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我不能让你去赌。”

“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阿砚，你要相信我。你没一次去冒险的时候，想的是什么？是我吗？那么我也是一样的，我们可以回去的，我会一直想着你，知道你在等我，我舍不得死。阿砚，别怕，我们赌一把吧。“

沈望舒认真的看着方砚白，只要取出了芯片，他们就可以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虽然不知道取出了芯片之后，原本世界的那个自己会不会出事，但沈望舒不想再等了。

方砚白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块儿去了医院，经过一遍又一遍的检查，医生总算是在沈望舒的大脑中发现了那个非常小的芯片，这个芯片的体积很小，如果不是刻意的在片子里寻找，几乎都不会发现，所以芯片的存在除了让沈望舒在那些幻境中走不出来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要取出这个芯片，恐怕难度很大，我们必须要告知你们此中风险，如果失败的话，你是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的。”

“我知道，还请医生多费心。”

方砚白沉默的看着沈望舒，医生和他们说了很多手术的风险，方砚白的脸色有些难看，医生去准备手术，和其他医生商量细节的时候，方砚白就陪沈望舒待着。

他知道这事已经没有什么回寰的余地了，沈望舒做了决定，而他无法改变，因为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一步死棋，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所以他只能陪着沈望舒去走完这条路，希望上天可以仁善一回，让他们可以平安的度过此劫。

手术之前，方砚白陪着沈望舒，两个人好好的出去玩了一圈，暂时的把所有的沉重的心事都丢在了一边，把之前说好了要一块儿完成但一直没机会做的事情都尽情的做了，沈望舒开心的很，但是方砚白高兴不起来虽然在沈望舒的面前并未表露，可是沈望舒感觉到了，手术的前一天，沈望舒要将头发剃掉的。

“阿砚，你来帮我吧，好不好？”

长发绾君心，这三千青丝，沈望舒舍不得，她希望为自己剪去头发的人会是方砚白。

方砚白将沈望舒的青丝握在手中，慢慢的拿着剪刀，艰难的一剪刀下去，望着那青丝落下，他心中不忍，只是狠下心，将沈望舒的头发尽数剪去。

沈望舒闭着眼睛，一直不敢看，直到方砚白温柔的呼吸扑在她的耳边，“小舒。”

沈望舒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了头发，看着真不习惯，只是她的五官精致美艳，即使是没有头发，也依旧是掩不住的美。

“是不是很难看啊？”

“不会，很美。”

“阿砚，真好，我所有的样子，都是只有你能够看到的。”

方砚白心疼的摸了摸沈望舒的头，凑过去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吻，“我很荣幸，能够陪你见证这一切。”

沈望舒躺在床上，方砚白紧紧的抱着她。

“阿砚，你抱的我差点都没法呼吸了。”沈望舒躺在方砚白的怀里，任由他抱着，她心里不敢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她知道方砚白的不安，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小舒。”方砚白靠在沈望舒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答应我的，不要丢下我。”

“我不会的。”

方砚白低头，抱着沈望舒亲吻着，两个人忘我中，沈望舒尝到了一丝酸涩，那是方砚白的眼泪，看着他红了的眼眶，沈望舒忽然也很难受。

那些幻境中，她和方砚白的那么多的故事中，每一次都是都是自己出事，先方砚白一步离去，所有的生离死别的痛苦，其实都是方砚白承受的，他一次次的看着她离开，所以方砚白的心里才会有那么深的恐惧，沈望舒心里明白，也更加心疼方砚白了，她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方砚白的脸，“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第二天上手术台的时候，沈望舒一直抓着方砚白的手不肯松，方砚白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只是望着她的目光还是温柔的，同时带着深深的担忧。

“阿砚，等我。”

等她醒过来，他们应该是在原本的那个世界里见面了，迎接他们的，应当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人生吧。

方砚白轻轻的亲了一下沈望舒的手背，然后轻轻的松开她的手，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再不能上前。

沈望舒躺在手术台上，手心都是冷汗，看着那模糊的灯光，沈望舒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失去意识之前，她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方砚白，她可以撑过去的，一定可以。

方砚白在外面守着，如果成功的话，芯片一取出，这些幻境就会完全坍塌，他会回到原本的世界，而沈望舒必须要大脑不受损伤，才能完好的回到原本的世界，她身上所背负的风险是更大的。

时间一分一秒，都过的很慢，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沈望舒一直在迷迷糊糊当中，她没有感觉到疼，但是身子好像漂浮在云中一样，走不踏实，她很想抓住什么，却又忽然间被重重的抛回去。

方砚白，方砚白，沈望舒的心里念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没有办法。

方砚白等了几个小时，身子都僵硬了，他站起身来，忽然觉得四周一片扭曲，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模糊的一团，他的脚步都无法挪动了，不好，芯片取出来了，这个幻境要消失了。

只是眨眼之间的功夫，方砚白被一股强大吸力给卷住，慢慢的被卷入其中，眨眼之间的功夫，方砚白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身子产生了强烈的失重感，而后这种感觉逐渐的恢复，才慢慢的像是活过来一样，他的手脚开始恢复了一些知觉。

方砚白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白色的墙壁，这里，是医院？是他们原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