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男上司》

第131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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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就这样在无数人的祈祷中来到了人间。

苏凡的脸贴在女儿的脸蛋上,泪水却沾湿了孩子那柔软的头发。

当霍漱清的手机再度响起的时候,来电的人是覃逸飞。

“哥,回来了吗?出来玩一下?”覃逸飞在那边笑着说。

“你好好玩吧,我要早点休息了!”霍漱清抹了一把脸,道。

“跨年啊,你也真是的!”覃逸飞还没说完,手机就被覃东阳拿了过去。

“漱清,赶紧过来,旧宫路昨日重现。”覃东阳道。

用酒精麻醉自己吗?或许,喝醉了,就不会让自己活在思念的痛苦中,就不会再感觉到自己无能了!

穿过了迎接新年的人群,霍漱清走向了覃东阳和覃逸飞,还有覃逸秋、罗志刚。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这么吵的?”霍漱清坐在覃逸飞身边,问。

“这样才有气氛呀!”覃逸飞笑道。

“你们夫妻真够自在的,孩子不用管啊?”霍漱清端起覃逸飞递给他的酒,看向罗志刚和覃逸秋,笑问。

“有我妈呢!”罗志刚道。

“你们两个,就天天在我们面前秀恩爱、扎人眼睛。”霍漱清饮尽杯子里的酒,对罗志刚夫妻两个说。

罗志刚握住妻子的手,夫妻二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人啊!我的鸡皮疙瘩已经满地爬了。”覃东阳道。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就是,也不顾及咱们小飞还单身……”霍漱清接着说,看向覃逸飞,道,“小飞最近没什么新情况?”

“我能有什么情况?还不是凑活着过?”覃逸飞笑道。

“这话,可最不应该是你说了。”霍漱清笑道,“大好的青春,可全被你辜负了!”

其他两个男人点头表示赞同。

覃逸飞却只是笑。

霍漱清转过头,看向舞池里的男男女女。

“等会儿咱们去个好玩儿的地方,给咱们的小处男开个荤!”覃东阳排着覃逸飞的肩,笑着说。

“你的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霍漱清道。

“就是,你可别祸害我们纯洁的小飞!”罗志刚笑道。

“跟你们两个就没共同语言!咱们小飞都快奔三的人了,还没碰过个女人,憋出问题了,你们两个负责啊!你们啊,一个是丫头都上小学了,还不忘时时刻刻和老婆秀恩爱的幸福家伙,一个呢,是有个老婆连面都不见的老和尚,小飞要是跟着你们两个混,才要出问题。”覃东阳手指着罗志刚和霍漱清,说着,揽着覃逸飞的肩,道,“兄弟,以后跟哥混,才能知道这花花世界有多好,明白不?”

覃逸飞笑着,环视一周。

“我才不要呢!”覃逸飞笑道,端起酒杯喝完了杯子里的酒,道,“好了,你们几个玩吧,我走了!不跟你们这帮老头老太太混了!”

几个人都笑了,看着覃逸飞离开。

“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覃东阳突然说。

覃逸秋一想,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姐?”覃逸飞问道。

“小飞,有件事,我想问你。”覃逸秋拉着弟弟来到马路上,冷风呼啸而过。

“什么事这么认真的?”覃逸飞笑问。

“小飞,你,是不是觉得苏雪初有些不一样?”覃逸秋问。

覃逸飞误解了姐姐的意思,想了想,道:“我要说的都和你说过了啊,她肯定是个有秘密的人,也许就是有些特别的原因让她那么做吧,但是,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绝对不是通缉犯,你就放心好了。”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覃逸秋道。

覃逸飞笑了,道:“姐,你别这么疑神疑鬼了,我没有你想的那种事,我只是想帮帮她而已,你不也一样吗?放心好了!走了!我哥们儿还等我呢!”

说完,覃逸飞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应该可以放心吧!小飞也不至于会对苏雪初那样的一个女人感冒吧,何况他们认识没多久!

覃逸秋啊覃逸秋,你真是多虑了!

这么想着,覃逸秋自嘲般笑了,重新回到老友们身边。

霍漱清望着窗外那飘飘洒洒的雪花,眼前似乎是自己初次见到苏凡时她的模样,那一天,也是个雪天。

苦笑了一下,他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新年到来了,可是,新的希望又在何处?

次日,霍漱清和家人一道去父亲墓前拜祭,而孙蔓没有出现。自从霍泽楷去世之后,霍家的人对孙蔓已经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薛丽萍也不再对儿子谈及他的婚姻,这个话题,变成了一个禁忌。

拜祭结束,霍漱清拜托姐姐姐夫陪着母亲先回家,他继续在墓地待着。

昨晚下了一场雪,难得的雪,在榕城这样的南方城市,下雪几乎是很奢侈的一件事。经过一夜,雪却完全没有了踪影,就连融化的雪水,也会让人疑惑是下了雪还是下了雨。

此时,天空并没有放晴,却是真正下起了雨,也许是因为温度太低,雨水落下来时夹杂着冰粒,落在他的厚风衣上,粘在他的眉毛和头发上。

霍漱清蹲在父亲的墓边,手指轻轻擦去父亲照片上流下来的水珠。

雨,却始终下个不停,他不知道这样擦了多久,头顶上才传来一阵雨水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竟是孙天霖!

孙天霖弯下腰,把一束白色的小雏菊放在霍泽楷的墓碑前,弯腰鞠躬,霍漱清起身。

“你怎么过来了?”霍漱清问。

“蔓蔓说你来拜祭霍伯伯了。”孙天霖道。

“你有事找我?”听到孙蔓的名字,霍漱清双眉一蹙,问道。

“嗯,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孙天霖撑着伞,道。

霍漱清和他并排走着,两个男人高大的身影,距离霍泽楷越来越远。

“什么时候回去?”孙天霖问。

“明天。”霍漱清答道。

“最近忙不忙?”孙天霖道。

“就那样吧!你呢?”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停车场。

“有什么事,咱们在车上说吧!”霍漱清走到车边拉开车门,道,孙天霖看了他一眼,坐上了副驾驶位。

“你和蔓蔓离婚的事,还要继续吗?”孙天霖拿起霍漱清车上摆着的一个小挂件,问。

“她和你说了?”霍漱清身体向后一靠,道。

孙天霖点头。

“你是想劝我不要离,是吗?”霍漱清道。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些事,我知道你不会因为别人劝说就做什么决定,只不过,这些事,要是我不说,我心里过不去。”孙天霖看了霍漱清一眼,道。

霍漱清笑了下,道:“你今天才为了这件事来找我,我很意外,我以为你会早点来。”

孙天霖叹了口气,道:“我的立场有多尴尬,你也明白。要是我说蔓蔓怎么样,你会觉得我偏向她,要是我对她说你怎么样,她会觉得我偏向你。唉,真是,有苦难言!”

“放心吧,不管你今天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怀疑你的立场问题。”霍漱清笑着安慰道。

孙天霖笑笑,道:“蔓蔓希望我能在你之前找到那个人!”

霍漱清似乎没有意外,点点头,道:“她这么做,很符合她的做派。”

“以前她还找我调查过你的外遇,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怀疑你和那位苏小姐了,呃,应该是比较早的时候了吧,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那种事一推理就明白了。可是,我没有告诉她。”孙天霖道。

霍漱清环抱双臂,看着孙天霖。

“后来你和蔓蔓提出离婚的时候,她想给你下药……她想要一个孩子。”孙天霖顿了下,“我其实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做,当时我也劝过她不要做那种无用功,可她……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我想,她还是爱你的吧!所以,她直到今天还不愿意和你分开,明知道你和那位苏小姐的事……”

“天霖,孙蔓是你的妹妹,你觉得你了解她吗?其实,要说爱,她在这世上爱的只有她自己!”霍漱清打断孙天霖的话。

“好,就算她爱的是自己,可是,她至少开始为你们的婚姻努力做弥补,哪怕她做的这些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孙天霖道。

可他的话,再度被霍漱清打断。

“天霖,我不希望你插手我和孙蔓的婚姻,我不希望因为我和她的事影响到我们的关系,你应该明白!”霍漱清道。

“你说这话,我也理解。所以,我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感激,可是,我还是……”孙天霖道,他看了霍漱清一眼,“老霍,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你们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都是蔓蔓的错吗?你要说你们没感情,可你们都结婚十四年了,你现在讲这种话,未免太不负责了,是不是?”

霍漱清没开口,静静听着孙天霖的话。

“我不想为你们任何一方辩解,你们两个都错了……”孙天霖道。

“我知道我们都错了,天霖,的确如此,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我当然没办法完全责备她,所以,我在离婚协议上尽量为她做了考量,可是结果呢,你很清楚。”霍漱清道。

孙天霖叹了口气,道:“老霍,我知道你的苦衷,可是,我也知道蔓蔓对你并非完全没有感情。今天我来找你,跟你说这些,也是我最后第一次插手你们的事,我只有一个请求,”说着,他看着霍漱清,“离婚归离婚,别对蔓蔓太狠了!给她留点最后的尊严。”

说完,孙天霖就下了车,霍漱清看着孙天霖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子离开,自己则在车里点了一支烟坐着。

尊严?是他没有给孙蔓,还是孙蔓自己把尊严都丢了?

车窗上,雨水或直或弯流了下去。

缘尽于此,缘尽于此!

霍漱清摁灭了烟蒂,拨通了孙蔓的电话。

“明天晚上,我们约个地方谈一谈!”他说。

孙蔓愣了下,道:“我在澜园小区等你。”

他“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雨,依旧不停地下着。

苏凡抱着孩子站在窗口,看着远处那雾蒙蒙的天,那被薄雾笼罩的玉龙山,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念念,你看,这里就是爸爸的家。爸爸啊,从小就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妈妈也是在这里出生的哦!这里,也就是念念的家,记住了吗?”

是啊,在这里出生的,可是,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苏凡苦笑了下,亲了下孩子的额头,抱着孩子躺在沙发上。

再有两天,孩子就满月了,她也不能在覃逸秋的房子里住下去了,之前的房子还没来得及退,继续住在那里吗?唉,应该没关系吧,换个厚窗帘,买个电暖气就好了。

可是,她什么时候可以工作呢?孩子没有办法……

要不,就在家里办个补习班,给小孩们补习英语?应该可以,这样既可以带孩子,也可以赚钱,而且都是收现钱。

不过,念念的户口怎么办?孩子要打防疫针……

苏凡直到这时,才体会到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将要面对的,比以前想的要艰难要复杂许多。很多问题,如果不遇上,是根本想不到的。

唉,走一步看一步,只能如此了。

很快的,元旦三天假期要结束了,覃逸秋夫妇要返回北京,临走前,覃逸秋带着丈夫罗志刚来到苏凡住的那里,问她需要什么,有什么打算。

苏凡并没有把自己担心的事告诉覃逸秋,谢过覃逸秋。

“逸秋姐,谢谢你这么帮我,我已经租到了一个房子,过几天我就搬过去。这个房子的钥匙,我怎么还给你?”苏凡道。

“其实,你住在这里也没关系,我这里也没人住的。”覃逸秋道。

苏凡含笑摇头,道:“逸秋姐是好人,可是我也不能不识好歹老是麻烦你,你放心,我已经做好安排了。你和罗大哥就安心回去上班吧,我没事的!”

覃逸秋和罗志刚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罗志刚看着失神的妻子,道:“你怎么了?放心不下她?”

覃逸秋摇头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苏雪初,怪怪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出的秘密,也许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呢?”罗志刚道,“你放心,她毕竟是个大人了,没关系的。”

覃逸秋点头。

“哎,你有没有发现漱清的变化?”罗志刚道。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唉,是不是爸那次不该管他们的事?让他们离婚就好了?”覃逸秋道。

“爸是为了漱清好,毕竟,漱清的前途是爸最关心的。而且,我们都没想到漱清对那个女人的感情这么深。”罗志刚道。

“是啊,你不觉得他现在这样简直是自虐吗?真是看不下去了。”覃逸秋看着丈夫,说。

罗志刚笑了下,道:“每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别人都替代不了的。让自己好好想想,也好。”

覃逸秋只是叹了口气,不语。

当天,霍漱清返回了云城,夜色降临了这个世界。他的车子,缓缓开进了澜园小区的院子,孙蔓接到他的电话,正在家里等着他的到来。

对于他的到来,孙蔓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四目相接。

“想喝点什么?”孙蔓看了他一眼,道。

“不用了。”霍漱清说着,坐在沙发上,把手上的文件袋放在茶几上。

孙蔓瞥了一眼,笑了下,道:“你这是干什么?不会是好心到给我送钱来了吧?”

霍漱清十指交叉,向后依靠,翘着腿看着孙蔓。

“你打开看完了再说。”霍漱清道。

孙蔓走过去,拿起文件袋坐在沙发上,当她看见里面的内容时,有些意外,却似乎有些意料之中。

可是,孙蔓的内心充满了疑惑。

孙天霖明明跟她说还没有找到苏凡的下落,可是,为什么霍漱清要和她离婚?

“找到她了?”孙蔓故作平静地问。

他很清楚这个“她”指的是谁,便说:“她和我们的问题没有关系,从一开始我就这么和你说。”

孙蔓笑了下,道:“事到如今,你还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你的虚伪,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

“我们不要在这里冷嘲热讽了,说正事。”霍漱清道,“这是我最后的让步,如果你愿意现在签字,我会按照协议上的内容给你补偿……”

“如果我不愿意呢?你是打算打我,还是打算杀了我?”孙蔓面带嘲讽的笑意,道。

“你不同意也无所谓,我今天是正式来跟你谈这件事。你是律师,你很清楚,分居三年以上就可以向法院提出自动解除婚姻关系。我们的情况,你我都很清楚,如果现在你不同意离婚,我们可以按照法律来办。只不过,到那个时候,恐怕你不会得到这么多。”

孙蔓放下离婚协议,沉默良久,才说:“霍漱清,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生活吗?我承认,过去是我做的不对,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想法,是我太自私了,可是,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谁不会犯错?难道你霍漱清是完美无缺的人?”

“孙蔓,如果只是一个人的错,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所以,我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怪你。”霍漱清道。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这么大度?”孙蔓道。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起身,道:“既然你现在还是这样不冷静,我们还是改天再谈。”

可是,他还没走两步,就听孙蔓道:“霍漱清,我们的婚姻,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他转过身,看着孙蔓,道。

孙蔓不语。

“其实,这样的问题,就算你我都不说,我们都很清楚答案是什么。”他顿了下,道,“这一年,我想了很多,我的心也平静了,我不怪你做了什么……”

“不怪我?你要是不怪我,现在还跟我提离婚?”孙蔓大声道。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按住她的肩,按着她坐了下去,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接着就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我不怪你,事到如今,我怪的人,只有我自己。”霍漱清幽幽地说,孙蔓抬头看着他。

“刘书雅,你知道吗?”霍漱清道,孙蔓不语。

“当年,我在大学里和她恋爱,后来,我们分开了,分开以后,我已经对爱情完全没有了渴望。哪怕是后来遇上你,我也没有想过自己还会不会再爱上另一个女人。”他顿了片刻,道,“对不起,我当初草率向你求婚,如果我们两个人当初能够再……”

孙蔓苦笑了,摇摇头,道:“你以为我们当初怎么做,才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叹了口气你,孙蔓道,“是我当初太执着,我以为我会让你忘了刘书雅,会让你爱上我,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当初是我太傻,太自信。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

霍漱清不语。

孙蔓看着他,道:“霍漱清,我们刚结婚那几年,你幸福吗?你说你这一年想了很多,其实,我也一直在想,我们的这段婚姻,到底什么时候是让彼此感到幸福的?想来想去,恐怕只有第二年到第四年吧!你呢?你幸福吗?”

两人都沉默不言。

“现在说这些,好像没什么用了吧!一个男人如若变了心,什么都无法更改。我很清楚这一点,我也不想将自己置于可悲的境地,做怨妇能有什么好结果?只不过是赚取别人的几滴同情眼泪而已。”听到孙蔓说这话,霍漱清很意外。

“我想问你一句,你今晚跟我提离婚的事,就不怕我再去找覃书记吗?或者,你就不怕离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吗?还是说,你以为你现在的地位已经足够稳定?”孙蔓突然语气镇静,道。

霍漱清丝毫不意外她这番话,道:“你想闹,我奉陪!这一年,我也想清楚了,继续这样等待,等待你想清楚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至于你说的麻烦,我想,等我们离婚的时候,你可以看看我会不会有麻烦。”

“怎么,又想辞官不做?”孙蔓环抱双臂,挑衅地看着霍漱清。

辞官不做,这是霍漱清那一晚对一家人说出的话,而正是他这样的话,让父亲气急攻心离开了人世。孙蔓此时重提这句话,只不过是想提醒他那件事,霍漱清很清楚。

“你觉得做官对我是最重要的吗?”他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孙蔓道,“如果不是为了你的仕途,你第一次就不会那么温和地提离婚,你只不过是害怕影响不好而已,对不对?”

“的确,那个时候,我的确是那么想的,可是,经过了这一年,已经不再是那样了。这一年,我知道什么东西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而我,轻易地失去了这些,等到现在想要重新拥有那些,却……”却没有机会了,他没有说出来。

孙蔓看着他,眼前的霍漱清,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熟悉,好像初识之时就见过他这样的神情。那个时候,他是在感叹什么,而现在,又是什么让他惋惜?不过,不管是什么答案,孙蔓都知道,让他心里湿润的原因,都不是她!

还有谁比她更悲哀?和一个男人做了十五年夫妻,却从没走进他的心里。

“孙蔓,我们都放手吧!不为别人怎么样,只为了自己。我明年就四十了,你也差不多了,我们一大半的生命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剩下还有没有四十年,我们都不知道。又何必这样互相折磨,又自我折磨?”霍漱清劝道。

“自我折磨?”孙蔓苦笑了,道,“是你在自虐吧!你觉得爸爸的去世是你造成的,你觉得你没能留住苏凡,你自责,你过不了心里那一道坎,所以,才自虐让自己得到解脱,让自己不再被怨恨,是不是?”

“自虐啊,”霍漱清叹口气,“好像是自虐吧,我从没想过我会有自虐的行为。可是,好像这样的自虐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失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做错的事,也不会有机会再修改。”

孙蔓看着他,一言不发。

似乎,这是两人结婚十五年以来,最贴近彼此心灵的一次交谈。

这段婚姻,交织了太多的东西,却唯独没有爱情。而这么多的东西,到了现在,根本无力再维系这段婚姻。

“霍漱清,你说,如果我们有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孙蔓仰起脸,问。

“你会因为孩子而坚守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吗?”霍漱清反问。

孙蔓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果然,一切都是有因果存在的!”

顿了片刻,孙蔓才说:“霍漱清,既然我们今晚都这么坦白,不如跟我坦白一下,你和苏凡有孩子吗?她为你怀过孩子吗?”

“现在说这些……”霍漱清道。

“有时候,我只要一想别的女人能给你生孩子,心里就……不过,现在想想,或许我们没孩子才是最好的。”孙蔓叹道。

“离婚以后,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可以继续找我……”他换了话题,不愿继续在回霍过去的事情上纠结。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这样大度呢?”孙蔓道,笑了下,她说,“不过,我不会同意,霍漱清,我还是不同意!”

霍漱清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你又何必非要把自己逼到绝境?”

“我很感谢你为我着想,可是,我不会这样认输,霍漱清!不战而退,不是我孙蔓!”

“你要和我战,还是和你自己战?”霍漱清问。

孙蔓苦笑了,不说话。

“既然你我都清楚我们这些年做了些什么,就更应该看清楚未来。你说你不想做怨妇,可你现在的行为不是怨妇是什么呢?我错了,孙蔓,我想要弥补。我没办法让我爸活过来,没办法让苏凡回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结束你我的痛苦,难道你不愿意?”霍漱清劝说道。

“痛苦?和你离婚,然后看着你天南地北寻找苏凡,和她重修旧好?让我孙蔓彻底沦为一个笑柄?霍漱清,这就是你所谓的结束痛苦?”孙蔓道。

“我要说的,今晚都说完了。今后,我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找你。孙蔓,夫妻这么多年,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阴险的事,你大可以放心。可是,离婚的事,我不会放弃。既然我们不能安安静静地离婚,那就找律师沟通吧!你也不用再提醒我,我会因此失去什么,我说过了,我失去的东西已经无法追回,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得到或者失去,于我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话,我就说这么多,你是个聪明人,你一直都很聪明,我相信你会想明白!不过,我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和苏凡从来都没有关系!”霍漱清说完,起身离开小楼。

孙蔓捂住脸,无力地坐着。

夜色下,霍漱清开车返回信林花苑的家,不知道是因为在墓地里和父亲说了自己心里的话,还是什么缘故,他的心,觉得平静了许多。或许,很多事,跳出来了,就会看的更清楚,也会更洒脱吧!

是啊,最重要的已经失去了,他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孙蔓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心里却滋味难辨。

假期过后,苏凡独自搬回了自己原来的住处,开始了自己和女儿的艰辛生活。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

覃逸秋得知苏凡搬走,也没说什么。毕竟那是苏凡自己的事,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一场意外引发的故事,似乎在这里划上了句号。

然而,大家都以为的句号,其实只是一个逗号而已,新的一段生活,在交织着苏凡的艰辛和梦想的时候,开始慢慢走来。

念卿满月了,没有了覃逸秋的帮忙,苏凡必须自己出门去采购。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经过了这一次生产,又没日没夜地照顾孩子,整个人显得极为虚弱,经常是大汗淋漓。还好念卿尽管是早产了一些日子,黄疸什么的都很正常出现然后消退,唯一的麻烦就是奶水不足。苏凡从网上查了很多办法来帮助自己,在折腾了一段时间后,总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满月后,念卿要去打防疫针,苏凡是外来人,没有本地户口,不管她用真名还是假名,都没办法给孩子办一个户口。户口的问题不光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念卿没有父亲,单亲的孩子没办法办理户口。没有户口,孩子没办法入学入托。防疫针就算了,大不了花钱打,可是,上学怎么办?

念卿啊念卿,等你上学的时候,我们可以回到爸爸身边吗?

孩子太小,一整天基本都在睡觉。随着寒假的到来,苏凡已经开始准备招生辅导英语课程了。她住的这个小区,很多人都是收入不高的,苏凡的补课费也收的不多。即便如此,家长们还是挑东挑西的,看了她的毕业证还会说“哎呀,云城大学啊,北方的学校,你的口音会不会很重啊”、“xx学校的老师,那可是上外毕业的,完全是纯正的美国发音”。尽管不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可苏凡大学四年都是做家教给自己赚取生活费的,甚至一部分学费都是她家教的收入,因此,给中小学生补习英语,完全不是问题。那些有疑问的家长要求给他们的孩子多几次安排试听再决定要不要在这里补习,为了能多招几个学生,苏凡只好让步,她相信所有的孩子都会满意她的授课。

整个寒假,苏凡的家里总是传来孩子们读书的声音,还好念卿总是睡的很沉,即便是妈妈抱着她给哥哥姐姐们讲课,也不会醒过来。来苏凡这里补课的孩子们,逐渐都喜欢上了这个和蔼又漂亮的女老师。

日子,就在每天的忙碌中渐渐走向了年关。苏凡家里补习的学生,直到大年二十九这天结束了课程,年后初五就开始继续上课。

这是自己第一次独自一人守岁,大年三十这天,她买了些肉菜,在孩子睡着的时候,给自己包饺子。

饺子煮好了,给孩子喂了奶,抱着孩子听着外面持续不断的鞭炮声。孩子太小了,听到外面的鞭炮声还是会被惊醒,她便一直抱着念卿吃饭。这是外面的人在迎接祖先回家过年,她的祖先,或许也在这座城市被迎接回了家吧!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想到此,苏凡苦笑了下,继续吃饭。

那一次和他一起包饺子,两个人把面粉弄的到处都是,想想还真是浪费啊!可是,现在她想和他那样浪费一次,都没有机会了。

一滴泪落在了念卿的额头,冰凉的泪水让她哆嗦了一下,苏凡赶紧放下筷子,抬起手背擦去孩子额头那滴泪。

“对不起,宝宝!我想爸爸了!”她对孩子解释道,尽管她知道孩子是听不懂她的话,却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与其是说给孩子听,不如算说给自己听的。

夜空,一次次被那一朵朵烟花点缀,她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她。

霍漱清陪着母亲吃完年夜饭,就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看电视。榕城市电视台有一个频道每一年都在这个时间播放戏曲节目,母亲一直都喜欢看,可是这么多年,霍漱清从没有陪伴母亲看过,今年,他老老实实坐在电视前面陪着母亲。

华东省一带自古流行一种名为“云调”的地方戏,这种戏剧唱腔婉转、音色秀丽,听起来如溪水般柔软,又如天上的白云一般流畅清新。母亲薛丽萍是云调的票友,霍漱清和姐姐从小就在这咿咿呀呀婉转的唱腔里长大。上了年纪的薛丽萍基本不再开嗓演唱了,却依旧喜欢看这类节目,并时不时点评一下。

霍漱清是不喜欢这些的,即便是今晚陪着母亲看,也不是用心去品的。等他注意的时候,屏幕上正演着梁祝化蝶的故事,正好是祝英台哭坟的那一段。云调里面的《梁祝》,结局有所不同,两位主角并没有化蝶离去,而是祝英台的泪感动了天地神明,梁山伯复活,然后二人喜结连理。霍漱清从小就不喜欢这个结合了孟姜女和朱丽叶故事的结局,今晚留心看着,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演的。看着梁山伯从坟墓里出来,挽着祝英台的手倾诉衷肠,那一幕,霍漱清就看不下去了,梁山伯的动作,和日本那个恐怖片的女主角有什么区别呢?这也就是戏了,要是真的,还不得把人吓死?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真的能重逢开始新生活,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呢!也许正是因为世间有太多的不圆满,有太多的痴男怨女,才会有人编了这样的结局吧!

母亲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了,直接关了电视。

“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你也早点睡吧!”母亲起身道。

送母亲回到房间,就听母亲说:“你和孙蔓的事,不准备和我说吗?”

霍漱清看了母亲一眼,给母亲端来一杯水,道:“没什么事,您别担心了。”

“本来呢,我是不想问的,可离婚毕竟是件大事,难道你要让我从别人的嘴巴里听到?”母亲道,顿了片刻,又说,“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就好,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也该有数。可是,孙蔓那个人,你要是把她逼急了,谁知道她会做什么呢?夫妻,有时候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可有时候,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听着母亲这话,霍漱清想起父亲曾经跟他说的,妻子一旦成为敌人,将会是最有威胁力的敌人。可是,孙蔓即便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了,他也没什么可怕的。这么多年,他和孙蔓互不干涉对方的事,孙蔓对他的威胁,可想而知,根本不需要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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