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过去。

李肃见马腾只是安下一处大营，一不攻城，二不围城，派出部下搦战，也不应战，百思不得其解。然他在城头见对方大营坚固，也就没有了攻营的打算。便在城中，每曰寻思击破马腾大营的计谋。

河东郡城主府邸之中。

“李将军，他们居然在城下一里处下寨，他这是要围困我们啊。”守城将领说道。

李肃冷哼一声，道：“马腾只有两万兵马，我们守城本就占据优势，若是他真的围城，分散兵力，我们正好逐个击破。”

守城将领一听，很有道理。若是四面围城，一处城门也就五千多兵马，自家一万大军，就算对方装备再精良，也不是那么容易吃下去的。

“可是还有那羌族蛮子啊？”守城将领担忧说道，“也不知那马腾许了羌族蛮子什么好处，竟然会提刀相助，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此行为就是与相国大人为敌？”

在他看来，羌族蛮子这般做了，完全就是图个劫掠，到最后惹得相国大人举兵驱逐，重新滚回关外，不是自找麻烦吗？

李肃蹙眉默默无语，他也想不通羌族人一改常态，竟然不如以往劫杀村庄，反而坚决的态度帮拥马腾，本就孱弱的兵力，莫非不怕举族覆灭于汉地吗……

相国年轻之时随着父亲的离职而返回家乡，年轻时喜爱行侠仗义，曾经到羌人部落游玩，与很多羌人首领结交。据说后来回乡耕种，一些羌人首领来看望他，还和他们一起回家，把耕牛杀掉款待众人。那时候羌人首领们非常感动，他们回去后凑了上千头各种牲畜赠送给相国，可是今时居然丝毫不顾以往交情，可谓是狼心狗肺之徒。

那马寿成也是好手段……能匡得他们相助……

他暗骂一声，旋即他摆摆手，抚额闭目。

要是这番话说与马超听，他一定会竖起大拇指夸赞认同，因为他本来就清楚羌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墙头草罢了，还说什么自己是什么好汉子，面对扩张领地、夺回草原的诱惑，立刻见风使舵，不过既然他们这般打算，马超也没想让他们好过，在他计划当中，羌人只是一枚棋子罢了，用完即弃的那种。

守关将领见李肃心情不佳，也是明事理的抱拳退下。

微弱的烛光若有若无的照映冰冷的房间，正如李肃的阴晴不定的心情一般。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这三天内，马腾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单纯的与羌人围住三面城墙，只余东面一条通往洛阳的道路没有封锁。打的就是心理战，围三缺一，一方面给敌人造成“出路就在眼前”的道路，另一方面又表现出没有能力强攻下城池的错觉，三天不攻，久而久之，城内守兵渐渐产生一种“敌人不足为惧”的奇妙感觉。

李肃看到军心浮动，暗道不妙，可他训斥了几遍，依然没有太显著的效果。在他们看来，敌人不多，守住城池还是不足挂齿的。

第三日凌晨卯时，太阳尚未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西凉将士们整装待发，精神抖擞，很显然，他们经过了充足的修整，这也归功于马超的提议，以往士兵一般来说是一日两餐，甚至于一日一餐，这不科学的无知之举在他入军后，便被其以强烈的态度废除了，现在的士兵们一日三餐，且顿顿有菜有油色，甚至于每隔几日就能见到肉，因此，士兵们个个感激非常，直夸自家少将军心地善良，礼贤下士。

此刻成千数万的兵马陈列于城外，为者正是伏波将军后代，西凉太守马腾。

在马腾身边的是他的得力儿子马岱。再边上的则是外族胡人巴布褐，

看到浓雾一点一点升起，巴布褐嘿嘿一笑，道：“马将军，此乃天赐良机啊，有此场大雾相助，我等何愁拿不下河东郡啊。”

“不要急。”马腾点点头道：“巴布褐将军不要心急，现在雾气刚刚腾起，我们不能现在就暴露。”

他望着城楼上面若隐若现的敌人，双目闪过兴奋的光芒。

“汉人打仗就是麻烦。”身材极其魁梧的巴布褐让马腾一通抢白不满的哼道：“其实何必那么麻烦，我们几千个儿郎一冲，他们那一万人还会碾成齑粉？我们胡人打仗从来不那么麻烦，还不是未逢敌手？”

“那是在你们大草原。”马岱一听不同意了，微微沉声道：“而且你们只有蛮力，不然也不至于被鲜卑人打的到处逃了。”

“你说我只有蛮力？”巴布褐一听更恼了。

“住口。”马腾一挥手压下马岱的嚷嚷，仔细地眺望一下道：“我观这天色，再过一盏茶的时间，我等便可动手。”

“那接下来，我等该如何去做。”此时战局已始，马岱只能强压心神朝着马腾询问道。

下面将领皆把目光投在宝马上的马腾身上，双目炯炯发光。

马腾眼睛微眯，怔了一会儿，回忆着儿子的关心与建议，他突然说道：“三面夹击，两面埋伏，一击制敌……”

“遵令！”

马岱领头低声吼道。

很快，浓雾翻滚，仿佛潜伏着一条噬人的巨龙。

李牛是入伍三年的老兵，在西凉军也是混到了什长一位，下面掌管了十个兵痞，浓雾刚起的时候，他立时懵了，随军征战多年，他是头一次在打仗的时候遇见如此浓雾，一时间有些捉不住头脑。

“真是怪异，此地处北，一年之中很难见雾，此时出现，真乃怪事。”他摸了摸脑袋，疑惑说道。

兵痞们打着哈欠，挥手不以为意道：“老大你担心啥呢，不就是大雾吗？”

“对呀，这天敌人不可能来打的，估摸着都在睡大觉呢。”

“老大，别折腾了，还是坐下来歇会吧……”

李牛虽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们的胡言乱语，再瞥了一眼远处静悄悄的营帐，便按捺住心思，靠在城墙上闭上了眼睛，休息了起来，一晚上的值班，的确很是疲劳。

而就在几人歇息不久之时，忽然，城楼之下战鼓之音猛烈想起，无数的敌人高呼。

“轰隆……轰隆……”

“冲啊……拿下河东郡城。”

“将士们给我冲开城门！”

大地仿佛被千军万马所踩踏，将城楼上原本睡眼惺忪的守军惊的严阵以待。

眼看马腾军千军万马好似已然快到了跟前，李牛大惊失色，“怎会如此迅速！快，快通知将军！”

几个小兵惊慌失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李牛一巴掌拍醒，这才慌慌张张地奔下城楼，赶往城守住处。

“放箭！放箭！”

“嗖嗖……”

“嗖……”

一排排的弓弩手在城楼之上对着大雾中埋藏的马腾军与羌族军猛烈放箭。

可惜为时已晚，在敌军嘶吼冲锋的时候，城门已被猛然轰开，成千数万的兵马携带者白茫茫的气流，如同地上钢铁白龙般源源不断地涌进城池。

李肃得到消息，吓的从被窝里跳了起来，匆匆穿上衣衫，赶到议事厅，此时的议事厅已乱成一片，时不时有奴仆哭喊着往门外逃去。

他又急又气，旋即大声吼道：“现在城楼那边什么情况了？！”

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的问话，就在他耐不住准备到城门处亲自察看时候，一个小兵来报。

“报———！！”

“快说现在怎么样了！”李肃急红了眼，一把抓过小兵的衣领，大声吼道。

小兵本就慌乱无助，这时突然被抓，一时间竟畏惧地哭出了声。

“呜～将…将军，城门失守了！统领他们正在浴血奋战，但…恐怕敌人马上就要攻到这里了！”

“什么？！”

李肃闻言，惊的脚步一错，径直摔倒在地，他双目无神，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个兵士看不下去，上前急忙劝道：“将军，咱们还是快逃吧！那群人太狠了，我们完全不是对手，还是逃去洛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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