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振对这对兄妹印象不太好, 他辈子，还被田学灵吓到过。

那是他已经成小包工头，还没认识关白羽时候。

他们干工地人, 都不太注重外貌，尤其他当时接都是农村自建房活儿，整个人是显得糙。

当时他偶然得知有个小工程招标，想去试试, 琢磨要打理一下自己外貌，理个发换身新衣服。

当时安山镇这边还没有高端发廊，都是个人或者小夫妻开理发店，不管男女，剪个头都是三块钱。

他在附近随便找家理发店进去, 那是田学灵开。

一开始洗头理发都正常, 理到一半, 田学灵突然『摸』他，把他吓一跳, 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当即跳起来。

然后年轻气盛他，头都没理完。

他不好跟人说自己被人占便宜这么丢脸事情，还是没忍住打一下这家店，然后得知，田学灵那边, 本还做别生意。

那跟他说起田学灵人, 还挤眉弄眼地跟他说田学灵价钱, 以为他是想去快活一下。

石振当时觉得特别冤。

这种事情，其实在九十年代不少见，他也管不, 只是以后理发，只去镇找一个大妈理。

而后来，他见过这对兄妹，也过他们一些事迹。

田学山一直到处勾搭女人，其中还不乏已婚，后来被他勾搭一个女人老公打断。

养好伤之后，他大概是怕，最后去给人当门女婿——脸好会说话人，真占便宜。

婚后，他对老婆非常好，伏小做低各种浪漫，还是狗改不吃屎，游好闲不说还跟别女人纠缠不清，他老婆见天儿跟他吵，舍不得他那张脸还有他哄人本事，硬是没离婚，吵吵，这么过下去。

他妹妹呢？

田学灵一直开理发店，私底下做点别“生意”，打扮得花枝招展，虽然一直被附近女人骂，还是过得潇洒……她年纪大之后，勾搭一个有点小钱男人，硬是让那个男人离婚娶她，不过她也改不习『性』，一直跟外面人纠缠不清，她老公也跟她吵架，也舍不得离婚……

这对兄妹，都是有“本事”人。

说起来，田学灵在那次理发事件后，还曾试图勾搭他，是没成。

本来人家怎么样，是跟石振没关系，这两人骗到石星火头，不应该。

石振根本没有认识警察，不介意吓唬一下他们。

“们哪里敲诈？们没有！”田学灵不肯承认。

“们都见！”石星朝道。

“那是他先占便宜！”田学灵指石星火。

“哥那么老实，怎么可能占你便宜！”

石星朝和田学灵你一句一句地吵起来。

这种吵嚷，在石振看来是完全没有意，他抓住田学山胳膊，厉声道：“你们骗堂哥不少钱吧？到底赔不赔？”

田学山被石振抓住胳膊之后死命挣扎，怎么都挣脱不开，意识到这一点，他表情越来越惊恐。

田学灵瞧见，也不敢吵，眼里带慌『乱』。

跟三个高大见状大男人比，他们显得弱小可怜无助。

田学灵去看石星火，她跟石星火处这么久，多少有点感情吧？

石星火这会儿还有点懵呢，这到底咋回事？

田学灵见石星火看石振理都不理自己，不免悲从中来。

她被人骗！这人压根不喜欢她吧？是不是还一直想坑她？

田学山这时候，终于问：“你们……你们想要多少钱？”

“你们刚才不是跟堂哥要百块吗？那给们百。”石振不多要，他不是真来敲诈人。

不过现在他算是琢磨过来，这两三个月，石星火那些钱，怕是全花在田学灵身！

想也是，石星火同事，那些自来水厂正式工，真不至于去花老实巴交石星火钱，那些跟石星火一样工人吧……他们大多节省，不会想到要吃零食。

石星火在田学灵身，至少花两三百。

“百？们没有那么多钱！”田学山道。

“那去警察局。”

“等等等等，你放开，去给你们拿钱。”田学山忙道。

石振却没有放开他，而是对田学灵道：“你去拿钱，拿钱来们这里赎你哥。”

扣住个男人，肯定比扣住个女人方便。

田学灵和田学山两个人虽然没工作，钱是有，田学灵看一眼石振，往家里跑去。

石星火这时候才问石振：“阿振，你们来干嘛？”

“们来干嘛，你还问们来干嘛？你是不是……”石星朝想说“你是不是傻”，忍住。

他哥要是不傻，咋说都没事，他哥还真有点傻……这不好去再说。

“怎么？”石星火问。

石星朝道：“你被人骗钱！”

“没有啊，自己愿意给。”石星火道。

石星朝这下怒：“你钱多没处花给啊！给个不乐意嫁给你女人干嘛！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石星朝和石星火两个人，是用他们那儿方言说话，因而田学山没懂。

他这会儿这后悔呢，他们本想坑石星火，没想到反过来被石星火坑，太亏！

幸好他们因为石星火没有真干啥没切实证据，所以只敢要百……要是他们要得多，这些人指不定也会跟他们要多，那他们拿不出钱来！

田学灵没多久，拿来百块钱，里面有两张整百，还有一些零散钱。

石振接钱递给石星朝，看向那对兄妹：“你们两个都年轻，干点啥不好？怎么非要做这种违法犯罪事情？小心哪天踢到铁板，到时候……呵呵！”

田学山和田学灵两个人，都不敢反驳，连连点头。

石星朝却是拿那两张百元大钞，然后把剩下两百散钞给石星火：“你拿！以后长点心，别被骗钱！”

说完，石星朝给石振一百：“石振，这钱是两要回来，见者有份！”

要是没有他们，他哥这钱回不来，一定要拿他哥一点钱，给他哥一个教训！

石星火没觉得自己得教训，他盯自己钱看一会儿，从中抽出两张十元给田学灵，按照之前他去给赵美云探病时石振教他说话，说道：“这钱你拿，给你爸买点吃，好好养病。”

田学灵脸都被气红，也不拿钱，捂脸跑。

石星火一定是故意！

她被这人看好几个月笑话！

田学山见状，也连忙跟妹妹跑。

石振：“……”

石振把石星火和石星朝带回家，仔细询问石星火来龙去脉，总算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庆幸之余，他有点无语。

石星火这样子……他们今天不去，他也不一定会吃亏，毕竟那两人打不过石星火，不可能把石星火拖。

说起来，这还多亏他大伯教育。

他们那边，以前有过比较笨傻人，年纪大之后娶不到老婆，想要女人，对女人动动脚，后来被人打死。

他大伯怕发生这种事情，一直对石星火耳提面命，让他除自己将来老婆，不能碰别女人……石星火还挺话。

如果他真跟田学灵有什么，那说不清。

石星朝掰开『揉』碎给石星火说，告诉他田学灵是骗他，为他钱。

石星火顿时伤心。

所以田学灵说他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俊，都是假？只是为钱？

怪不得后来石振给他钱少，他没钱给田学灵，田学灵不说！

太坏！

石振和石星朝不知道石星火想法，只当石星火是因为失恋才伤心。

那真不是什么好对象，而且人家明显没有看石星火。

石振展示一下自己一百块钱：“星火哥，这钱放这里，当你下个月生活费。”

石星朝见状道：“这里一百块，买点东西，给爸妈寄回去。”唉，石振不拿这钱，他也不好意拿。

时间还早，石振和石星朝两个人，去关建国家那边忙活，至于石星火，他们让他别出去，石星火乖乖在家待。

石星朝一边绣衣服，一边跟石振吐槽自己哥哥，吐槽过之后，道：“阿振啊，你说是不是应该给哥说个媳『妇』儿？找人管他？”

“可以，”石振道，“不过最好先带你哥去做个检查，看他……会不会遗传。”

其实石星火这样人，如果是在古代农村，不会过得太差。

他踏实肯干还话，说不定还会被所有人认为是个好儿子，好丈夫。

在现代社会，……不太好。

石星火这辈子，都只能干体力活，永远不可能得到提升。

石星火想结婚，以他现在条件，是没有问题，也绝对能找到人。

他毕竟有收入，也肯干活。

他要是生孩子，要是那孩子还遗传他智商……这孩子将来苦。

石星朝想象一下，若是自己侄子也这样……

那他要『操』多少心啊！

不行，绝对不行！

“是要去检查一下，这世道不一样！”

石振道：“等过年，你把你爸妈，还有你妹妹接出来，让他们在这边找找工作……你爸妈不一定能找到工作，你妹妹应该是可以。”

因为开厂赚钱，现在这边开厂或者办一些黑工坊人，越来越多。

石星朝妹妹明年十八，来这边之后多找找，肯定能找到工作。

十年后有些人，或许会觉得当厂妹，被老板压榨，不是什么好选择，对这时期人来说，能从山里离开，能有份收入，已经好。

没人会嫌弃。

他们好好工作，还能让自己孩子将来可以不用做这样辛苦活。

“是该这样，妹妹找不到工作，都能来绣衣服呢！”石星朝点头。石振爸妈已经在这边镇过好日子，他爸妈总不能一直在山里吃苦。

在外面虽然不管什么都要买来吃，有收入，怎么都比待在山里过得好。

石振道：“到时候，也要回村找些人出来干活。”

石振说自己以后想给人盖房子事情。

他不打算让石星朝跟自己，去给人盖房子，太过节省石星朝，不适合做这个。

他还是继续在家收发『毛』衣好，赚还比跟他日晒雨淋来得多。

石振和石星朝聊久，另一边，梁秦轩在晚自修结束后，找到关白羽，约他小礼拜出去玩。

“外面有什么好玩？还不如在学校里学习。”关白羽拒绝。

“你知道学习学习！要劳逸结合你知道么！关白羽，从篮球队人那里说，最近有个录像厅放香港来录像特别好看，们去看吧！”梁秦轩道。

录像？关白羽说这个，还真有些心动。

他小时候最喜欢事情之一，是村里放电影。

不过他们村放不多，倒是来一中之后，之前有次小礼拜星期天晚，老师在『操』场放一部电影给他们看。

他喜欢看电影。

关白羽问：“那边放录像是什么？”

梁秦轩道：“估计是武打片，或者是枪战片？说都是最新电影，电影院和电影频道都没有那种！”

关白羽问：“那去看个录像，要多少钱？”

梁秦轩道：“那是私人开，比电影院便宜多，去看电影只要出五『毛』钱。”

关白羽道：“那去。”

这个价钱他是可以接受，要是电影好看，他还可以带他哥去看。

他哥都没看过什么电影！

“行，这么说定！那明天中午你等啊，们先在食堂吃饭，然后电录像厅看录像。”梁秦轩兴冲冲。

其实按照他以往习惯，小礼拜中午肯定要出去吃，关白羽多半不同意，算真出去……到时候关白羽说不定会随便买几个馒头凑合。

他觉得他们还是在食堂吃吧。

梁秦轩怜爱地看关白羽一眼。

天早黑，关白羽没注意到梁秦轩表情，道：“好，你快回去吧，小心来不及洗澡。”

一中有澡堂，天热时候完全开放，天冷只开放没几个位置，热水也有限。

主要是多人天一冷，不去洗澡。

梁秦轩是个讲究人，他每天晚都要去洗。

梁秦轩关白羽这么说，想也不想，冲向澡堂。

时间过得快，眨眼，到第天中午。

高一一班学生经过几个月处，都已经熟悉起来，小礼拜多人不回家，有女生约一起去逛街，有男生约一起去打篮球，或者滑旱冰。

不管是篮球还是旱冰，关白羽都不会，也从没去过，不过今天他也约人，要去看电影。

希望那是武侠电影。

之前梁秦轩借给他一本武侠小说，真特别特别好看，他还打算看完，带回去给他哥看一看，他哥一定会喜欢。

关白羽跟梁秦轩，还有篮球队人，一起去录像厅。

他们转来转去，最后到一条偏僻小巷里……这里是老早以前旧房子，路是石板，大概一米宽，自行车通过都显得挤，旁边房子，也是老式木楼。

关白羽有些迟疑：“录像厅在这里？”

“他们说在这里！”

“怎么这么偏？”关白羽不解。

篮球队人道：“也不知道啊！他们没跟说，只说这里电影特别特别好看，说们学校，多人都来看！”

梁秦轩也点头：“以前朋友也跟说，说这里录像好看，花五『毛』钱，能看一下午。”

关白羽只能压下自己心里疑『惑』，跟继续。

终于，他们来到地方。

看门是个中年男人，看到他们穿校服，调笑道：“一中都来啊，哈哈！”

关白羽总觉得他笑容不太对劲。

交钱，他们一起往里，一进去，关白羽被难闻味道给熏。

烟味，酒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臭味……这也太恶心！

最近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关白羽实在有些受不住这样味道，忍不住打个喷嚏。

梁秦轩也同样觉得恶心：“好臭。”

篮球队人纷纷点头。

这时候，他们也看清楚里面人，里面坐全是男人，老少都有，看到他们，眼里满是戏谑，还有人道：“小屁孩『毛』都没长齐来？”

不过也有人，死死地盯不远处屏幕，眼睛眨也不眨，根本不关注他们。

关白羽觉得奇怪。

这里气氛，实在怪异，这里声音也……

录像里都是什么声音啊？那么奇怪！

关白羽等人一起看过去。

这种私人录像厅，电影是一部接一部放，压根没空档，不过一般一段时间，轮换放个两部，也让人不至于进来之后，一直在里面看不。

当然，不也无妨，里面买吃买喝都要钱。

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屏幕都是白花花肉！

关白羽，梁秦轩，还有篮球队人，都被惊呆。

这……这跟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小朋友，好看吧？”

“找个座儿，慢慢看！”

“他们被吓到哈哈哈哈！”

……

关白羽那些人声音，看屏幕画面，有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