，吓得跑出来劝架，看到殷歌拿电话满脸阴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擎没上楼，在一楼和君云意刚洗完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瞧出刘姨的担忧，他起身走过去:“刘姨我帮你做饭。”

“不用。”

陆擎走到厨房，刘姨跟上来，指着外面小声问:“没事吧？”

陆擎摇头:“没事。”

心里感到有些好笑。

说不在意，但会纵容殷歌的所作所为，他感觉程宝然有点喜欢殷歌。

但他沉稳惯了，不该说的话不会说，别人老婆的感情更懒得指导，除非殷歌找他说话，要不然陆擎不会主动提起她们的事情。

他跟刘姨把菜清洗干净，晚上想热闹，吃火锅，买的牛肉和羊肉卷，还有茼蒿香菜豆皮之类的素菜。

蘸料是香油辣椒碟。

大铁锅里炖着猪骨汤，白色的骨汤做火锅底汤，营养又好吃。

刘姨想给这帮孩子补补，炖了两三个小时。

陆擎都说没事，刘姨就不管了。

客厅里，殷歌气的眼角发红。

“我让你扔了！”

抽烟的人不长命，他最讨厌别人吸烟。

沾染上那些坏习惯，以后会毁了一个人。

程宝然咬唇，心里烦闷不已，每次都这样，不就抽几根烟，要死也是她死，他作这幅样子给她难受，太自私了。

“那是我的私事，你以后别管我。”

“我就算抽死也和你没关系。”

烟早就熄灭了，程宝然拗不过心里的火气，死鸭子嘴硬。

拳头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程宝然还算了解殷歌的脾气，她握紧电话:“你怎么了？烟头早就掉了。”

“我明天去找你。”

殷歌说完挂断电话。

不能再说了，他怕说出难听的话。

君云意来这的这段时间知道了殷歌和程宝然的事情，挺佩服这小伙子的。

殷歌喜欢程宝然的事情，他没打算藏着掖着，岁数差距大，但他从来没觉得丢人，也不怕世人的眼光。

“别生气了，戒烟很困难的，我有时候也会抽，陆擎没事也来两根呢。”

殷歌卸口气，满脸无奈:“她烟瘾比你们谁都大。”

抽烟不是个小问题，程宝然抽起来一天能抽两包，那还是心情不算崩溃的时候。

心情好抽，心情不好也抽。

顾晚这时候下来了，等在电话旁。

君云意摸摸鼻子，含糊不清的说:“你别等了，殷歌刚才把电话接了。”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没吵起来吧？”

“恭喜你，猜错了，吵了，殷歌明天还要去北京。”

君云意摇头:“年轻真好啊。”

为了点小事都能吵一壶。

哪像他这个老头子。

“你也很年轻。”顾晚认真的说。

君云意砸吧砸吧嘴，不言语。

顾晚叹气，倒了杯水放到殷歌面前，十几岁的少年坐在沙发上，满脸寒霜。

“顾晚姐你事先知道她骗我的，对不对？”

“嗯。”

“她就那么讨厌我？”

这句话让他说的格外刺痛人心。

“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感情基础的，恕我直言，你和宝然之间的差距很大，你应该静下心来，不要逼她，她从小的遭遇你都了解，比正常女孩儿更需要安全感。”

顾晚不是想帮谁，是想把殷歌开导出来，让她们彼此都好受。

“你现在还没成年，谈感情太早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考虑的，你现在可以沉淀自己，让自己在外形和性格上都变成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不是男孩儿。”

顾晚顿了顿，还是把心里的话吐出:“不要像付九生一样，沾前不顾后，什么都没想好就糟蹋了个姑娘。”

殷歌不知道为什么陆擎把付九生剔除，猜到出了事，具体是什么并不知道。

他智商高于常人，几句话也能发现其中隐藏的关键点。

付九生和许小七的感情出了问题。

“嗯。”

“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要一时冲动。”

“我对她从来不是冲动，也不是感恩，是爱。”

他人生的稚嫩，爱字从嘴里他嘴里说出，带着非常沉重的实质感，就连顾晚都被惊住了。

陆擎洗完菜出来，坐在顾晚身边，手自然搭在顾晚肩膀上，气质温和有礼，如同外面的风。

“我早和你说过，她对你有感觉，信得过我和顾晚，你就耐心等待，先别去北京，现在去，和你半途而废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一针见血。

殷歌沉思片刻迅速冷静下来:“我不过去了，我要在这边锻炼自己。”

“嗯。”

事情就这么安定下来。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顾晚起来接电话，肩膀上残留着陆擎的体温。

她拿起电话:“喂。”

“顾晚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还知道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殷歌那个死孩子疯了。”

程宝然委屈的啊，她不想让殷歌过来，打电话找顾晚帮忙劝劝。

顾晚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殷歌:“我知道，我和陆擎已经劝过了，他明天不去找你。”

攒着的呢口气忽然松掉，程宝然懒洋洋的哼了声:“谢啦，我这里也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啊。”

臭顾晚，出那么大事都不告诉她。

她不想直接告诉许小七，这件事让顾晚自己选择吧。

她没顾晚那么善良，明知道许小七拎不清事贼气人还要上赶子去帮忙。

顾晚嗯了声。

“说吧。”

“说之前我有件事要问你，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瞒着我，不告诉我？”

她倒要看看，顾晚会不会骗她。

顾晚听出程宝然话里的不快，想了想:“有事，但是我答应别人不能告诉你。”貌似就那件事了。

这还差不多:“我今天见到付九生了，身边跟着孙美丽，原本想帮许小七出出气，但是我想到那天许小七那么对你，我没管。”

程宝然有小心思，对朋友从来不用，直来直去的。

她的话听着随意，但格外温暖人心。

这就是程宝然，圈子很小，小到只有顾晚一个人。

顾晚笑了，声音欢快:“谢谢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