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周》

第二章 雪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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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里雪原广袤无比,无人知道它如何形成,只知道大齐帝国建成时,这片雪原就存在此处,占据了大齐三成的领地,齐国历代君主都曾派出军队,征伐这片神秘的雪原。

三十年前,其内走出的腾,踏足齐国都城,对上齐国三位俊杰,轻松取胜,轰动一时,当年的帝君为他封号,当得知雪原的另一边还有村落存在时,帝君当即派出一支精锐军队前往雪原,这支队伍在进入雪原之后却杳无音信,而腾也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销声匿迹,雪原的神秘面纱也一直无法被掀开。

雪村

数十丈高的雪瀑倒卷着,呼啸着压落下来,恍如灭世的天灾,将雪村整个覆盖在其中。

宗祠中,周凡扑向黑袍宿老的那一刻,火盆之中的符纸燃尽,一道金色匹练自火光中冲天而起,黑袍宿老一声惨叫倒地,周身泛起黑色的雾气,周凡扑了个空,落在一旁的空地上,看着那道金光冲破宗祠的屋顶,狠狠地砸在那道雪瀑上!

“呜啊…啊!”黑袍宿老痛苦地倒在地上,面庞之上黑雾弥漫,青色的鳞片倒竖起来,双手之上血肉模糊。

周凡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同情,只是跟宿老拉开了一些距离,透过屋顶的大洞观察外面的情况。

金色匹练无比锐利,将雪瀑几乎击溃,一丝暖意重归,周凡看着那痛苦挣扎的宿老说道:“如果早些拿出符纸,一切都会不一样,没有人会死!”

宿老面孔之上黑雾弥漫,气息虚弱无比,喃喃道:“腾没有归来……是他不守约定,我的选择就是这样,本来我也有机会走出雪原…”

宿老气息奄奄,周身的黑雾散去不少,目中神采全无,被那黑雾折磨的无比憔悴,透过屋顶的大洞,看向那渐渐溃散的雪瀑,轻叹一声后闭上了眼。

随着宿老脑袋一歪,一个黑色的小布袋从他袖中掉落,周凡将其捡起,拿出里面一根像是笛子的物件,放在手里摩挲了片刻,收了起来,走出宗祠。

天穹之上,符纸焚尽后产生的那道金色匹练势如破竹,在击溃雪瀑后继续冲击向雪原内部,化作一抹流光消逝。

周凡走在村内,遇到几个在门户张望的妇人,简单说明情况后,一行人赶到村口,将赵轻盈与村口的男人们抬回村内,除了胡文才伤势很重外,其它人都是冻伤,由村医负责治疗。

周凡回到家,与母亲宋丽简单说了发生的事,宋丽赶去村医所在的地方打下手,周凡则被她盖了几层厚厚的被子,锁在家里好好休息。

上午还在私塾内学习,仅仅过了几个时辰,教书先生重伤,村里人敬重的宿老却成了村子险些灭亡的祸根,周凡将宿老身上捡到的那酷似笛子的物件拿出来,透过昏暗的光线仔细看着,灰色的小笛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与成年人的无名指一般大小,周凡将其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却没有声音发出。

研究半晌,困意袭来,周凡抓着小笛子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雪原内,有一队人正在缓缓地行进,冒着风雪,为首之人提着一盏破旧的油灯,光芒一闪一闪地将几人笼罩在其中,一行人都沉默不语,直到天际一道金色匹练划过,将头顶的雪雾驱散,为首之人才猛地抬头,看向那道金色匹练,激动道:“金色流光,是腾的术法!我们找对路了!”

雪原内一片白茫茫,那道金色匹练划过的区域,大雪不再降落,令这一行人的速度再度提升,朝着雪村所在的方向继续行进。

“那老头子没成功啊……可惜了我谋划这么久,小娃娃,我问你一句,想不想走出这雪原?”黑暗中,有声音响起,周凡模糊中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处光线昏暗的洞穴内,周遭只有几块黑色的巨石,一块石碑,那声音就是自巨石内传出。

四下看了看,周凡朝后退了一些距离,打量着那块黑色巨石,问道:“你是什么人,是宿老身上那黑雾的源头吗?”

“嘿嘿,那是他自己走错了路,之前走出去那个小伙子就不错得很,踏足了真正的修炼体系。”黑色巨石轻颤,再度传出话语。

“你说的人是腾?腾也来过这里?”

“他是唯一一个离开雪原的人,也是第一个成功继承我家主母修炼法决的人……”

“但是他在这片空间呆了整整十年,最终才具备离开雪原的本领,而主母的法决也会为他招致仇敌,只可离开,不能回归。”巨石内的声音传出,令周凡瞳孔一缩。

“那你方才说的离开雪原的办法,是什么?”

“很简单,找到我,得到吾主的认可,从此骨笛为你所有,离开雪原便无比简单。”

“这里只有几块石头,你要我怎么找?”周凡蹙眉,对方来历神秘,曾帮助腾离开雪原,让他颇为心动。

“吾主的意志尚存骨笛之内,之前腾获得认可之时,是主母残留的意志传授法决,而你眼前只剩下一条路,过来,靠近巨石。”

周凡将信将疑,最终还是朝前几步,按照声音的指示将手掌放在巨石之上。

半晌,黑色的巨石都没有反应,周凡干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看来你与吾主无缘,离开吧,记得把骨笛丢掉,我会自己寻找合适的宿主。”巨石内的声音变得冷漠,似很是不满。

周凡的手掌离开巨石,看了眼不远处的石碑,迈步朝着石碑走去,看到上面有一段古怪的文字,开口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一些没用的东西,跟吾主所修的无上法一比,简直不堪入目。”

周凡闻言,点点头,上前扳动石碑,道:“既然不堪入目,就让我搬走吧,免得碍眼。”

神秘巨石震动,传出声音:“你要做什么?这片地方的东西唯有成为骨笛的主人,才有资格挪用!”

“骨笛现在在我手里,我就是骨笛的主人!”周凡扳不动那块石碑,又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东西,想着带点什么东西走。

“无稽之谈,吾主没有认可你,你算不上是骨笛之主。”

“你家主人没有认可我,但也没有说,不认可我,所以我暂时还是骨笛的主人。”周凡走到巨石前,轻轻敲了敲石块。

“算了,送我离开吧,大不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把骨笛埋到雪原里,还你跟你主人一个永寂。”

巨石巨震,其内的声音有些生气,道:“你简直比那个叫腾的小子还要厚颜无耻!”

“多谢夸奖,我们胡先生也经常这么说。”周凡四下溜达,发现有些区域被黑雾笼罩着,这片空间比他所看到的还要庞大。

“我可以助你离开雪原,你也可以在此空间内修行一段时间,但是离开雪原后你要将骨笛丢弃,让我再寻他主!”

“好,成交!”周凡拍了拍巨石,感觉脑海内多了一段繁杂的口诀。

“这是那块石碑上记载的法决,虽然无法与主人的法决相比,但也还算不错,你坐下打坐,我先助你修炼。”巨石之上散出一层温和的光幕,将周凡笼罩其中,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自腹中升腾而起,诵念着口诀,一股热流在四肢间流转开来,周凡的体表有淡淡的光芒散出。

巨石黑暗的空间内,那个生灵看着外面修炼状态下的周凡,不禁犯了嘀咕:“这小子修炼楚九霄的法门,居然这么适合?!”

夜晚将至,雪村外来了一行人,他们停留在腾的半身石像前,为首的男子向前几步,将手放在残缺的石像之上,片刻后露出喜色:“是腾的雕像,这就是他说的那个村子!”

一行人此刻都很振奋,有个妙龄女子更是喜笑颜开,开口娇笑道:“既然如此,请宋师兄为我等带路,一起去宗祠取那重宝吧!”

宋庆阳听得此话,很是受用,将手中的油灯再度举起,光芒笼罩着几人进村,一路朝着宗祠所在的地方走去。

今夜的雪村气氛萧瑟,宋丽一行人忙碌在村医的屋外,周力等人受了很重的冻伤,需要热敷疗伤,正在忙碌中,宋庆阳几人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宋丽,这几个人是哪里来的?没见过啊,会不会是腾派来的?”

“这几个人穿的服饰未曾见过,是外来者?”

几个妇人正在讨论着,先前那个妙龄女子目光有些不满地看向妇人们,眼神里满是嫌恶。

“若不是宗祠有重宝,谁会愿意来这种地方,看那间屋子里躺着的男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冻伤?”

宋庆阳看了两眼,冷漠道:“先去宗祠找宝贝,之后再将此地之人剿灭,免得他们之中有些人泄密,为宗门招来祸患。”

宋庆阳等人继续前行,一路到了宗祠,见到破旧的房屋,以及里面气息全无的黑袍宿老,宋庆阳阴沉着脸,将地上的小布袋捡起,一把将其捏成碎片,寒声道:

“屠村,把宝贝给我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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