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竹烟并没有立刻的回答她，站在她的面前，抱着手，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好像心里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是错在了你不该拿拿块馒头？还是错在你觉得自己没有和她们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凝竹烟还是那副神色，可是带了点温和的笑意，问着。

白湘有些不明白的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

“如果到处我和她们一样，那不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吗？”

这是她打心底想知道的事情。

若是到处，她选择让人为之，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让你再重新来过，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选择？如果再重新来过，她会和她们同流合污，成为她们那样子的人吗？

“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虽然我并不清楚，当年我所做，有没有什么过错，可是，我并不后悔，当年没有成为她们那样的人。”

思索着，她回答道。

凝竹烟点点头，好像是在认同她的话。

转身回去，坐下，又拿起扇子摇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你在第二次选择的时候，就不会再做同样的选择。”

惬意的摇着扇，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被如此对待？当年，又不止我一个人被拐。若说不是我的错，那为何偏偏是我？”

白湘问着，眼里的泪花还在闪烁，让人心疼。

“在一片激流中，所有的鱼儿都会顺着水流前进，这是大家理所当然觉得应该看到的样子。”

她看着凝竹烟，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可是当有一条鱼儿想看看，那从未见过的激流之后，是怎样的世界的时候，它就会和激流之后的鱼群格格不入。”

“所有激流之后的鱼群就把它标榜为，所有鱼儿都不该去学的案例，用她一再受伤的故事去警告那些鱼儿，同她一样，只会身败名裂。”

凝竹烟端坐得好像有些累了，难得一见的倚在了椅子上，轻摇团扇，用讲故事的语气说着。

“所有那条鱼儿就该死是吗？”

坐在对面的白湘扯了一个自嘲的笑，说着。

“不，如果那条鱼儿越过了激流，它会发现，这里有和它同样的一群鱼儿，都是从那些‘失败的人’里游上来的。”

“你是说......我并没有错，是吗？”

她凝着眸子，好像想通了一点，但好像还是有些犹豫，语气并不是很确定的说着。

“看你自己，你知道一个词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究不会身处在同一个世界。”

说着好像有点累了，她就干脆起了身，朝着外面走去。

“你和她们，早就不是同一个世界了，不是吗？又何必在意，当年自己是否有错于事？”

凝竹烟推开了门，门外是容月恭敬的等着她，她只留下了这句话，然后就让容月扶住，然后离开了。

身后的她低着头思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等到江梦舟回到华府的时候，白湘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难吃下东西，但怎么也算是可以吃下一点东西了。

这日，白湘坐在院里，华娑语和凛烁痕在一旁陪着，华娑语忽然想起来，她好像没见过凛烁痕舞剑。

“对了，凛哥哥，小语记着，你武功不错，你能不能教教我们？是不是，表姐？”

华娑语扯了扯白湘的衣袖，示意白湘和她一起，让凛烁痕教她们武功。

白湘看了看华娑语，她对华娑语一向听话，且华娑语此举，大概是想和凛烁痕多点接触的机会。

“有劳凛公子。”

白湘顺着华娑语的话说着，看着凛烁痕笑了起来。

而凛烁痕倒是答应得轻快，洒脱自然的起了身，四下看了看，有些无奈说道:“我今儿并没带剑。”

听着，华娑语有些小失望:“啊......”

“也不是真要打架，见个招式也就是了，诺，这个也行。”白湘左右看看，见到院里正好有一棵苍老的柳树，想起之前，曾见竹域拿柳条和弑悯交手。

她折下一支柳条，微微扬了一个笑，把柳条递给凛烁痕。

左右不过是华娑语想要和凛烁痕有接触，是不是拿剑那就很是无所谓了。

“也是，那小语你看着，我先教你表姐。”

出乎意料的，不知道为什么凛烁痕却是直接抓住了白湘的手，对着那边的华娑语说着。

“这......”还没等她说什么，凛烁痕就抓住她另一边的手，然后起手做势。

剑花轻挽，旋步轻停。

如故事般的，正好撤步回转的时候，凛烁痕狗血的踩到了白湘的裙子，二人就这样戏剧的摔了个狗吃屎。

倒是没像电视剧那样，一摔两个人一定会亲上。

凛烁痕反应较快，怕白湘摔伤，抱住了白湘。

摔了之后，那边的华娑语也赶紧过来看，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白湘迅速起身，摇摇头，说着没事，然后抬手，对凛烁痕说:“凛公子没事儿吧？快些起来。”

好像是有些害怕自己的举动，但是也害怕自己尴尬。

这丫头，真是的。

抓着她的手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无事。”

看着白湘有些不自然的笑意，他敛了神色。

“最近还总梦到不好的事情吗？看你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有点不放心的问着。

她瘦得可怕，好像摸上去就全是骨头，刚刚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只能感觉得到分明的指节。

瘦得看上去就很不健康，让人无端端的有几分心疼。

拉着白湘的华娑语好像看出来，这时的凛烁痕好像对白湘有些不大和以往相同，莫名的笑了起来，打趣道:“凛哥哥，你该不是想做我表姐夫吧？”

“小语！你说什么呢！”

白湘有些怪嗔的拍了一下华娑语的手，给了她一个不要乱说话的表情，但也不好意思再看凛烁痕，似乎是觉得有些尴尬吧。

“亦无不可。”

他忽然带着笑意，好像很是认真的说了一句，虽然好像是在答应的说，但总觉奇怪。

白湘愣了愣，只是说道:“我有点累了，小语，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