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狂笑，他很开心。随即问道:“你看见那把剑了？”

莫不凡回答道:“看见了。”

封天又笑，丝毫不觉得意外，继续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莫不凡继续回答道:“弟子愚钝，看见一巨人持剑挥动，开天辟地，如神如圣，剑道帝王。”

封天再笑，再次问道:“你看懂多少？”

莫不凡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说道:“弟子愚钝，一点都没看懂！”

莫不凡确实一点也没有看懂，巨人挥剑之时，莫不凡只能看见混沌中出现一把巨大无比的剑，一剑破开混沌，开辟天地。

封天没有感到失望，反而非常欣慰，继续笑道:“没关系，能看见那把剑已经很好了，你现在剑道才领悟到剑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不要走太快，走稳一些。”

莫不凡也跟着笑起来，他也很开心，终于见识了老师的剑，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同时也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他在同境之中，一直未逢敌手，今日见过老师的剑后，他知道，同境界中，他并不无敌，老师可以很轻松战胜他，他并没有因为那一剑摧毁信心，反而更有动力，见识过这一剑后，他有了新的追求，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莫不凡心满意足，知道自己差得远，根本不能与老师相提并论，老师说的对，他的剑道之路才刚刚起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有老师为明灯，他一定能达到甚至超越老师的境界。

封天的一剑注入了自己对剑势的理解，一位剑道封神的大帝施展的剑，自然不是现在的莫不凡能看懂的，好在莫不凡看见了那把剑，还看见了持剑的人。

最关键的是莫不凡见了这一剑后，剑势变强而使他骄傲的感觉被全部压下，相比于老师，这点进步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他也没有因为那一剑而气馁，反而有了更大的动力，这很好，这正是封天想要的结果。

为了这个弟子，他可谓费尽心机，操碎了心，自己正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封天这样想着，脸皮之厚依然超越东临城的城墙，自恋的程度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

莫不凡哪里知道老师的真实想法，看了老师的剑后，他对老师敬佩得不行，根本不会想到老师让他看那一剑是为了打击他。

封天的剑很强，强到神族都惧怕，这样的剑是一个标杆，想要超越这个标杆，先要达到这个标杆的高度，莫不凡看不懂老师剑势中的精神，但可以先从形模仿，然后以形见神。

他努力回忆老师挥剑时候的动作，可他再去回想那把剑时，他已经记不清那把剑长什么样子，是如何挥动的，甚至持剑的巨人他也完全不记得适合模样，越是回忆，那把剑和身影越是模糊，直到他只记得有一个巨人手持古剑开天这件事，这件事的任何细节都一无所知，好像只是从别处听说来的，并非他亲眼所见。

他无论如何回忆，都想不起来，只能自己构建出巨人和那把剑，可每次构建出来的巨人和剑，他都觉得不自己看见的那个巨人和剑，不是差了点，是完全不一样。

“别浪费时间了，你现在还模仿不出来的，你看见的并不是那一剑真正的形，那只是你脑海中以为的形？”封天淡淡的说道。

莫不凡有些不甘心，不想就这样放弃，老师说他的剑道天赋古今第一，若是连老师一剑都模仿不出来，那还是什么古今第一。

现在模仿不出来，只能说明自己不够强，对剑道领悟不够，只要他更加努力，花更多的精力，总有一天能模仿出来。

之前莫不凡一直很骄傲，因为他认为自己同境界无敌，大周无一人能在同等境界与他争锋，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天骄，都不及他。

封天一剑，刺激 了莫不凡，让他从自大的梦中醒了过来，让他认识到剑道的极道领域，让他知道什么是人上有人，面对弱者他可以高高在上，一副无敌模样，反之，当他面对比他更强的人，他也成了弱者。

骄傲必须要有绝对的实力，如封天，如真神，他们可以骄傲，他们已经站在宇宙的顶端，理所当然的骄傲。

莫不凡还不行，他还差得很远。

“沐锋先生，阚大师让你过去一趟。”

莫不凡正想着问题，清韵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

炼器阁中，阚大师还在熔炼星陨石，有断水剑作为样本，照着断水剑的模样炼制就行，他也不需要设计剑的样式，不需要制作蓝图，不需要制范，这节省了很多时间。

莫不凡站在一边，星陨石熔炼的速度很慢，只有外面一层皮在渐渐融化。

星陨石，物如其名，是星辰破碎陨落下来的碎片，它们坠落一般都是在很深的地底，经过地火的熔炼，其中大部分杂志已经去除，留下的都是最精华的东西。

表面是最硬的一层，地火都无法融化，可见其到底有多硬。

阚大师正用元气提升熔炉的温度，争取快点融化星陨石。

莫不凡感受到阚大师的元气中也携带了很高的温度，和他元气中的温度也差不了多少。

石皮全部融化，露出星陨石里面的精华，黑色光泽中泛红，在高温熔炉中慢慢融化。

“就是现在，你的血。”阚大师大声说道。

莫不凡毫不犹豫，一道元气划开自己的手掌，散发着银白色光辉的血液不断落入熔炉中的星陨铁上。

阚大师没有发现莫不凡血液的异样，他正全心全业熔炼星陨石，而且有封天神魂包裹着血液，他严重的血液和正常人的无二，顶多就是精纯一些。

说来奇怪，莫不凡血液入熔炉，星陨石的融化速度变快了很多。直到星陨石全部化成汁水，阚大师收了元气，熔炉中的温度足以将铁汁中的大部分杂质炼出。

阚大师看向一旁的莫不凡，说道:“两个时辰后，将这把剑放入熔炉熔炼，把里面的杂质练出来，还要用元气保持它的形状。”

莫不凡看了看熔炉中的铁汁，杂质浮在表面，阚大师时不时将面上的杂质剔除。

两个时辰很快就到了，莫不凡看了看断水，这把剑是他在边境杀了大宋黑甲大统领得到的，跟着他很久，杀了很多人，杀意凛人。

今天它要成为新剑的一部分，莫不凡有些感触，有些不舍。

断水剑的材质不如星陨石，很快就融化了。

莫不凡用元气固定住断水原来的形态，阚大师立马出手，将剑里面的杂质剥离出来。

随即控制熔炉中的星陨石化成的汁水，与断水剑化成的铁汁融合。

“血。”阚大师看着两种材料的汁水慢慢融合在一起，立马开口说道。

莫不凡自然明白，用元气逼出血液，投入熔炉之中。

血液和两种材料融合在一起，剑胎迅速成型，阚大师将成型的剑胎取出，放在一旁，让其慢慢冷却。

“剑胎已经炼制完成，接下来就是锤炼和刻纹，这几天你就住在炼器阁，锤炼过程中需要你的血。”

莫不凡有些不明白，这个阚大师的炼器方法让他有些纳闷，若是炼器都需要主人的血，那炼制好出售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炼过器，完全外行，也不敢开口询问，这位阚大师的脾气可不太好。

“傻小子，别多想，这是血炼。”封天的声音传入脑海。

血炼？莫不凡再次听见一个新鲜词，不禁问道:“老师，什么是血炼？”

“血炼分多钟，他用的是比较好的一种，炼器过程中，在器物胚胎中加入众人鲜血，使得器物与主人气息相通，器物如同主人身体的一部分，这样炼制出来的兵器如同人的手臂，宝甲如同人的皮肤，元气在器物中的运行更为畅通，因为这器物已经不是器物，而是你的身体。”封天耐心的解释道。

莫不凡微微动容，之前他可是花了好久时间才做到剑即是身体的一部分的，没想到一种炼器手法就能让武者做到这一步，实在神奇，看来自己的见识还是太短浅。

“青龙帝国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莫不凡不禁感叹到。

“这个炼器师在青龙帝国恐怕地位也不低，我看他的炼器本领足够炼制灵器，只是修为还没有达到。”封天突然说道。

莫不凡又听见一个新鲜词儿，他止不住好奇心，问道:“老师，什么是灵器？”

封天解释道:“灵器就是接天境界强者使用的武器，一般只有修为达到接天境界，又有足够本领的炼器师才能炼制。”

“哦，是这样啊！”莫不凡一副懂了的样子，然后沉默下来，没有了下文。

封天无语，心中想道:“你怎么不接着往下问，让我装装不行吗？”

莫不凡没有继续问，他知道继续问下去没有意义，他脉轮都还没有突破，接天离他太遥远，现在知道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