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商是吧？你随便说点什么！”

雄狮皇帝发现狸国使者并没有走，而是站在马富商的身旁。

“回禀陛下，草民白手起家，挣到如今家大业大。”

马富商侃侃而谈，“早就富甲一方，而且是在京城之中都能排上名号。”

群臣点头认可，交头接耳。

“这说的是实话！”

“马富商当然是有钱人！”

“不敢说是最有钱的人，也至少能排进前五！”

“听说他坐拥千亩良田，而且拥有的商铺更是不计其数！”

雄狮皇帝突然想起往事，随口问道，“那大司农让你购买国债了吗？”

此话一出。

马富商神色一惊，像是被问到痛处，神情有些不自然。

略作迟疑，思索以后才如实回答，“回禀陛下，草民惭愧！”

“想当初国债刚发行的时候，大司农大人确实把我们集结起来，解释国债的意思。”

“但我当时刚屯了不少货物，导致手上没有现钱。”

“于是只买了两千国债。惭愧，实在是惭愧！”

雄狮皇帝冷笑一声，“那你之后怎么有钱囤积国债？”

“啊这？”马富商愣住，不知所措。

见状，狐丞相急忙站了出来，“肯定是他折本卖了货物，才找到机会购买国债。”

“啊？”马富商一愣，顿时明白了狐丞相的意思，“对！就是这样！”

雄狮皇帝神色不善，这狐丞相在做什么？

【看来传言是真的。】

【这狐丞相果然买了很多马富商的个人债。】

【俩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什么？！

雄狮皇帝难以置信，朕的相国，居然为了区区个人债，帮着富商豪绅说话？

他到底是在领谁的俸禄？！

有奶便是娘？！

阴沉一闪而过，雄狮皇帝恢复常态，“你继续说。”

马富商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感激的看向狐丞相。

狐丞相重新回到队列，仿佛自己什么事也没做。

但心底暗暗窃喜，这可是在朝堂之上解救了马富商。

“等到草民购买国债的时候，国债已经所剩无几。”

马富商满脸可惜，“所幸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所以草民还是买了一点。”

十万国债，对他而言确实是一点。

“你是从哪购买的国债？”雄狮皇帝漫不经意，随口问道。

甚至没有看向马富商。

别人的记性或许不好，但雄狮皇帝的记忆力绝对没问题。

自己曾禁止将国债卖给他们！

那他们为什么能买到？！是谁在违抗朕的圣旨？！

雄狮皇帝继续看向一旁，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也没有。

“草民不知为何，被大司农禁止购买国债。不过草民相信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马富商急忙对着大司农行礼赔罪，“于是只好让家仆佣人代为购买，好在……”

狐丞相瞪大眼睛，显然也回想起什么。

是雄狮皇帝下令禁止卖给他们国债！

“咳咳咳！”狐丞相剧烈的咳嗽，仿佛肺都要咳出来。

回望着马富商，瞪大眼睛。

不要再说了！别再说话了！

“狐丞相，您没事吧？”马富商有些疑惑，但也明白了狐丞相的意思。

然而龙椅之上的雄狮皇帝，也明白了这咳嗽声的意思。

好啊！

朝堂之上，在朕的面前，这狐丞相都能偏袒提醒马富商。

这两人的关系，正如方潜渊所说！

一根绳上的蚂蚱！

不！忠！

这是身为帝王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雄狮皇帝怒火渐起，朕的相国只在乎钱！

好家伙！幸亏不是两军交战，否则狐丞相是不是会为了钱出卖机密内容？！

忠于钱的相国？

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或许是朕多虑了！

雄狮皇帝长舒一口气，狐丞相绝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后来草民转念一想，还可以从别人手里买国债，于是就在京城里大肆收购。”

马富商嘿嘿一笑，有点骄傲。这么好的主意，可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不错，果然有经商的头脑！”雄狮皇帝看着印堂发黑的马富商。

得到表扬，马富商愈发开心，“这还不算什么！”

“随着买来的国债票引越来越多，草民的钱也越来越少。”

“于是灵光一闪，草民又想到了好主意。”

“我为什么不发行自己的‘国债’呢？”

“然后我就仿照国债的形式，发行个人债，短则一个月，长则三年。”

“三年的利率草民也特意留心过，比朝廷的国债利率稍微低这么一丢丢。”

马富商越说越流畅，伸手比划着，“这样就不至于让朝廷的利益受到损失。”

狐丞相含笑点头，这马富商还算有点头脑。

假如把三年的利率设置成国债相同，甚至更高。

那谁还会买国债？

不错，非常好！狐丞相悄悄抬头，看向雄狮皇帝。

雄狮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们三年之后，能用下次赈灾的钱偿还国债。你呢？”

大司农站了出来，高声质问，“你凭什么偿还，又凭什么连本带利？”

群臣一愣，这个问题才是关键。

“是啊！”

“借的越多，还的更多，那他的钱不就越来越少了吗？”

“这种亏本的买卖，怎么会有人做？”

“可他好像赚到钱了，以前京城富商里排行前五，如今已经前三！”

【一群蠢货，这不就是标准的庞氏骗局吗？】

【借新债还旧债，挖新窟窿填旧窟窿。】

【只要不断有新钱进入，就能连本带利的偿还旧债。】

【最后把所有的钱都卷入这场骗局。】

【留下一个谁也无法弥补的天坑。】

说笑了！

仅仅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能量？

雄狮皇帝轻笑着，这话即使是方潜渊说的，也依旧像是骗人的鬼话。

小题大做，方潜渊肯定高估了马富商的本事！

“还钱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继续卖个人债就行！”

马富商大咧咧的说道，完全没有隐藏商业机密的想法。

群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司农完全愣在原地，卖个人债就能不断赚钱？

这事太诡异！

雄狮皇帝的笑容僵住，这马富商的说法，为什么正如方潜渊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