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颇为怪异

段云将倒握住的神剑莫邪，缓缓收起，目光凝视眼前这人。

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那位卖瓜粉的汉子。

“是我。”他镇定道，先前交锋，隐藏自身，对于这个小子剑修境界，他自是担忧。

如今，露出自己真面目，自是深深呼了一口气。

“你究竟是谁？”

段云依旧同他保持距离，这个汉子今夜出现，他觉得并非偶然，看来一切都是有计划行事。

“我乃龙虎山清一真人座下弟子，赵无方。”

原来是道门高徒，怪不得剑修境界如此不堪一击，段云推剑入鞘，既然对方主动报上自己来路，这样的架打下去也丝毫没有意义，还不如好好谈谈。

“你知道你想问为何会出现在这？又为何会提醒你？”赵无方皮笑肉不笑，继而道：“这望月城是两处道门镇压之地，　以防外人破坏其中运转的秩序。”

“神剑门的剑修，也不例外。”

段云笑着回答：“兄台言重了，神剑门的剑修也是人，我等奉命查看妖族异动，只要这座城池没有伤天害理，我神剑门的人，既来之则安之，时日一到，我们自会离开。”

“先前，本以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前往龙虎山拜访清一真人，可是如今看来，这望月城给我的惊喜，让我大开眼界。”

“哦？你且说说看。”赵无方一手负后，微微攒紧，略显紧张之色。

“望月城同人族共生，这是不争的事实，本以为一切如常，是你今日豢养的五只山木精怪，他们对于功德的划分，似是早已拟定策略，是一条大家潜意识的规矩，这个规矩就是每个妖族在一天中积攒的功德，在夜晚前来索取，但是？”

说于此，赵无方稳定心神，不愧为神剑门的剑修，察言观色，看到几只山木精怪积攒功德，他就知道一切？

段云顿了顿，淡笑道：“但是，那五只山木精怪对于功德分配，它们似是一精怪一桩功德机缘，功德少对于他们是否具有危害，在下不得知，可功德多，它们只是积攒一份功德，那么问题来了，那多余的功德哪里去了？”

赵无方在段云说辞下，顿时慌了神。

他是龙虎山清一真人座下弟子，不仅如此，逃跑下山来到这望月城，他需要的不是灵韵，是段云口中的功德。

道门道尊，功德无量，修道的人积攒的不仅仅是气机，也有一层人，它们积攒的是功德。

“你怎么知道？”赵无方嘴唇打颤，这个白衣小子初看，也就是一个模样挺俊的少年，如今再次一观，他觉得这个剑修不简单。

“你想怎么样？”

段云不动声色，在身躯走动下，他在默默关注那位道门弟子，这件事是否同龙虎山老真人有关，如从知晓。

“赵兄，在下还是劝你如实告知，否则一旦被我查出，别怪小弟我翻脸不认人。”

“你？好吧，我告诉你，我是偷偷爬下山的，这些浪费的功德，它们山木精怪只能有一桩功德，我们龙虎山弟子，早年间在师父下令望月城的灵韵，我们不可染指，我兵行险着，收取多余的功德。”

赵无方娓娓道出，在一位极剑境剑修面前撒谎，赵无方他承受不了说谎的代价。

段云转身，身影飘掠，这位道门弟子急促道：“你这就走了？”

“不走？留我吃宵夜？”

赵无方一人呆呆站立原地，看着这位素白少年掠影远去。

段云在屋檐中，一闪而逝，他大概知晓这城中的迷雾，如今回去求证林牧师兄，或许自己心底的疑问，将会迎刃而解。

妖族撷取望月城灵韵，反哺人族；夜间妖族收集白日反哺人族的功德。

这是一种以望月城为依托，将妖族同人族搭建一个合适的桥梁，故而达到共生。

妙！妙极，看来这位龙虎山老真人，真是真人办真事，一点都不含糊。

龙虎山弟子私自逃下山，收集多余功德而用，段云对于这件事拿捏不定，他得回去同林牧师兄一起商量，这件事如何是好。

陈诀望、李卫堂早已在先前屋檐位置等候，段云一道身影速至他们两人身旁。

“可有何发现？”段云问道。

“段师兄，你别说，还真有。”

李卫堂讲述，大概就是那些妖族收集的功德，多余的功德之光，被一些黑影人收集。

黑影人不止一人，而是多人，段云长叹一句：“望月城，看来是一座机缘之城，走吧，回了。”

三人一同返回客栈中，这一趟出行，并不是没有收获，得知这座望月城是如何共生，柴杏姑娘看来它的提醒之意，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其中的细节，它身为鹿族妖族，不可能完全道出。

一旦道出，若是望月城遭遇变化，它有几条命，能够问责？

龙虎山、齐云山镇压这座月亮城，那老位老真人不知道还有何种神通，一切未知。

在两位老真人眼皮子底下，柴杏不敢透露太多。

三人返回客栈中，林牧房中油灯亮起，段云趁机叩门。

“段师弟，还未就寝？”林牧开门。

“林牧师兄，我找你有急事？”

进入屋中，陆天南早已呼呼大睡，唯有林牧在屋中案几宗，取出笔墨纸张，小心记录着，他在完善紫云洲西侧地界发生一切诸事的细节，同时，将这望月城的见闻，悉数记下。

段云在屋中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抿了一口，道：“林牧师兄，刚才我同陈大个子、李卫堂一同前去查看望月城外围。”

“什么？那柴杏姑娘不是说，切莫深夜外出，你们三人还如此？”

段云摆了摆手：“林牧师兄，放心，我们不过是看看这座古怪的城池，究竟有何奇特之处？”

“可有收获？”林牧虽然嘴上不满段云几人外出，可对于这望月城他更是心中好奇。

“有！”段云慵懒，伸伸自己手臂，继续道：“这座城池妖族同人族共生的方式？”

林牧一副获取新的认知态势，瞧着段云，段云似是在吊他的胃口，没有直接说出。

俄顷。

段云起身，袖中掏出一道符箓，隔绝陆天南沉睡之地，两人交谈的声音容易影响到这位师弟沉睡。

“林牧师兄，原来这妖族晚上才获取白日的功德，正如我们白日在那位汉子摊位前，五只山木精怪招呼我们六人，就是六份功德，它们到了晚间才去将功德收入自己囊中。”

“再者这云鹿客栈的人，鹿族妖族招待的人，到了晚上城中都会散发功德，它们这才获得功德之光。”

“原来如此！”林牧摊平自己桌案上的纸张，提笔默默记载在内。

“林牧师兄，这一次我前来是想问道门中弟子利用功德之力，有何作用？”

林牧沉思一会儿，呢喃开口：“功德之力，简单而言，就是天地间的大善，无论是助人为乐，路见不平，只要行事向善，帮助他人，就是一桩可大可小的功德之力，这些功德之力，在神剑门古籍中记载，道门的人，锤炼阳神，不仅仅是需要自身道门修为，同时可以借助功德之力锤炼阳神。”

锤炼阳神！段云对于道门术法，在三峰间早已领教，不过这锤炼阳神，确实不知道。

道门中分为阴神和阳神，在道家看来，人体魂魄，太极阴阳，神体故而一分为二，阴阳两神。

阴神、阳神，在个体中，如一个虚幻的存在，凭借自身修为，可以将阴神、阳神一同修炼，阴神、阳神从躯体出窍。

段云听得迷迷糊糊，这道门的术法的可真是千变万化，层不出穷，他本以为在三峰道首术法神通冠绝，如今这功德之力居然对阳神裨益如此之大。

段云将在望月城中所见一切告知林牧，林牧听得差点炸毛，居然还有此等之事。

那位摊贩汉子，竟然是龙虎山老真人的弟子，收集功德之力。

“段师弟，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可大意，望月城居然是龙虎山、齐云山镇压之地，我们来者是客，应该和主人打声招呼。”

段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如若不然，他先前的剑早已大打出手。

“我今夜前来就是同林牧师兄，一同商量，我打算明日我们启程前往龙虎山、齐云山，至于在望月城的事，我们到龙虎山、齐云山一切小心行事，我总有种预感，这望月城有很大的问题，可是问题在哪，我又说不上来，看到妖族同人族共生，我看得也很犯怵，毕竟你我都是剑修，对于妖族而言，剑修见之，都将一剑斩之，这望月城古怪之事极多，我们得事事当心啊。”

段云道出自己忧虑，林牧面露欣慰之色，“段师弟，你能这般想，我们都听令于你。”

“好了，走了。”

段云推开房门，离开林牧屋中，前往自己屋中，一席薄被，段云安眠入睡。

望月城在深夜中，那些妖族在城中各自取得自己的功德，道门弟子不止是赵无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