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永元:“分什么？一家子吃白饭的还想要饭吃？屁都没有！一分钱都别想要！”

“当年小叔和我爹借了五两银子还债，那些钱都是我爹娘存了好几年的积蓄，若是要分家，小叔该把这钱换了吧？”

“呸！你凭什么叫老子还钱！”

凌夭夭心知这一家怕是只有欠债，没有存款的，她也不稀罕，但有些东西该争还得争。

“我父亲是家里长子，我哥哥是长子长孙，我大房自然该分到东西的！至少要有地有住处，不然我们住哪儿？没有住处我们就不走了，难不成小叔要我们一家去睡大街吗？万一瘟疫横行，小叔是要害死谁？”

这么一说，凌大春连忙道:“是啊是啊，这分家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那族谱官碟上都要备案的，这样，元弟，你和升哥儿一起到我们家去，我再叫上族长村长和我爹，咱们一起看看分家怎么分，顺便把手续办了。”

凌永元肉疼了，要分给大房东西？呕得很！

“娘啊，你怎么样啊，别吓女儿……”

看看那个昏迷过去不知是不是染上瘟疫的女人，凌永元一咬牙，“好，下午就去！”

凌夭夭勾起唇角，迅速掩盖，换上委屈巴巴的脸色，谢过凌大春之后就和凌恒升一起把凌宋氏带回屋里。

凌蓁蓁还在昏睡中，对此毫不知觉。

“夭夭，娘是怎么了？”

凌夭夭小声道:“娘昨晚通宵照顾蓁蓁，心力交瘁，又被那群人气了又气，一时昏厥而已，睡一觉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凌恒升松口气，脸上浮现坚决:“等分了家，哥哥带你们搬出去住，不再受这些气！”

“哥哥可想好了？去了里正家该怎么做？”

凌恒升:“咱们是大房，本就是占大头的，就算父亲不在，咱们也没有净身出户的道理。”

其实这种情况下，凌宋氏被怀疑瘟疫，若是没有了男丁，怕是母女三人就会被赶走驱逐，可有了一个男丁，还是童生就不一样了，族人不敢轻视，何况凌夭夭这些天给人看病，也有了不少好名声。

“可小叔是个唯利是图的，想从他眼皮底下分到东西难上加难，我冷眼看着，他欠了不少赌债，还有那个凌恒欣，想分钱倒也罢了，但咱家里有十亩地，我们至少得分得些许，还有阿爷阿奶，他们要跟哪房过，也得问清楚，日后赡养定下章程来，家里有牲畜，一头猪和那些鸡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养的，尽量也争得些，瘟疫爆发，民生凋敝，怕是日子更不好过，妹妹和娘亲都得补身体……”

凌夭夭一件一件的跟他说着，中午自是没人有心情吃饭，下午，家里的男丁都去了里正家，直到天色近黑才回来。

凌老爹把家里的人都叫到正堂，出了昏睡中的凌宋氏和凌蓁蓁，其余人都到了。

凌老爹坐在椅子上，重重叹气。

“你们也都知道了，今日我们便把家都分了，文书什么都办好了。以后我们两个老的跟着老二住家里，大房单出去……”正常情况都是老人跟着大房的，可现在二房是想把大房赶走，老人家当然还是住屋里，只能这样分。

二房也是想清楚了，养四口嘴不容易，凌恒升还想读书，读书可是大开销，他可不想供他读书，而且陈二少得了瘟疫，万一硬要娶凌夭夭，那把霉运传给自家怎么办？更甚者，凌宋氏还病了！

“家里现在没啥钱，全做我们老两口的棺材本，这屋子，主屋还是我们俩住着，另外两个厢房都归二房，大房单出去过。家里的一只猪归二房，三只鸡两只归大房一只归二房，家里十亩地，三亩良田五亩劣田，两亩平田，平田都归我们老两口，等我们俩去了就归大房，此外，良田归二房，劣田和那田上的草屋归大房。”

“今后每年，你们每一个月都给我们俩拿半吊钱养老。”

凌夭夭想了想，那草屋原是凌老爹还没成家之前和太爷爷一起住的，后来起了新屋子，那边就荒废下来，只有干农活累了才去那边歇歇脚。

凌夭夭本就没想占什么便宜，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摆脱这一家子，这么安排倒是很合意。

凌孟氏不太满意，觉得大房占了大便宜，但想想那劣田产量只是良田的一半，又平衡了，何况猪可比鸡值钱，于是道:“这样好，那大房什么时候搬出去？”

“现在就搬！”凌永元道，又看向凌恒升和凌夭夭，颐指气使，“你们也别说委屈，分家也是合了你们的意，小叔肯分东西给你们就感恩戴德吧，不是我说，我可是你们小叔，你们这没有礼貌教养的样子很该改一改，算了，反正以后就是两家人，要是在外头得罪了人有什么难处，别来找我。”

凌夭夭笑得漂亮:“小叔说的是。”

回屋后，恰逢凌宋氏醒转，得知分家的消息，只是叹口气，“难为你们了。”

母子三人收拾东西，其实没啥好收的，不消小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凌恒升雇了驴车，背着凌蓁蓁上了驴车，然后把鸡都绑起来放着，把娘和妹妹扶上车，赶着驴车走了。

离开住了十几年的家，凌宋氏和凌恒升心里都有些沉重，凌夭夭照顾妹妹不说话，直到到了草屋。

这草屋比凌家破败许多，门窗勉强能用，屋顶却是漏了。

凌夭夭安慰道:“幸而不是冬天，不怕冷，这几天估计不会下雨，明日找人来帮忙修补就是。”

凌恒升点头。

草屋只有一个屋子，一张炕和一张床，好在炕比较大，母女三人一起睡，凌恒升就睡床，屋外有个简陋的炉子，没有井，要用水只能去河边打。

凌夭夭先把炕打扫干净了，铺好床，让兄长把蓁蓁放到炕上睡着。

母子三人好一番折腾，才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简陋的厨房和鸡圈都破的不行，凌恒升和凌宋氏找了树枝和旧布勉强弄好，把两只鸡放到鸡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