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妻》

第44章 照片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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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照片疑云

一串血珠飞溅开来,硬生生的撕裂,切肤之痛。

安安拾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又放在眼前看了看,掌心全是黏稠的红色**。

她想哭却是哭不出来,身体的痛远不及心底的伤,最后竟然怔怔地笑了,她摘下右耳上的耳坠,卯足力气向大门外丢了出去。

“好了,这下大家该满意了吧!谁也得不到了!”那笑容苍凉又悲壮,看着就让人心疼。即使这样她依然孤傲地挺直纤细的身躯,一边走一边笑,留给旁人倔强而凄凉的背影。

“谢少,你的衣服……”沈佳颖虽是市井出身,平时打架顶多揪揪头发,爆两句粗口,连续两天染血的场面吓得她手足无措。想靠前帮他擦擦血迹,又忌惮他阴沉的脸色。

“滚!”谢嘉篪凝着外衣上一行猩红的血迹,怒吼出声。

安安在医院简单缝合了伤口,整好三针,又吊了两瓶消炎的药水,一切处置完毕已经将尽七点。

出了医院大门,一个人走在宽敞的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她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彷徨无助,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路的尽头又是怎样的光景。

晚间的风清冷得让人发寒,然而,更冷的还是人心。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不想看到那个渣男,她还在纠结晚上的住宿问题时,包里的电话陡然震响。

“安安,快回来一趟。”林伟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音。

“小叔,外公好吗?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安安突生不祥预感。

“呃……见面再说!”

手机收线,安安拦了一辆出租,飞也似的赶回紫香园。

一进门,便察觉气氛压抑,她瞧见深陷沙发中的林伟祥以及来回踱步的王姨。

“出了什么事?”

“看看这个,”林伟祥将茶几上一个牛皮纸袋交到安安手中,“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要激动。”

安安屏住呼吸,手颤抖地拆开信封,即便已经有了预想,可是当她看见里面花花绿绿的照片时还是呆立当场,手指松动,数十张相片如雪花般飘落。

那是一张张充满情爱的照片,相纸泛黄,很老很旧,想是经过长久岁月的洗礼。照片上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美丽天成,她和身边的男人不着寸缕地倚在钢琴旁。

这两个人安安恰巧都认识,一个是她的母亲,另一个则是最近在谢家对她十分照顾的丈夫的父亲——谢文晖。地点:谢家海滨别墅。

“这是今天早上我在信筒中发现的,上面没有邮戳也没写寄信人的地址,只标明余安安亲启几个字。我当时很好奇,以为是谁家孩子的恶作剧,便打开了看看,谁知……”王姨言到此处不觉脸红,低下了头。

“究竟是谁寄来的?”林伟祥紧着眉头分析,“倘若为钱总应该写下几句威胁的话,或是打电话说明交易地点,可是我整整等了一天的间,却始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说是为了报仇,也不太可能,余家为人处事向来低调,从没和人结了仇怨。这到底……”

林伟祥还没说完,余安安脑中有画面一闪而过,“我知道是谁做的。”言罢,拾起地上的相片转身向门外跑去。男人怕她冲动出了事,也迈开长腿紧随其后。

皇朝别墅的晚餐依旧是一日三餐中最丰盛的一顿,可是面对满桌珍馐美馔,谢嘉篪却如同嚼蜡,心思飘到九天云外。她那样落寞地负气走了,他就是铁石心肠也要动容三分。

“表哥,嫂子今天怎么没回来?”谢嘉森几天前出差,马不停蹄地回来就是想再见见那个漂亮但不做作的女人。

“她的事我怎么知道?搞不好哪里又受了伤流血身亡。”话说那个臭丫头好像很爱受伤的样子。脑袋受过伤、脚面受过伤、耳朵还受过伤,身上没有好地方吗?可他却忘了这些伤疤几乎都是拜谁所赐。

大门被人用脚踹开,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闪了进来。

谢嘉篪望着突然降临的女人,好看的眸子亮了亮。

“谢嘉篪,你就是个混蛋!”走到他身边,安安抬手就是一巴掌

,凌厉的掌风,男人好看的俊脸偏向一边,五指扇红。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无耻的恶棍!”随手将整个信封甩在他脸上。

男人虽然怒不可遏,但是看到她包着纱布的耳朵,破天荒地没有吼叫回去。

信封中的照片稀稀拉拉地散了一桌,旁人都大致看清了内容,面面相觑,互打眼色。惟有谢老爷子,眸光一闪,鹰隼般环视众人。

“余安安,你发什么神经?谢家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吗?”谢文芳正义地替侄子抱不平,“连自己的男人都打,想造反吗?”

身后的林伟祥听了这句,惊异的望着安安,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唇齿哆嗦,“安安,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结婚了吗?”

“我……小叔,这件事我们待会再谈。”安安踌躇半天,不敢回视对方两道浓眉下那双锐利的黑眸。

谢嘉篪凝着林伟祥绝望痛苦的表情以及余安安难以启齿的神色,一丝怒火在胸膛熊熊燃起,这个该死的女人,究竟有多少相好的?跟我扯证有那么让人难堪吗?他越想越气,横了一眼白花花的照片,又斜视自己的父亲,只见谢文晖面无表情,脸色黑沉。

“变态!疯子!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了解真相吗?终于知道了,又像个泼妇一样不能接受吗?余安安,算是我高看了你,原来你就这点本事,远没我想象的强大。”谢嘉篪悠悠站直身子,语态轻佻,伸出右手,用手背轻抚安安的脸颊,“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你和你妈妈这对贱女,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身子,这是别的男人永远都无法领会的感觉。”

他说这些话的同时,眼尾一直挑衅地扫过林伟祥的黑脸,胜利者的姿态显然。

安安自然不是傻子,发现对方的恶意,美颜划过一道凛冽的冷笑,倏地张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男人的手指,狠狠发力,不肯松口。

“啊!松开!”谢嘉篪被咬得面容扭曲,冷汗沿着额际狂流,他越是想要取出手指,她越是卯足力气,直到满口腥甜,没有力气,才在旁边人的推搡中放口。

她轻笑着用袖口擦拭嘴角的鲜血,那种姿态,极像是刚刚进食的吸血鬼,透着一股子危险的魅惑气息,那么阴寒,却还是那么妩媚。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属狗的吗?快打电话叫魏爵来,顺便让他带上狂犬疫苗。”看到男人血粼粼的指头以及泛着粉肉的森森白骨,谢嘉欣双腿不由打颤,“爷爷,快说句公道话,让表哥休了她算了。”

谢莛闭眸沉思,不语。

“谢嘉篪,疼吗?”上手摸摸自己的左耳,安安完美的笑颜不减,“谢谢你白天送我的礼物,这是还给你的回礼!”

男人疼得呲牙咧嘴,依然气势不减地死磕,“余安安,好,咱们走着瞧。”

餐厅里的一群人疯狗般朝着安安叫嚣,大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冲动,安安一一扫视,转身傲然离去。

直到安安玲珑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外,闭目养神的谢莛才睁开清明的双眼,“说吧,这事到底谁干的?”

余人不解,错愕地嘡大眼眸。

“爷爷,您这话什么意思?”阳光般的男孩谢嘉森单纯地问道。

“嘉篪虽然顽劣,但是嘴硬心软,做不出这样阴损的事情,”谢老爷子老神在在,“这些照片一直是谢家保存,嘉篪和安安吵架那天,除了嘉森你们都在场,所以别等我查出来,还是自己交代比较好。”

“嘉篪,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谢文晖镇静冷漠,剑眉一扬,“那你为什么不和她解释清楚?”

“解释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谢嘉篪用餐巾包裹住自己带血的手指,状似无意地说道,“那丫头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就算我说了,她会信吗?只会觉得我在辩解。”他要自己调查,沉冤昭雪。

“所以,爷爷和表哥都认为,泄露这件事的人就在我们中间吗?”谢嘉森懵懂的眼波在大厅内逐个打量。

但是,这个背地挑拨,暗中下手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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