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威威龙虎

陆天南沉浸在的这位老人是叶萍道长的师叔这个强大的消息中，脸色震惊，一副生无可恋之样。

老人面带和悦之色朝着陆天南走来，陆天南一个猛虎跪地之姿，道：“老前辈，要不我将铜镜还你，我们师徒名分就此作罢，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难道老朽不够资格做你的师父？”老人质问道。

“不，不！是我没有资格做老前辈的徒弟。”

老人听后爽朗大笑，这就很道缘了，道家收徒讲究一个道缘，那么这位曾经的大天师兵解转世之后，收徒更是讲究的是一个机缘，陆天南这一份机缘，可谓深不见底。

“好徒儿，起身，你是神剑门的弟子，自是没有耽误修道，剑修，以剑修道，不妨碍修炼道家术法，自古道门的剑修，修的是道法一途和剑道一途，你且两方自可修炼，你在神剑门修炼剑道一途，故而在兼修中，当以剑道一途首当其冲。”

老人语气温和，不是在说教，更像是在指点。

陆天南眼光瞟向段师兄，这可如何是好，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遇到这么一个龙虎山的高人，他在内心底多少是有些犯怵的。

段云看向他眼光笃定，微微颔首，示意他照做，一切无事。

陆天南暗中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位老人的真实身份，唯有段云、林牧知晓，他现在肺腑如江河湖水翻滚，有些紧张。

那头青牛在和段云简单交谈之后，便陷入了沉默，见过剑祖，在场中，这头青牛才是一位百年经历战场的古老之物。

老人在和陆天南简单说辞后，便同段云几人，一同上山。

龙虎山，在半山腰，让人感觉到无比深厚的道韵，是道韵而非灵韵，这是同龙虎山是紫云洲道门正统，道家宗门，山体自是充满道韵。

普通的人，在前背着背篓，一路朝上赶，他们满心欢喜，道门讲道，能够让人心境自然清明。

老人拉着青牛，在最后同段云一起登山。

“老朽，年事已高，没有想到今日在这自家山门收得一位得意弟子，真是上天赐给老朽一份福缘。”

老人兴高采烈，颇为得意道，一手抚须，一手负后。

段云心领神会，当即抱拳：“恭喜前辈，是前辈的福缘，更是我陆师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哈哈，好小子，就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不适合我道家一脉，看来无天剑祖已教授你不少东西。”

脚步缓慢，老人侧目斜视段云，神剑门剑修，自是有人是那无天座下，观察一圈，几人中剑修锋芒，唯有这个小子能够收放自如，这人不是无天剑祖的弟子，说出来，恐怕谁也不信。

“哪里，哪里？”段云拱手，略作谦辞。

老人也不恼怒，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一位说话的主。

“前辈，在下从望月城前来，城中的景象，让在下记忆深刻，有着赞叹和不解，还望前辈能够解我之疑惑。”

在望月城看到人族同妖族和谐共生，这简直就是几个大洲间，开了先列之河。

“怎么？要代表神剑门兴师问罪？”老人投来询问目光。

“岂敢，岂敢！”

“望月城中的妖族，都是龙虎山山脚一些未有开窍的山木精怪，一些森林妖族，他们积攒功德，一心修炼成人，在天地自然下，这是一桩机缘，它们一旦修炼成人，祛除妖族凶戾之气，妖族心性转化为人性，这是天地之间的造化所致。”

老人顿了顿，换了一口气，双手负后朝前行走。

“这是一种简单的尝试！”

段云洗耳恭听，不敢妄言，望月城中的古怪，他即使觉得不合天地法则，在城中他不敢滋事。

一来，龙虎山地界，是道门正统坐镇，同时，还有齐云山；二来，他对于人族同妖族共生，觉得匪夷所思，是对是错，尚且不知。

一件事，在自己没有明确是对是错的前提下，段云打算弄清楚再清算，就如紫云洲地界，三峰道首，在基本伦理规则下，炼制血丹，草菅人命，天地不容，罪是当诛。

如今，自己在望月城中，妖族同人族和谐共生，这似乎更是一桩天地自然，同时，更是人族刻意为之。

在自己并未觉这件事是对是错之外，段云不会轻举妄动。

一路登山，段云言辞颇少，在老人讲述下，他道号为：神威！可惜这个道号早已不用，在龙虎山更多的称呼是老天师，赵天擎。

青牛跟在两人身后，低头行走，两人一牛，在半道途中就同神剑门几人，分道扬镳。

一头青牛总不能一直登着台阶往上。

行至坡度较缓路途，老人一个纵跃，倒骑着青牛同段云交流。

“那些日子紫云洲北部天生异象，莫不是你手上两柄神剑之缘故？”

面对老人的问题，段云不可置否，道：“前辈，深居龙虎山地界，足不出户，便是知道天下事。”

“你小子挺会说话，神剑在大陆知道它的人，自是知道它的厉害，不知道它的人，也觉得没有什么惊奇之处，既然你得到曾经大剑仙的双剑，这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重托。”

“前辈，在下有个疑问？”段云急促道。

从三峰地宫遇到那位老真人讲述自己佩剑是昔日大剑仙神剑，他一直有个疑问在自己的心头，今日遇到这位大天师，段云岂会放过询问。

未曾开口，老人却伸手下沉，打住段云的问话。

“小子，老朽知道你要问什么？别问，不会有答案的，即使你得到的答案是，或者不是，那又如何？”

段云捏了捏眉心，同这样一个老天师打交道，让人不敢喘气。

他显然知道自己要问，自己是否就是那位大剑仙的兵解转世？

一般的兵解转世，道门中居多，当年封印上古蛮荒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个线头似是穿插了无数的线，在中萦绕诸多不传之秘。

“前辈，为何？”

“为了你小子的剑心考虑，这样的问题，不需要问。”老人继续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让你剑心紧张，出剑如同一座山岳压着；不是，你是否再也不会出剑？”

段云思忖着，一言不发。

俄顷。

两人已经行至龙虎山山门前，并未选择拾阶而上，故而段云同老天师，提前到达。

龙虎山山门，威风凛凛，在山门两侧山体中，分别的雕刻着一条龙，一只龙，威武不凡，龙虎山，一龙一虎，山体雕刻，痕迹满满，一看就是岁月的古老。

山门正上门，一块龙虎山山门牌匾，暗金色字体，微显陈旧。

字体、一龙、一虎，整体观感，让龙虎栩栩如生。

段云正面的面对龙虎山，这道门正统同紫云洲西侧三峰地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找到一快石板，段云就地盘坐，龙虎山山门前，是一块空旷的地面，秋末枯草铺着，中间立于一个巨大的丹鼎。

赵城灵老真人今日就在此地，开坛讲道，面积颇大，足可容纳上千人。

望月城中的百姓、龙虎山的弟子，今日将会齐聚在此，一起听老真人开坛讲道。

道家修为，道法讲究一个“无！”简单而言，最后修炼的道家奥义，就是一个“无”的理念。

无我无他无天地一切，将自身容纳于天地间，道家正统宗门，他们看待世间万物，都是容纳为一个自身自然中。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在道门中，他们认为道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道本身包括天地阴阳二气，阴阳均衡，万物在这种状态中产生。

那头青牛早已离开这片空旷之地，去寻找其他地界剩余草食，老人走向段云，朝着龙虎山地界，放眼远眺。

“天地自然，威威龙虎，道法千万，以道示人。”

老人呢喃自语，有感而发，段云睁开双眸，淡道：“前辈认为道家奥义可以启示众人？”

“自然！道门教义，讲究在天地中，以天地为整体，人身不过是天地中一粒尘埃，何处来，去往何处，这一切都是在阴阳均衡下，一种天道自然轮回中。”

“切莫生出害人之念，对待世间万物，以一种与天地融合自然的状态，在天地中启示。”

老人洋洋洒洒，给段云的讲述道家理念，以及人在天地中如何以细微之处，与道存在。

“前辈一席话，让我对道家教义，有所了然，受教了。”

“道家一种遵循自然天地的法则，前辈，若是上古蛮荒妖族入侵，改变了望月城中那些同人族和谐共生的妖族，到时候，妖族本性再起，那时候前辈所说的道，是否就是成为人间一种灾难？”

段云掷地有声，抛出自己在心底最大的担忧。

上古蛮荒如今的有三灭剑意坐镇，自是一切安全无虞，可是上古蛮荒冲破三灭剑意，涌入剑玄大陆，那望月城中和谐共生的妖族该如何？

身为妖族，同人族同流合污？

老人沉吟许久，这个答案或许在老人心中从未想过，年事已高，操心的事少，想得也没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