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

李湛、李玄霸五十名玄甲兵这时已经部署完毕，做好了一切人质交换的准备。

五十名玄甲军这时已经建好了营帐。

河畔有六只小舟，李湛这侧停泊了四只。

河对岸停泊了一大一小两只舢板！

宇文士及被双手反剪扔在其中一只小舟上。

李湛对宇文士及并未亏待，船上还扔了一些胡饼，还有两盘羊肉。

毕竟，这货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也未可知。

这时，李湛、李玄霸都在等长孙无忌归来。

选择在河边交易，李湛也经过了精心策划。

甚至，河段他们都做了选择。

他们选的这条河段，水流湍急，深度大概有两米多，有近五十米宽。

如果宇文述率大军硬抢宇文士及，河面至少能阻挡骑兵。

北方的步兵会游泳者也不会太多。

当然，宇文述可以选择在上流或者下流水浅的地方渡河。

李湛已经沿河每隔数里，安排了一个斥候，一旦发现有敌军渡河，旋即朝天射鸣镝。

鸣镝一响，立即撤退，放弃人质交换。

.........

李玄霸这时嘟嘟囔囔，他性格比较急，跃跃欲试，手痒。

不过，长孙无忌送信犹自未归，他等得着急！

这次出来为了隐瞒身份，拿的兵器又不称手，大铜锤换成了铜锏。

他感觉轻飘飘的，像是提着个空气。

他这时趴下，谛听河对面的动静。

虽然水流湍急，但他听力极佳，有得得得的马蹄声，他站了起来。

“有人来，而且不止一个人。”

来的人果然是不止一人。

前面是长孙无忌，这时策马已经奔到河边。

时间已经近黄昏。

长孙无忌牵马上了较大的那只舢板，迤逦度水，他刚刚上岸，对岸就已经到了七八骑。

这些人俱各武将装束。

李湛皱了皱眉，他早知道长孙无忌谈判归来，尾巴肯定难以甩脱。

这里是幽燕平原，一望无垠。

和江南那种复杂地形，到处芦苇港湾大有不同。

此时，那几名武将策马到了对岸，勒马隔河而望。

在他们身后，还陆续有飞骑赶来。

长孙无忌登岸，朗声大叫：

“我与许公约定的是明日午时三刻交人，你们，来的未免早了些。”

那伙武将之中闪出一人，道：“我愿意，怎么着？”

李湛淡淡一笑，踏上押着宇文士及的渡船。

他伸手做势扼住宇文士及的喉咙。

现在隔着一条河，他现在控制了几条渡船，又已安排斥候，警戒敌军过河。

这样一来，人质交换的时候自己是占优势的。

对方就算仓促想抢人，除非泅渡。

这旮旯，四月的天气，北方幽燕，还略显寒凉。

敌军穿戴了笨重的盔甲，他料定，这伙人应该不太会强渡。

他们更像是监督、观察李湛一行的动静。

目前，对方数名骑将，也并无人下马，做出泅渡举动。

他现在长孙无忌撑了一条舢板过来，河对岸还剩下一条舢板。

这是他留给对方交换人质用的。

来的几名骑将也无人踏上舢板；

李湛相信来的这些骑将，目的只是盯梢，顾及宇文士及的性命，定然不敢有所动作。

历史上宇文士及似乎活了不少年纪；

但是，历史毕竟是历史，现实才是真实，一旦宇文述耍诈。

或者遇到特殊情况，他也不排除挂掉宇文士及。

比如万一没谈拢，对方不交换人质，或者干脆大军迂回，以自己未能预测到的办法，让自己陷入重围云云。

他自信自己的智商、盔甲，李玄霸神勇无敌，俱各有力敌百千万人的实力；

但宇文述万一有不可测的阵法？

他和李玄霸，目前实战能力很强，但是实战经验还是稍嫌不足的。

但宇文述现在只派来几名骑将，后续怎么发展，他也挺期待。

宇文述是真正的老滑头，这人的精明也许会出诸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手上的牌，还有玄甲军，现在他也不是特别确定玄甲军的战力，人数也不多。

而且，他到时候可能一开始还不能聚精会神全心投入会战，他必须时刻留意对玄甲军战力的分析。

长孙无忌虽然聪明，可谓智勇兼备，但是临敌经验也一样不足。

就包括李湛自己，他现在也是第一次戏剧性的交换人质。

这几乎可以算是一个重大考验。

穿越到这个世界，他已经经历了不少21世纪他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不过，以往的事情，那都是历史事件，可预测，可现在的交换人质，这事儿，没法预测。

一夜警戒，并无异常。

.......

翌日，上午，河畔。

李湛等人一觉醒来，对岸已经旗帜招展，旌旗乱飘。

呼啦啦的足有万人。

这一夜之间，隋军潜行来此不少。

不过好在似乎还并没有什么部队渡河，斥候也没有发射鸣镝。

而且，对方除了昨夜来的马队，半夜这奔至的人多半都是步兵。

李湛临河而立，风声猎猎。

李玄霸这时奔来他身侧，言语中有些兴奋。

“可惜，我的万里云坐骑不在，不然，我能杀他个七进七出。”

李湛虽然对李世民略有不爽，对李玄霸倒是颇有好感。

李玄霸耿直，少年心性，绝无心机。

他看了看李玄霸，觑着对面。

“你信不信，我与你两个，若有骏马，对面这千万汉子，我俩就能把这数千人给包围了，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保管一个都逃脱不得。”

两人豪气干云，视对方千万人如无物；

临近午时的时候，宇文述亲自赶到。

宇文述这一边的人质，长孙安世兄弟俩，也终于押到。

宇文述的到来，再次增加了他们驻扎岸边的势力，旌旗猎猎，风卷的旌旗啪啪啪响。

这时人众乌央乌央的，甚至远不止万人。

长孙无忌毕竟出身将门，比李澹见得多些。这时估摸着约有一万五千人众。

宇文述策马来到河边，大将军门，红旗一招。

左四、右四旗幡之下分别捧出四名将领来。

其中左一那员将领李澹瞧着相识。

左一乃是他的手下败将宇文承督。

右一的旗帜下，他的身后号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裴字。

李澹猜测这个人应该便是裴行俨，裴行俨据传武艺不下于宇文承督，不过谁也没见过他出手；

据说他一杆烂银枪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