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妧在店里忙着跟老板杀价，裴锦川眼神也没闲着。

盯着街上刚扛着草木棒子走过去的卖糖葫芦的小贩，想着顾妧小女儿家的也许会爱吃这些甜食，要不要主动买一串哄哄她开心，裴锦川想了一瞬，立即行动起来。

出了店门跟上小贩买了串糖葫芦，恰好离那群商人近了些。那群人在街上驻足，叽里呱啦谈话，裴锦川不留神也听了一耳朵。

商人惯会商讨物价，精明得很，裴锦川会几句西域话，听得懂他们在谈些什么，无非是些银子没带够埋怨东西贵之类的闲话，也没太当回事。

实在是听墙角非君子所为。

不符合男主形象。

很棒棒。裴锦川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正欲走时，却听见那商人说若没有火炮羽箭，难道要跟中原人比身手吗!厉声疾色，神貌慌张，做贼心虚一般，埋怨身边的仆从无能。

按说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当年东洋人打过来的时候大梁妄自清高，狠狠的吃过火炮的亏，当时顾妧父亲顾霖还不是叱咤朝野的摄政王，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第一次跟着老王爷上战场差点丧了命，也彻彻底底的看清了大梁所谓天朝上国的假象不过是固步自封而已。

大梁气数未尽，顾霖命不该绝。借着天命转圜，暴雨成涝赢了那场战，班师回朝后立刻上书请建军制局，银子不够，劫了盐铁官营的肥差挪出来银子，人不够连续三年加开恩科选拔人才。要说顾霖年轻气盛，却也事事亲力亲为。建房子的时候工兵不够，把逃难的难民拉来做劳工，既解了朝廷当时的困顿，也救了黎民百姓，可谓一举多得。军制局初成规模仅仅用了一年半。

也是因为军制局是顾霖一手创建，心腹官员皆是他一手提拔，忠心耿耿。若非如此，往后的西郊大营不会死心塌地追随于他。

顾家满门忠烈，还和傅家两大家族联姻，兵权在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树大招风惹得天子猜忌，为求自保豢养私兵，最后被逼谋反。

想想也是令人唏嘘。

这暂且不提。

军制局严格管制，经朝廷批准才下发到各州县以备平定流民草寇之类的不时之需，西域苗疆那边来通商的更是各国使臣带着天子使节参拜皇帝来求才能拿到。

这几个其貌不扬的商人，怎么看都不是那个来头。裴锦川心里存了疑。

怀着打打杀杀的事不能让小姑娘知道的心思，虽然裴锦川眼中的小姑娘是当年叱咤朝野的摄政王长女，打小跟着摄政王在边关长大，战场上血雨腥风活下来的汴京出了名的女魔头。但难耐情人眼里出西施。

啥也不是。

带着糖葫芦回去，裴锦川面色不改递给顾妧，“呐”。

莫名感觉好可爱怎么肥事！

顾妧突然就被裴锦川撩到了，还没开口，就听裴锦川道，“拿糖葫芦换鸭蛋啊。”

顾妧：“......”我可去你的吧。说的都不像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