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妻》

第225章 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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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他的女儿

李家别墅,饭桌。

这天傍晚,谢嘉篪下班后又来李家蹭饭,某男最近有事没事就往老大家跑,他发现这里很温暖,更有人味。对此,李陌没说什么,倒是李开放总碎碎念撵他走。

新婚之前,李开放和陌陌就爱爱过那么一次,后来怀孕怕伤到宝宝,也从没做过。现在孩子稍大些,他终于可以把积攒一年的某些东西纵情释放的时候,偏偏有个人总是赖不走,如此一来,难免不让人火气大增。

此刻,李开放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阴沉着一张脸凝着谢嘉篪,他假意向窗外望了一眼,“老三,天快黑了,吃了饭早点回去吧!”

“六点半夏天就黑天,你家是北极吗?”谢嘉篪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不走,回头还要陪平平玩游戏呢!”

“平平还不到一岁,你能陪他玩什么?植物大战僵尸还是地铁跑酷?”话说这两样可是谢男神最爱的电玩。

“总比某些人趁着老婆不在家,www.youxs.org。哎,魔由心生啊!”(注:www.youxs.org,www.youxs.org,www.youxs.org。)

“噗”一口汤喷了出来,李开放表情夸张地咧嘴,示意对方适可为止。

李陌虽然见多识广,www.youxs.org,立刻瞪大眼睛问道,“www.youxs.org?怎么名字怪怪的?”

李开放擦汗,“就是玩家扮好人,学雷锋做好事,在公交车上给老太太或是抱小孩的妇女让个座什么的。”

听了老友的回答,谢嘉篪被打败了,他翘起大拇指,对老大的厚颜无耻表示十二分的敬意。

李陌瞧出谢嘉篪神情不对劲,翻翻眼皮,“好人有叫狼的吗?”还想再问,无奈楼上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她便放下碗筷飞奔到二楼去了。

如此惊险的一幕,竟被李开放稀里糊涂蒙混过关,他当下擦把冷汗,刀子一眼的眼神盯着谢嘉篪,“老三,你损不损啊!老朋友也陷害。”

“大哥,是你不讲究在先。”谢嘉篪根本没搭理他的意思,“咱们可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为了老婆对我下了逐客令,真让人心酸。”

“老三,体谅哥哥一下不好吗?我都多久没和老婆亲热了,不要搅合我的好事了。”

“我什么时候耽误过你,你们家这么大,这么多房间,你去哪里不行?我不过站了一丁点的地盘,你非要在方厅、厨房、走廊这种碍眼的地方办事找刺激,回屋不成吗?”

“我在那里做都无所谓,”李开放向来开放,“不过陌陌不肯,她觉得家里有人不方便。”

谢嘉篪看着老大这幅乞求的眼神,无奈点点头,“吃完饭,我再去看干儿子一眼,就走总行了吧!”

十分钟之后,饱餐完毕,谢嘉篪来到二楼的婴儿房。

李陌刚刚给儿子喂过奶,肉嘟嘟的小平平吮着手指头,在妈妈怀中睡得香甜。

谢嘉篪轻步走到婴儿床前,看着那小小婴儿梦中恬静的睡颜,心柔软的一塌糊涂。拾手抚摩凝脂一般的脸蛋,光滑的触感让他心里的阴霾逐渐散尽,“那个孩子如果活着,应该和平平差不多大。”

“是啊!”李陌叹着气惋惜,“不过,还好安安又……”

“安安又怎么了?”谢嘉篪的心被狠狠揪紧,“她的病又复发了吗?”

已经四百三十七天没有她的消息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过的。海滨别墅客厅有一面特殊的墙壁,上面画满密密麻麻的小格,五年,整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每过一天,他会将一个格子涂上红色,期待有一天这面墙能被鲜红沾满。

李陌自知失言,不敢多说。

这一年来,谢嘉篪是怎样渡过的,她心里最清楚。

安安刚刚离开的那段日子,谢嘉篪的状态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唯一的改变,就是发怔,除了发怔还是发怔。他拒绝见任何人,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海滨别墅的房间里三天三夜。

王妙曼吓坏了,怕儿子想不开,可无论怎么敲门就是打不开,她每天都在哭,整日以泪洗面。

第四天,阿龙在老爷子的命令下破门而入。

撞开门的那一霎,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嘉篪一个人坐在那里,手握一个红色的小本痴痴发呆。

众人过去一看,才发现拿的是崭新的结婚证,他望着上面那张简单的结婚照,竟是笑了,那笑容多么温馨恬淡。

尽管是转瞬即逝的笑,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见了,他们没有出现幻觉。

这是安安走后,他第一次笑起来的样子。

以后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刻意不去提及安安这个人和有关于她的事。人们都希望他能逐渐适应没有那个女人的世界。

谢嘉篪每每找出各种借口住在李家不愿意回去,被李开放三令五申地驱逐也硬赖着不走,其实他是不敢回去,他怕见到室内的一草一木,一物一景,因为那里满满全是属于她的回忆。

“李陌,我在问你话,安安究竟又怎么了?”谢嘉篪忽而变色,焦急绕上心头,喊声也大了起来。

“真的没事,安安很好。”李陌担心他把平平吵醒,晃着孩子往里外走。

这时,放在小床上的电话震动起来,谢嘉篪拿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闺蜜。

屏幕上有一个黑黑胖胖的女婴,圆圆的脸盘上全是肉肉,大眼睛是琥珀色的,同色的头发又稀又少,風雨文学不上多漂亮,但是谢嘉篪就是觉得很顺眼,可惜自己怎么也想不到,那竟是他的女儿。

“不要动我的电话。”李陌心惊肉跳地跑来。

谢嘉篪吓了一跳,电话登时掉着地上。

李陌弯腰,拾起后接听,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外面走去,“喂,什么事?孩子高烧不退吗?如果没有咳嗽流鼻涕,应该是支原体感染,吃阿奇霉素就可以了……”她仿佛大夫一般,说的条理清晰。

聊了十几分钟,李陌堪堪放下电话,回头时就看见谢嘉篪在两步之外怔怔看她,“谁的电话?”

“一个朋友。

“除了安安之外,你还有要好的朋友吗?”

“当然。”李陌掉头走了。

谢嘉篪心下生疑,凝眸思索片刻,总觉得那个孩子给自己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心里被塞满东西,温暖又充实。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到德国办公旅行。将手头的事情简单处理,交由阿龙代为打理,一切准备妥当,临行之前,他还见了一个对自己很特别的人。

紫香园,书房。

一对儿另类的父子隔着茶几相对而坐,品味香茗。

“小篪,你一定要去柏林吗?”余博然放下茶杯,注视对方,“据我所知,安安的情况并没有好转,我怕她一旦看到你,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这样不但没有找回从前的记忆,还会加重病情。”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还弄了一个拖油瓶在自己身边,忙得焦头烂额。

谢嘉篪点点头,“我不会打扰她,只想看看我们的第一个宝宝。”那个孩子的殒命源于自己的狠戾无情,每次想到这些他都亏欠地恨不得死掉。

余博然想想也同意他的想法,递过一张卡片,“这是公墓的具体位置,身为父亲,你去看看也好。”

“谢谢,告辞。”他将东西收好,站起转身,准备踏上一段异国之旅。

“等等。”余博然叫住他,“你,你妈妈近来怎么样?”

“还,还好。”

一年多的调理后,王妙曼的臃肿渐渐消失,头发重新长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红润的光泽,若不是眉眼边鱼尾纹不可能逆天生长,或许她还会更加年轻漂亮。

“那就好。”余博然干笑,“小篪,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情,你能称呼我一声爸爸吗?”

这是余老爷子最后的请求,如果完成,死而无憾。

谢嘉篪钉住脚,没吭声,也多没看一眼,“那我能求你一个事情吗?”

“什么事?”

“往后不要再联系我母亲了,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走在一起的。”谢嘉篪脸色不阴不晴。他可不希望成全这段亲上加亲的姻缘,那时他们应该如何相互称呼?他从知道真相后,便再没有称呼过余博然一次,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叫,是外公还是父亲。

“好,”余博然见对方如此坚决,便将端茶倒水的王丽云支了出去,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发卡递到儿子的手中,“这个还给你妈妈,还有,一定帮我转达一句话:对不起。”

谢嘉篪接过发夹,在手上把玩半晌,微微颌首,转身走到门口,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爸爸,其实我觉得王姨人不错,她给我一种母亲的感觉。”随后远走。

他前脚刚走,王丽云提着开水来给茶壶蓄水。

“丽云,你来余家多久了?”余博然突兀地问了一句。

王丽云放下水壶,微怔,“大概有三十几年了,从我刚守寡起,一直到现在,日子过得真快。”

“是呀。”余博然感慨,抬手拉着女人的柔夷,厚厚的大掌握住女人的手背,传递着温暖,“这些年,你受苦了,往后咱们相依为命吧!”

“哇”一声,王丽云扑上男人的肩膀抽涕着,这一刻,半生的奢望终于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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