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

“一大早就在皇宫里裸奔？”

梵小木低头，腰带松了，束胸也开成了八字。

扁鹊以为这家伙会光速捂住走光的部位然后大骂一声流氓的，没想到梵小木哦了一下，慢慢悠悠整理好衣服，抱着裙摆站了起来。

“有没有鞋啊，今早出门有点急，忘穿了。”

“......”

梵小木在药房里一边巡视一边吐槽。

“这破皇宫机关多的很，通道居然还和下水道连在一起，真是变态......”

“嬴政简直是昏了头了，什么祭天大典啊，还要让我亲自参加，我一个外人去什么去啊？”

“天不亮呢就把人叫起来，一天天的没好日子过......”

扁鹊在喋喋不休的吐槽声中默默打开门溜了出去，五分钟后，拿了一双鞋子回来。

梵小木挠挠头:“这鞋怎么如此眼熟......”

“当然眼熟了。”

石门打开，外面站着几个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的宫女。

为首的大宫女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伸手一指:“把东西都拿进来，装扮好立刻送往天坛！”

梵小木无助地抱着膝盖:“扁鹊，咱不是说好了吗，你都收了我的兔子了......”

扁鹊扯了扯围巾，眼神看向别处。

围巾一戴，谁也不爱。

“没有啊。”

“我没有看到什么兔子。”

“......”

现在是凌晨五点半，天还是黑蒙蒙的一片，准备仪式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

冬日凌晨的冷风无比刺骨，尤其是在空旷的天坛上。

没有任何遮挡物，喊上一嗓子都能出回声。

梵小木穿着宽大的祭服，外面罩着一件黑底红纹的披帛，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物，流苏，铃铛、珍珠......

“陪祭者就位——”

梵小木闭着眼叹了口气，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一只大手及时抓住了她。

“东方曜......你怎么在这儿？”

东方曜帮梵小木提着厚重的衣裙，带着她往天坛上走。

“我的位置本来在那边，看到你在这儿就换了一下。”

“你怎么也来参加这祭天大典？”

“这不是入乡随俗嘛。”

梵小木眯起眼往天坛顶上看了看，停下脚步。

“我们是不是太靠前了，上面都没几个人了，再往前就站嬴政边上了。”

东方曜摇摇头:“你可是陪祭者，等站在阶梯上层，比陛下低两阶就行。”

“我等下就站在你旁边，别担心。”

东方曜带着梵小木站定，把她身后的衣裙一一整理好。

梵小木放松下来，这才发现东方曜身上也穿着同色系的祭服，只不过款式......

“东方曜，你这衣服好可爱啊。”

“可爱吗？”

一身利索的劲装，上身是黑色的短款斗篷，肩膀与后背的地方用红线绣了玄雍的专属图案，斗篷的下缘竟然是毛茸茸的白色兔毛。

下身裤腿的边缘也是一圈兔毛......

梵小木的嫉妒心爆棚，可恶，好想穿啊，为什么自己的衣服就像裹了条被子一样。

东方曜在她羡慕的目光中抖了抖兔毛边:“么么儿，你往后看看。”

梵小木听话转头。

我去，天坛底下黑压压一片人！

也许是造化弄人，这一看突然与人群中那几个宫女对上了眼，梵小木收到那带有威胁性的目光快速转了回来。

嬴政还没来，所有人都必须安静等着，梵小木干脆闭上了眼原地休息。

“么么儿宝贝儿~”

“么么儿~”

“小木？”

“等下大典结束了宫里会派发好吃的，你要不要去凑热闹？”

“要不去宫外玩？”

“这两天的集市正热闹呢，有喷香喷香的西域烤饼......”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来了来了......”

梵小木睡眠不足，心情严重不爽:“别吵了！！！”

“......”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梵小木睁开眼，左边好像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嬴政穿着暗金色的龙纹拖地长袍，经过她的时候停住了脚，丢下一个嫌弃的眼神后走开了。

梵小木自个儿骂骂咧咧了几句。

“东方曜......”

某人早已跑到几米开外，扭头小声吹着口哨，藏在斗篷底下的手露出来，比了个心。

梵小木一口气噎住。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终于亮了，典礼正式开始。

站在天坛上方的梵小木已经被冷风吹傻了。

“那、那个人是谁啊？”

众目睽睽之下，东方曜挪着小碎步往这边靠拢:“那是大祭司，临时认命的。”

“什么叫临时？”

东方曜盯着上方，小声:“现任君主并不怎么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每年的祭天大典只不过为了安抚百姓才做做样子的，一个国家的未来总不能靠求神拜佛啊。”

梵小木点点头:“那这君主当的还挺开明的，不过这大典什么时候结束啊，着急吃饭呢。”

“正午时分。”

“要不你把我杀了吧，我拼命咬紧牙关逼迫我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