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离开瓮城

翌日清晨。

紫云洲西侧，天干物燥，李犇屋中齐聚神剑门几人，昨日的狂欢，今日的离别。

在今日，几人在屋中等候一人，段云；昨日同李犇、陈诀望、李卫堂，一同不醉不休，后，林牧加入，段云喝得酩酊大醉。

酒量没有上进，可是这喝酒的胆子大了不少。

神剑门几人，在屋中打理着自己的东西，等候段云走出，一同离开这位粗壮的汉子房屋。

“李前辈，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同师弟们叨扰了。”林牧笑眯起眼，抱拳朝向那位粗壮汉子，汉子似是昨夜同样喝得大醉。

他挥舞自己手臂，喝道：“林兄弟，你这般说就见外了，诸位有要事在身，不然我真想多留诸位在寒舍做客。”

陆天南跟着起哄：“李前辈，你这烤肉是怎么做的，我让陈青师姐学一下，我们今后就不用一直吃客栈的东西，烤肉也挺不错。”

陈青一把揪住这位师弟的耳朵，陆天南大喊疼疼疼。

几人哄堂大笑，这位陆师弟的胆子是越来越肥，李犇笑得合不拢嘴，几人剑修中，剑修境界尤为不俗，若是眼前这位陆天南剑修境界不是最高，心性确是极为稀有。

年纪最小，一副稚童心性，若是换了寻常人家，他们都是孩子，最大的不过是二十左右。

段云从屋中走出，打了一盆清水，简单洗漱，昨夜的酒，让自己今日头昏脑胀。

几人在李犇屋中，一同抱拳，开始告辞。

“诸位，常来。”李犇笑着说道。

“李大哥，三灭剑意一旦破开，我希望我们能在战场相遇。”

段云说着笑了，笑中带着几分期许，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他希望他日相见，能在战场中，看到李犇。

李犇抱拳：“段小友，且放心，真有那么一天，在下的诛心，一定会同段小友，一同起剑。”

“好，一言为定。”

在身后站立的苗不凡，畏畏缩缩，缓缓走出，这几位神剑门的剑修要走了，他突然觉得心里空，那位白衣大爷当初饶了自己，说到底，自己的命是那位大爷给的。

经过昨日的狂欢，他已经和神剑门的几人热络起来，一起喝酒，一起插杆打诨，一同和陆天南抢烤肉，一同与陈青帮忙，给大伙添肉加酒。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在横山飞剑堂，人人有着阶级、地位高低之分，可在这个打铁汉子屋中，他竟然同神剑门的几人，打成了一片。

神剑门的几人，没有将他当作是敌人，也没当他是曾经飞剑堂的弟子，简单而言，只是将他当作是一个朋友。

他痴傻看着几人即将离开，忽然他听到几人声音：“苗不凡希望你跟着李大哥，好好修炼，早日成为一名剑修，不凡，不凡，自命不凡。”

“是的，他日相见，你小子还是这般德性，罚酒三碗。”

“我看可以。”

“烤肉的技术不错，好好练习，本姑娘下一次希望能够吃到不一样的烤肉。”

“苗兄弟，有机会前来神剑门，陆大哥带你吃喝玩乐。”

“陆师弟，你又在吹牛不打草稿，林牧师兄可看不下去了，李前辈、苗兄就此别过。”

这几位神剑门的剑修，离开了李犇屋中，剩下苗不凡呆呆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这时的他，泫然欲泣，他哽咽着大声道：“苗不凡一定谨记诸位指点，铭记于心。”

这几人神剑门的剑修，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他视野也渐渐起了雨雾。

李犇微微拍着他的肩膀，转身朝着屋中走去，屋中剑架台上，放置两柄长剑，晴明、路徒。

这位打铁壮汉，微微一笑，这一笑是他这五年来，最为灿烂的笑容。

江湖路远，剑修相交，莫过于一同持剑，生里来，死里去。

他口中的段小友同几位师兄弟这番景象，让他不经意间想到了多年前，自己失去的那几位兄弟，五年前，他们几人就如这神剑门的几人，一同仗剑在这个世道中，逍遥快活。

五年时间，时光荏苒；五年时间，物是人非。

段云为首，一同朝着瓮城城外出发，紫云洲西侧，暂别一个段落，扔给陈诀望、李卫堂银钱币，吩咐购置马匹，一同前往龙虎山。

“陆师弟，即将可以前去叶萍道长的家做客，你虎鼎可有收好，五虎阵法修炼得如何？”

段师兄的问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仰首挺胸回答：“段师兄，我自是高兴，不知道那叶萍道长能不能再送我一些法宝，至于那道长给我阵法秘籍，师弟我天资愚钝，勉强修炼成为七八成。”

“挺好，七八成，厉害的厉害的。”

段云夸词，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七八成在陆天南看来已经是差得不行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道门阵法秘籍，一个道门弟子能够修炼到五六成，早已惊艳无比，七八成来说，已经是道门修炼阵法中的佼佼者。

段云神色肃然，他不打算告诉陆师弟道门修炼阵法，同剑修修炼剑诀，有着很大的差异。

“段师兄，我是不是很笨？等遇到叶萍道长问及我的修炼情况，你们都得给我掩护，就说我修炼了八九成。”

林牧笑而不语，段云知道道门修炼阵法的情况，他同样知道，陆师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真如他所言，帮着他打圆场，告知咱们这位陆师弟，天资愚钝，道长阵法修炼到了八九成，那还不得将叶萍道长活活气死。

陈青漠然姿容，不明就里，觉得陆师弟修炼到七八成，以一种殷切的眼光看着陆师弟，陆师弟啊，道阻且长，你要用点心啊，可不能丢咱神剑门剑修的脸。

陈诀望、李卫堂负责购置马匹，段云等人一同徒步前往瓮城东侧门口。

瓮城城头，一位穿着儒衫的老先生，身旁站着一位汉子。

“柳老为何拒绝了段小友？难道上古蛮荒、剑玄大陆，柳老你真可以做到视若无睹，置若惘闻？”

老先生抚须笑言：“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汉子默言，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几人。

“天下事，天下了，那几个小子不了解老夫，老夫老了，不如尔等年轻力壮，你们可以被打倒数次，依旧可以站起来，老夫被打倒一次，如今半身入土，那可能真的就直接入土为安啦。”

“后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再次起剑的决心和勇气，你觉得老夫作为一个兵解转世的老人，还能如你这般？”

老人的问题将李犇问住了，李犇沉吟一声：“抱歉，柳老，是在下唐突了，还望柳老莫怪。”

“好说，好说，一同走走？”

“柳老，请。”

老人在前，汉子在后，老人一副安详之姿，步履微慢，目光深邃，瞧着离开的几人。

心怀感激，是神剑门的几位剑修救了这瓮城，瓮城如今的人，开始有了改观，对于城隍爷，不再过分追求狂热。

吃一堑，长一智。

况且这一堑的代价，昂贵无比，是血的代价，是亲人的离去，地宫中被关押的人，在血丹破碎后，他们本就行尸走肉，血丹消失，他们同样也会慢慢消失。

三峰道首蛊惑瓮城的人，如今的局面，在柳老先生看来，一切正好，粉碎三峰道首遮天阴谋，他们在瓮城将会成为一个全新的局面。

老人和汉子同时驻足，皆是看向城池东侧城门。

“柳老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李犇急促道，城中的百姓聚集，开始在东侧城门两端，站立两条，井井有序。

柳老先生抚须微笑道：“善！”

瓮城中的百姓，不断向四周聚集前来，段云淡定自若，看着这些朴实的人群。

陆天南如临大敌，握紧自己拳头，朝向前来的人群，“你们？你们？你们可别乱来，我们早就说过我们不是三峰道首的人，我们是神剑门的人。”

林牧眉头紧皱，陈青冷面寒霜，目前根本不知道这些瓮城的人，要搞什么鬼怪。

“诸位，我神剑门的剑修，顶天立地，近日如在城中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不要同我等计较。”

段云话语下，那些瓮城的人，不为所动。

数息之后。

“恭送神剑门剑修！”瓮城百姓异口同声道。

神剑门几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些瓮城的人，如此这般大大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段云犹豫间，辗转看到了背后城墙上的柳老同李犇一同站立。

原来，柳老先生昨日早已奔走散播消息，瓮城的人揭开迷雾，全部得益于神剑门的剑修，翁城的人，该当铭记神剑门的大恩。

瓮城之人，对于柳老先生的名望自是不用质疑，当年老先生苦口婆心，没有换来瓮城人民的觉悟，五年之后，他们不会再犯当年的错误，对于柳老先生的话语，自是深信不疑。

段云为首，依次抱拳行礼。

李卫堂、陈诀望已经牵马，在城门之外等候。

神剑门四人在中出瓮城，两侧瓮城之平民，在旁目光欢送这几位神剑门的剑修。

瓮城这一天，百姓欢送几位剑修，一同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