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干燥。

程宝然嗓子有些难受，她揉了揉嗓子干咳。

殷歌左右看看，从旁边将顾晚的杯子递给她。

“喝点水吧。”

殷歌长高了，得知程宝然回来，他怕自己见不到她，连衣服都没换就跑过来了。

他看到自己的衣服上的土，紧忙退后。

程宝然拿着杯子，抬手抓住他没来的急撤回去的手。

磕绊道:“这么急后退干、干什么。”

她脸蛋通红。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诶呀怎么问出来了。

他才成年。

掌心粗粝的像中年男人。

因为他有个可能无法完成的梦想。

他喜欢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人。

那个人还中途将他扔下。

但他不会放弃。

他一直努力。

掌心的茧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殷歌颤抖着回握住她的手。

“我喜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他的掌心一片火热，茧子隔得她手疼。

程宝然抬头，眼中噙着泪水。

“我感觉到了。”

她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主动扑进他怀里。

“对不起，我离开了你。”

怀里的人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殷歌紧紧搂住她。

动作很慢，力道却很足。

“回来就好。”

多余的话都没有。

只要她回来，就是对他的救赎。

只要还能抱到她，殷歌别无所求。

程宝然泪奔。

“我不会在离开你了。”

殷歌哽咽的点头:“嗯。”

他们紧紧的抱着彼此。

分别化成强力胶，过往不相见的岁月将他们紧紧粘在一起。

再也不想分开了。

顾晚陪小锦年在地上摆积木。

小锦年时不时看向上面:“干妈。”

他指着二楼的位置。

干妈怎么还不陪宝儿玩呢。

“等会儿干妈就下来了，你先拼着，等她下来给你看。”

抱了一会儿，程宝然不好意思的推开殷歌。

她手撑在他的棉衣上，揉了揉他的衣服。

“我们下去吧，顾晚肯定在下面偷笑我。”

好不容易抱住她，殷歌怎么舍得放手。

他摸着程宝然的头发，眯起眼睛:“晚姐笑话你，你也笑话他，我今天看到擎哥脖子后面有几道抓痕，肯定是晚姐弄得。”

程宝然噗嗤笑出声:“我就知道。”

哈哈哈……

笑声将暧昧气氛 吹散，程宝然还不自知。

她下巴垫在殷歌胸膛上，从下面往上看他。

“我昨天回来送给她一件特别暴露的睡裙，我让陆擎把睡裙给她穿，陆擎肯定看见了，然后……”

殷歌勾起唇:“你什么时候找出一件那样的睡裙传给我看？”

程宝然笑不出来了。

她一点点离殷歌远点。

“这个…你还小，我们以后再说。”

殷歌俯身含住她的唇瓣。

抓着她的手往后按下去。

“小不小自己看。”

刘姨准备出去买菜，特意过来问顾晚程宝然和殷歌爱吃什么。

“宝然爱吃你做的蒜茄子，她刚国外回来，你给她弄清粥小菜她都爱吃，殷歌好像挺喜欢吃鸡肉的。”

殷歌喜欢吃什么，她没太注意过。

刘姨把针织帽子戴上，围好围巾:“那我知道了。”

“买只鸡，买两个大茄子。”

“刘姨你路上慢点，别摔了。”

“放心。”

刘姨出门后，陆焉抱着孩子出来。

顾晚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陆焉抱孩子坐在旁边，看着小锦年玩东西，她淡笑问:“你给不给妹妹玩？”

小锦年是个不小气的孩子。

他有点怕陆焉和李桂芝。

那天吵架的事，孩子还记着呢。

他点点头:“给。”

弱弱说了句给，就往顾晚身上爬。

不玩了。

林珊坐在陆焉腿上好奇的看着顾晚。

大人之罪不祸及孩子。

顾晚虽然不喜欢陆焉，但不会苛责孩子。

她从茶几上拿过橘子剥开，将橘子瓣上的白毛摘干净塞到林珊小手上。

林珊对顾晚眯眼睛笑了。

低头去嘬橘子瓣，吃的特别开心。

橘子又大又甜，汁水特别多。

林珊咬不动，会把橘子汁吸干净。

“甜不甜？”

林珊又笑了。

陆焉看顾晚笑，猜她心情应该不错。

“嫂子你有小锦年穿剩下的衣服吗，能不能找出几件给林珊穿，马上要过年了，珊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说着，陆焉抹起眼泪。

看着特别可怜。

小锦年坐在顾晚身边，不懂陆焉为什么哭。

“姑姑哭啦。”

大眼睛满是懵懂。

顾晚从桌上抽出几张纸:“瞧你委屈的，快擦擦眼泪。”

陆焉假模假样擦眼泪。

“这不应该啊妹子，你们回来后，陆擎给娘拿了五十块钱，让她带你买衣服的，娘没带你去吗？”

顾晚好奇的问。

钱都给了，还要衣服。

把她当冤大头不成。

陆焉知道钱的事，她故意装不知道而已。

李桂芝想带她去买衣服，她压下这件事，决定先不过去，想从顾晚这边捞点油水。

她以为自己这样说，按照顾晚的性子，会带她去买衣服。

“这…我去问问娘，钱是不是花没了，为什么没带你去买衣服？”

顾晚作势要起身。

陆焉将她拦住:“不用去问娘，我等会儿和她说。”

“最近天气冷，娘没倒出功夫带我出门吧。”

顾晚坐回去:“原来是这样，我和你哥把钱都给你们了，如果钱没了，这件事可不怪我们。”

“嗯。”

从这没讨到好，陆焉懒得坐在这和她说话。

她抓起两个橘子抱孩子回屋。

陆焉回去没一会儿，李桂芝从屋子里偷偷溜出来跑她屋子里去。

“咋样，顾晚答应没？”

陆焉冷笑，扔下手里的奶粉罐子。

“她说把钱给你了，压根不肯装糊涂。”

李桂芝生气:“我就知道，那是个不肯吃亏的。”

“咋会心甘情愿让你占便宜。”

“现在咋办，这哑巴亏咱就咽下去了？”

明明是她们算计不成，到了她们嘴里，反而成了顾晚坑害她们。

陆焉看着奶粉罐子，冷声道:“我可咽不下去。”

“娘你把这罐子奶粉都倒了，喝完就让顾晚和陆擎买。”

明着不肯给，别怪她背地里搞手段了。

奶粉比衣服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