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绿茶》

32、(32)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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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 三人决定在博世商场的灵寂素菜斋里就餐。

灵寂素菜斋走的是高端素食路线,环境清幽高雅,颇有一股青灯古佛的肃寂之感。

霍轻寒点的一桌菜肴, 清淡精致, 回归食物的本质, 可云向晚却是一点品尝的意愿都没有。

她看着那不断给云书娟细心体贴布菜的霍轻寒,心内的思绪暗潮汹涌。

云向晚开始仔细回忆着霍轻寒重新出现在她生活中后发生的事。

从在订婚宴上, 霍轻寒出现开始,他便在暗示吴与之不懂得珍惜自己, 挑起她心内对吴与之的不满。

而在胸针事件发生之后,他竟然也跟去了派出所,三言两语中,暗示吴与之更看重蒋依纯,在外人面前丝毫不顾及云向晚的面子, 让云向晚生了大气, 直接抛下了未婚夫送他回家。

再然后,霍轻寒便在深夜里于自己的朋友圈里面留下评论,还让吴与之给看见了。吴与之气势汹汹跑来找她兴师问罪,而她也因为霍轻寒的话而对吴与之心生反感,第一次提出了退婚。

而之后, 在lingo餐厅内,霍轻寒于她和吴与之通话时,说出了自己正在用她的叉子,与她共食一盘松茸意大利面的事实,激得吴与之恨不得从电话那头跳出来。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接下来,在游艇之上,所有人都看见是吴与之推了霍轻寒下海, 可吴与之却一口咬定,说是霍轻寒先动的手。虽然当时并没有人相信,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而在游艇的船舱上,云向晚看见了霍轻寒左胸上的纹身,回忆起了那些前尘往事。那时候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可因为以前的事,她已是惊弓之鸟,并不想再与霍轻寒结外生枝,于是便搬出了吴与之作借口,与他划清了界限。

可就在这时,霍轻寒表示,自己对她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云向晚承认,在重逢之后,霍轻寒偶尔表现出的举动,会让她忍不住回忆起以前。然而每当这时,霍轻寒与五年前截然不同的文雅外貌以及温和举动,都熄灭了她心中的怀疑。

直到霍轻寒开始接近云书

娟。

云向晚亲眼看着霍轻寒一步步地走入了他们家,一点点地让云书娟对他升起好感,认他做了干儿子,一寸寸地剥夺了云书娟对吴与之的耐心。

最让云向晚生疑的,便是那张霍轻寒在她的浴室里拍摄的照片。当天晚上,当吴与之怒火冲天打来质问时,云向晚忙着跟吴与之对峙,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霍轻寒的那张照片上。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冷静下来之后,逐渐意识到,霍轻寒的这张照片,似乎和蒋依纯在吴与之房间拍摄的那张照片,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个认知与疑惑始终存在她心里,朦朦胧胧,飘飘荡荡,看不太清也抓不太稳,她也就这么听之任之,得过且过。

直到今天,云向晚听见周诗雾无意当中说出的那句“换女婿”的话,顿时脑海内电光火石一闪。

那个雾茫茫的认知与疑惑,拨云见日,显露了出来。

没错,重归后的霍轻寒,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用茶艺的方式,在吴与之和蒋依纯面前帮她出了好几口恶气。

可是,蒋依纯的茶艺,是为了取代云向晚的位置。

那霍轻寒的茶艺,难道是为了取代吴与之的位置?

云向晚心中又惊又疑,整个人思绪沉沉。

正在这时,霍轻寒却出声叫了她:“向晚,在想什么呢?”

云向晚回过神来,下意识否认:“没想什么啊。”

霍轻寒抬眸看向她,眼尾上翘,语调慵懒略带调侃:“那你为什么要把装饰品夹入碗里呢?”

被霍轻寒这么一提醒,云向晚忙低头一瞅,这才发现,自己果然是夹了一朵装饰用的石斛兰放入了碟子里。

云向晚脸颊微红。

那个,有点子丢人。

云书娟那秀丽的眼眸,朝着云向晚投来一瞥,淡声问道:“在想和与之吵架的事?”

云向晚含糊地应了声,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想精分的霍轻寒吧。

见云向晚点了头,霍轻寒眼尾上扬,显出了冷淡的弧度。他拖长了声音,慢条斯理地道:“哦,原来向晚还在想着未婚夫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嗓音明明

是柔缓的,却自带种寡淡的锐意。

谈及了吴与之,云书娟保养得宜的面颊上,落上了层疑惑:“与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明明文质彬彬,又知书达理,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最近,他那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行事也越来越没有章法,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霍轻寒用冷白修长的手,给云书娟夹了块鲜嫩的牛肝菌,温声劝道:“妈,您先别生气,也别怪吴先生,吴先生变化这么大,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云向晚沉静的眉目微动。

霍轻寒居然会为吴与之说话?这霍轻寒还是霍轻寒吗?

但紧接着,云向晚便听霍轻寒继续说道:“吴先生应该是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又和向晚有了矛盾,所以酒喝得比较多吧。我听说酗酒的人,脾气都比较暴躁,下次见面时,我得劝他少喝点酒。”

云向晚哑然,好吧,霍轻寒果然还是霍轻寒,轻而易举地就把吴与之钉在了酗酒的耻辱柱上。

听见“酗酒”两个字,云书娟再次回忆起了自己婚姻后期,丈夫整日伶仃大醉,在家乱砸物品的暴躁模样,忍不住眉头紧蹙。

意识到霍轻寒似乎又在撬墙角,云向晚思绪有些杂乱,便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之后,云向晚便步出包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在走廊的最末端,走廊灯光柔和,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云向晚走得缓慢,边走,边低着头拿出了手机,想给周诗雾发信息,询问一下关于霍轻寒这五年来的情况。

其实在这五年之中,周诗雾偶尔也提起过霍轻寒。可云向晚每每都找了个话题打断,并毫无痕迹地岔话岔了过去。久而久之,周诗雾认为她对霍轻寒并不感兴趣,于是便再也没有提及。

于是,霍轻寒这个名字就这么消失在云向晚的生活里。

直到在她的订婚宴上,他再次出现。

云向晚打开了周诗雾的微信对话框,但是却始终打不出一个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关于霍轻寒的什么问题。

而就在这时,霍轻寒本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晚晚,你

是想打电话给未婚夫吗?”

声线清冷又勾缠,令云向晚浑身一震,她忙按熄了手机屏幕。

走廊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吸取了所有的脚步声。因此云向晚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那跟着她出来,一路缓步紧随的霍轻寒。

云向晚下意识退开,整个背脊贴在了墙壁上,戒备地看着面前的霍轻寒。

柔和光线下,霍轻寒身形颀长,唇畔笑意清雅,就差那么一丁点,就可以称得上是温润如玉了。

然而用力地看仔细了,却可以发现,他那双隐藏在文气镜片后的眼眸,黑如夜海,暗中浪涛汹涌。

他温润的声线在空气中晕开,成为无形的丝线,将她紧紧缠绕。

“我会吃你吗?晚晚,怎么都五年了,看见我还是这个样子?”

他又是这样,再度提起了五年之前的事。

假装不在意地提起,再毫无痕迹地掩饰,仿佛只是想逗弄她,又仿佛是在暗中计划着什么。那种一脚踩不到底的未知,让云向晚觉得惴惴不安。

既然如此,云向晚也不想再装了,她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直视着霍轻寒,眼眸莹润,带着审视的光:“学长,你今天是知道吴与之会在麦庭商场里参加周年庆,所以才会故意把我妈给带去那里的吧。”

闻言,霍轻寒眼眸里没什么情绪,空落疏离。

他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反问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云向晚皮肤白皙,如羊脂玉,衬得整张面庞纯又柔。而此时,她那黑白分明的眼内却有种犀利的光,直射向霍轻寒:“因为我忽然发现,学长对吴与之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很熟悉。好像以前,蒋依纯也对我做过,也对我说过。”

云向晚原本以为,当听见自己的话后,霍轻寒即使不会惊慌,也至少会有情绪的波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却忽然笑了,笑得散漫不拘:“也就是说,我帮你出了气报了仇。那晚晚,你该怎么谢我呢?”

他就这样,笑出了一腔子斯文败类般的气息,云向晚反而被他给问怔住了。

那个,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云向晚深呼吸,平稳了声音道:“如果学长是单纯地想帮我的话,我非常感激。但如果学长是存了其他的心思,那我就觉得太浪费时间了。”

云向晚这话,算是把拒绝打在了公屏上。

霍轻寒还是笑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声音慵懒:“晚晚你的话,我真是听不懂。不过我挺好奇,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存了其他的心思,又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

云向晚的眼眸安静澄澈,声音也是如此:“我和吴与之两个人很好,即使有些小矛盾,我们自己也会解决好的,所以学长的心思是无用功,只能是浪费了。”

这番哑谜,打来打去,两人心里都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霍轻寒还是笑着,只是笑容格外寡淡,不再有温度:“我只是想不通,晚晚你为什么就对那个吴与之,如此情深义重?”

云向晚微垂下眼眸,看了眼手机,低声道:“我以前不是告诉过学长吗?吴与之是我的初恋,我有初恋情结。”

霍轻寒听着云向晚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对吴与之不离不弃。他的眉梢眼角都覆上了层冷然,轮廓紧绷,越发凌厉,声音里也带上了丝嘲讽:“晚晚,你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在这个时代,初恋能开花结果的情侣,那是少之又少。晚晚,我劝你还是开放一下思想,不要纠结于吴先生是否是你初恋的问题。”

闻言,云向晚浓密的睫毛很慢地眨动了下:“其实,我也不是很单纯。最主要是,吴与之他不仅是我的初恋。另外,我的所有第一次都是跟他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还有第一次……”

云向晚本来想说“第一次shang床”,但是她没能把那两个字给说出口。

因为话说到这时,霍轻寒忽然用一个动作打断了她的话——他右手握拳,用力地朝着墙上一砸。

顿时,他的手骨骨节与墙壁之间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光是听着,便让人感觉到疼痛与血腥。

那应该是非常疼的,然而霍轻寒的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缓慢地收回了手,声音里,同样也没有任何温度:“晚晚,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

,刚才墙壁上,有好大一个蚊子。”

云向晚看着霍轻寒那血肉模糊的手骨骨节,一颗心吓得蹦蹦直跳。

那个,不就是吸点血吗,也没有必要用拳头去打蚊子吧。

蚊子听见都要流眼泪。

云向晚抿了抿唇,建议道:“学长,你要不要找店员拿药箱包扎一下?”

霍轻寒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面无表情地用左手取下了自己的领带,www.youxs.org,不知为何,竟产生了种性冷淡的质感。

他边将领带缠绕在自己受伤的右手骨节上,边用冷冽的声音道:“晚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我觉得,吴先生并不太值得你的喜欢。”

手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在谈吴与之?

云向晚暗暗叹口气,抬起了头,她从小练习芭蕾,颈脖修长,整个人呈现柔顺的姿态,而此时,那种柔顺里,带着一种韧性:“我认为他值得,那不就可以了吗?”

这话一出,霍轻寒周身的每一根线条都变得凌厉了起来,像是染着冰的刀。那寒意,使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冰封。

云向晚心里有些忐忑了——这霍轻寒刚用拳头砸了蚊子,现在该不会想用拳头砸自己吧?

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云向晚面上尽量保持着镇定,她安静站立,面容干净又柔和,淡声总结道:“总而言之,我和吴与之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好的,希望学长不要再插手。同时我也希望学长,不要再存其他的心思。”

在云向晚说话时,霍轻寒始终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给吸入自己的眼眸里。而当云向晚话音落后,他喉结滚动,声音终于舒缓了下来。

“晚晚,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把你当妹妹而已。”

话已至此,好像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云向晚颔首:“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云向晚加快步伐,径直走入了洗手间内。

洗手间内空无一人,云向晚没有去隔间,而是站在了洗手台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瞳仁干净清澈,肤色白皙,面容宁静。

很好,在霍

轻寒面前,她并没有露怯。

她再也没有看到,五年之前的那天晚上,自己的失魂落魄。

///////////////

云向晚一辈子都会记得五年前的那个生日。

她提前问过霍轻寒,确实是他去求了霍老爷子帮忙,把慈善晚会安排在了云向晚生日的那天。并且还特意发了邀请函给云书娟,逼着她不好不去。

当天早上,霍轻寒便给云向晚打了电话:“www.youxs.org?那我八点就在你家后门老地方等着。”

云向晚忙拒绝:“不行,我表姨她们一家搬到我们隔壁那栋房子里了,你来说不定会被看见的,千万不能来!”

表姨一家算是云家的远房亲戚,表姨工作能力挺强,云书娟便请她来南城帮忙自己,做左膀右臂,并租用了旁边的那栋房子给他们一家居住。

云向晚害怕霍轻寒来接自己时,会被表姨看见,便极力阻止。

霍轻寒只能妥协,最后两人约定,九点时,在滨江路上的咖啡店里面会面。

“记得穿白色的长裙。”霍轻寒提出了这个要求。

他似乎很喜欢她穿白色的裙子。

云向晚在云书娟离开之后,便赶紧着换上了霍轻寒喜欢的那件裙子,梳妆打扮,甚至于还涂上了一层薄薄的唇膏。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疑惑忽然浮上心头——如果霍轻寒在今天晚上告白,她会答应吗?

想了好久,云向晚也始终没有得出答案。

最终,云向晚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她径直来到了大门前,正准备伸手去开门,然而门却自动从外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云书娟。

云向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凝结住,当即怔在原地:“妈?你怎么回来了?”

“霍家临时取消了晚会,也真是怪了,他们家平时做事挺稳重的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取消,可能是出了什么急事吧……”

说到这,云书娟忽然停下,她打量着云向晚,眼神疑惑:“你刚才不是穿的这件吧,为什么要换衣服,这么晚了,难道是要出门吗?”

云向晚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内蹦出来,人

生第一次,她对云书娟撒了谎:“刚我吃东西时,衣服不小心弄脏了,所以换了一件。”

云书娟看了她两秒钟,随后淡声道:“哦,时间不早了,回房间洗澡,然后睡觉吧。”

云向晚也只得听从云书娟的话,回了房间。

回房间后的第一件事,云向晚便是给霍轻寒打电话,想要告诉他,自己今晚不能出来了。

然而霍轻寒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云向晚没办法,又发去了短信,却也是石沉大海。

不知为何,云向晚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明明是在凉爽的空调房间里面,她却还是出了一脑门的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轻寒却始终还是没有回应。

云向晚听着云书娟关了客厅的灯,回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她站起身来,决定不管再危险,她还是得出门,去一趟咖啡馆。

也许,霍轻寒的手机没了电,他正在咖啡馆那等着自己。

云向晚深吸口气,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间门,和上次霍轻寒生日时一样,她准备偷跑出门。

可和上次霍轻寒生日时不一样的是,当她走出了房间门,正打算步下楼梯时,灯忽然被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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