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男上司》

第180章你才是最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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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亲家走出领导的房间,长长的走廊里,却是一丝声音都没有。

“上周以珩来看我,送了一盒上品的雪茄,正好,我带了。”方慕白低声在曾元进耳边说。

曾元进看着他笑了,道:“以珩这小子还这样巴结你,我可要有意见了!”

“我的亲女婿又不给我这岳父送礼,我就收干儿子的一包烟,你还不乐意?”方慕白低声笑着说,停在通向自己房间的走廊岔口,含笑看着曾元进,曾元进笑着摇摇头,走向了方慕白的房间。

“以珩这小子,这些年真是在你这里下了血本了。可你不厚道啊,让那傻小子的苦心付诸东流。”曾元进笑着说。

“谁让我闺女死活就看上你家的小子了呢?我总不能为了这些礼就把女儿给卖了吧?”方慕白打开烟盒,笑道。

勤务人员按照指示端来两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

曾元进拿起烟卷,放在鼻下猛猛地吸了两口,道:“真是好东西。”

“来一支?”方慕白笑问。

曾元进放下烟卷,摇摇头,道:“戒了!”

方慕白坐在他身边,拿起一支,却也没有点着,幽幽地说道:“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孩子们的事?”曾元进问。

方慕白点头,他不停地打开打火机的盖子,然后又合上,又打开,如此反复。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泉儿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做事很有分寸,可是,他和希悠的个性太像了,这样的两个孩子……”方慕白道,他顿了下,看着曾元进,“泉儿他,迦因……”

曾元进看向窗外。

“那只是他不知情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今为止,他也没犯错,如果要说错,都是我造成的……”曾元进道。

“是,我知道,我也不想责备谁,只是,既然我们当初做了决定,而我们的决定现在又出了问题,那么,该修正的,就是我们自己了。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方慕白道,“我,不想看着两个孩子走上我们的老路!”

“泉儿他知道该怎么做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曾元进道。

“是,我从来都不去担心他,否则也不会让他娶了我的女儿。”方慕白道。

曾元进看着亲家,道:“那你说怎么办?要他们两个离婚?然后让以珩娶希悠?你别忘了,以珩已经结婚了。”

“我不会让他们离婚的,这一点你很清楚。可是,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让这三个孩子好好相处,否则,迟早要出事。”方慕白道。

曾元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那你该去和承秉和苏静说,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儿子。”

方慕白不语,看着曾元进,看着他平息了情绪。

“我的错,却要让孩子们来承担,这个世界真是讽刺!”曾元进苦笑了,仰起头看着房顶。

“你觉得是错了吗?”方慕白问,曾元进不语。

“我理解泉儿,我知道那种心情,那个人,在你的心里,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就是那么,那么特别,哪怕你只是看着她,你就会觉得拥有了全世界。”方慕白说着,叹了口气,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你不能,此生没有机会和她牵手,可是,你所需要去面对的现实,这样的现实,不是那个人再也没有机会和你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不是你站着呼吸,而她……”

方慕白的声音悲怆,再也说不下去。

曾元进起身,提起茶几上的水壶,给方慕白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谢谢你!”方慕白道。

曾元进拍拍他的肩。

“迦因,她,会好好活着的,我们,都这样希望。因为,如果她有了什么意外,泉儿这辈子,都不会,不会好好睡一觉了。”方慕白叹道。

“泉儿这件事,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曾元进道,方慕白摇头。

“感情是没法控制的,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所以,谁都没有错!”方慕白道,“我现在就希望,一切能够回到应该的位置上,迦因和霍漱清、泉儿和希悠、以珩和顾希,他们,每个人都能好好的在一起,这是我的希望!”

曾元进端起杯子,两人轻轻碰了下。

“不过,你对那个姜毓仁是不是关心过头了?为他冒那么大的风险……”曾元进道。

方慕白含笑摇头,道:“我没儿子啊,你和承秉都是有儿子的人,只是让我眼馋,我总得给自己找一个才行!”

“泉儿也算是你儿子,以珩那小子早就是了,现在你还想又多一个?够贪心!”曾元进笑道。

“等迦因没事了,你安排我见一下他。”曾元进道,顿了下,叹道,“你这个人啊,操的心可真多!”

“没办法,为人父母心嘛!”方慕白道,沉默了片刻,他说,“他那件事的风头也算是过去了,我想,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的安排。”

曾元进点头,道:“没问题,等我和他聊聊再说。”说完,他叹息了一声,“不说你的那个冒牌女婿了,就我家这个女婿啊,也真是不让人省心!”

“年轻的时候都会犯点错误的。”

“可这件事,枪击……”曾元进道。

“你没想抽他一顿吗?”方慕白问,“我听说春明书记的儿子可是把他揍了一顿呢!”

“春明的那儿子,唉!”曾元进叹道。

“他们那边已经在尽力减小这件事的影响了,引起社会恐慌倒是不至于。就怕有些人抓着这件事来向霍漱清发难,你也知道的,这世上总有人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捅刀子!”方慕白道。

曾元进点头,道:“我也担心这件事会对他以后有影响,毕竟那个女人不光彩。”

“你现在愁这个也没用,过几天和春明书记好好商量商量。”方慕白道,“正好,棋盘来了,今晚我们好好下棋!”

说话间,勤务人员端来了围棋棋具。

“不和你玩这个。”曾元进道。

“不行,你不喜欢也得玩,小心将来我外孙把你杀个片甲不留!”方慕白笑着说。

“这口气大的!”曾元进笑道。

两个人摆开棋具,一来一回,静静等待着医院的消息。

过了凌晨四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霍漱清和曾泉都快步走上前。

姜大夫摘下口罩,面带微笑向他们点头。

曾泉情不自禁地按住霍漱清的胳膊,手却颤抖着。

“子弹取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对神经系统的伤害,做到了最小。”姜大夫道。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霍漱清问。

“这个,根据以往的经验,或许需要半年,不过,这需要我们多方面的配合,治疗方案还有你们家属的情感抚慰,我们一起合作,病人会早日清醒过来。”医生道。

“我立刻给家里打电话。”曾泉拍拍霍漱清的肩,道。

“手术的副作用……”霍漱清问医生,“她的身体和精神方面,会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望着他,认真地说:“病人身体受了严重的伤害,因此,即便是醒来,也需要长期的物理治疗来恢复。有些病人,甚至会变得像婴儿一样,失去很多的基本技能,比如说行走,吃饭,等等。不过,这是因人而异的,我们没办法预测每一位病人会出现怎样的术后情况。”

霍漱清点头。

“至于精神方面,有些病例出现过病人失忆的情况,并不是完全丧失记忆,只是部分,就像我刚刚跟您说的没办法吃饭和行走这些,很多都是因为失去了记忆,而不是真的出现了生理功能的丧失。究竟其他的一些生理活动会受到怎样的影响,这些,都要等到病人清醒之后才能知道,因为,每个病人都是特殊的病例。”医生补充说。

对于医生所说的这一切,霍漱清心里早有准备。

只要她能醒过来就好,其他的,不管,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接受,只要,只要她不要撒手离开他!

“谢谢,谢谢你,姜大夫,谢谢!”霍漱清握手道。

“应该的,等会儿您夫人就会出来了,稍等片刻!”医生道。

霍漱清点头。

“我去跟院长汇报了,失陪!”医生说完,就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霍漱清背靠着墙站着,嘴角突然咧开了一丝笑。

抬起手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六月四号上午四点二十分!

天啊,已经是六月四号了啊!这一天,真是,太长了。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动不动。

同时,曾泉将电话打到了父亲的手机上,曾元进听到儿子说手术成功,半晌不语。

方慕白拿过电话,跟曾泉交待了几句。

“我知道了,爸爸,您和我爸都休息吧!天快亮了!”曾泉道。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方慕白道。

“谢谢爸爸!”

电话挂断了,方慕白看着坐在沙发里宛如雕塑的曾元进,把手机放在他的面前。

“睡吧,我去报告。”方慕白拍拍曾元进的肩,曾元进起身。

“什么时候跟文茵说?”两人走出房间,方慕白问。

“天亮再说吧!”曾元进道。

方慕白背着手,静静走着,道:“叮嘱文茵一下,有些事,还是不要插手太多了,否则,有些人狗急跳墙啊!”

曾元进停下脚步,看着方慕白,方慕白点点头。

“她也是关心过度了,为人父母心!”方慕白道。

曾元进看着方慕白,良久,才捶了他的前胸一拳,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方慕白笑笑,道:“没办法,职业病!”

当苏凡从手术室推出来,霍漱清和曾泉都跟了过去。

今晚,她要被安置在重点看护病房,观察二十四小时之后体征正常才会送去普通病房。负责icu监护的医生带着霍漱清和曾泉换上了灭菌服,领他们进了病房。

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苏凡,已经完全看不出她昨天的样子了,那灿烂的笑容,已经彻底从她的脸上消失。

各种仪器上面的数字和图形,显示着她的生命还在人间,说明她还在他们的身边,只是,她不能看见他们,不能和他们说话。

两个男人,静静在病房里陪着她,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天亮后,曾元进给罗文茵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罗文茵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捂着嘴巴落泪。

“没事的,所有的子弹都取出来了……”曾元进劝慰道。

“那个女人,那个疯子,她,她怎么可以,可以在我的女儿身上开枪?怎么可以……”罗文茵无声抽泣道。

曾元进强压着内心里想要说出来的那些指责的话,深呼吸一下,道:“现在,孩子正在医院,她还昏迷着,泉儿和霍漱清守了一夜,你该去医院,等会儿希悠过来陪你一起去!”

罗文茵坐在床边,捂着脸,泪水不断。

曾元进听着手机里低低的哭泣声,道:“文茵,孩子会好的,她现在需要你!”

罗文茵点头,“嗯”了一声。

“我会尽快回家,你别担心!”曾元进道。

挂了电话,罗文茵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手机掉在地板上。

卧室里,只有她无声的哭泣。

方希悠接到父亲的电话,立刻起床打扮,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娘家,步行几百米之后来到了曾家的院子。

苏凡中枪了,在医院抢救,那么曾泉呢?他……

方希悠不敢去想曾泉昨夜如何熬过来的,想想柳城那个叫夏雪的女人去世后,父亲那一夜的表现……

幸好,幸好苏凡还活着,幸好还活着!

如此安慰自己的方希悠,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站在曾家大院的门口,不禁泪水满眶。

手机,突然响了。

“喂……”她问了声。

“希悠,你没事吧?”是苏以珩的声音。

她清了清嗓子,道:“没事,你找我?”

“刚刚给阿泉打电话,说他在医院,我还没问什么事,他就挂了电话。”苏以珩道。

“是,是迦因出事了,我马上要去医院。”方希悠道。

苏以珩“哦”了一声,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送你过去。我也去看看她。”

“我和文姨一起走。”方希悠说。

“好,我马上就到你家。”说完,苏以珩挂了电话。

方希悠来到家里的时候,看见李阿姨和罗文茵的秘书小徐都在罗文茵卧室外面站着。

“怎么了?文姨怎么了?”方希悠忙走过去,问。

“在里面不出来,我们敲门也不开。”李阿姨道。

方希悠走到门口,轻轻拍着门,叫道:“文姨,是我,希悠,您在里面吗?”

可是,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罗文茵静静坐在卧室里,手上拿着的,是苏凡婚礼那一天,一家人,她和曾元进、曾泉夫妇、曾雨、苏凡和霍漱清,还有念卿,一家人真正的全家福。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开心,苏凡,她的女儿迦因,那么的漂亮迷人,她终于穿上了自己设计的最漂亮的婚纱嫁给了最爱的男人,可是,可是,这样的幸福持续了一个月,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就……

坐在床边的罗文茵,泪水啪啪地滴在照片上。

门外,有人在叫她,是李阿姨和小徐。

她不想让她们进来,擦去眼泪拨通了华东省公安厅厅长的电话。

“兰厅长,是我,罗文茵。”她的声音尽量平稳。

厅长问候了她。

“榕城发生了枪击案,是吗?”她问。

“是的,昨天上午,凶手自杀身亡了,伤者正在医院抢救,没有引起其他的伤亡……”厅长道。

罗文茵的心里喊着,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我的女儿受伤了,生死未卜?可是,话在嗓子里绕来绕去好几次,她没有说出来。

尽管华东省高层的人对曾家和霍漱清的关系有些怀疑,却没有几个人是明确知道他们的关系的,即便是这位兰厅长。罗文茵不能发火,不能生气,只有平静地问了一下事件的进展。

兰厅长又不是第一天混官场的人,当初罗文茵打电话说松阳集团涉黑的事情,后来又和他妻子还有其他一些华东省官员的妻子闲谈时,回忆起当初霍泽楷如何打击这些黑恶势力的情形,兰厅长就知道罗文茵并非闲来无事关心家乡这些事情的。而今天,枪击案的凶手是刘松阳的女儿,而受害人是霍漱清书记的新婚妻子……可是,为什么罗文茵今天才打电话问他这件事呢?按照霍漱清和曾家的关系,罗文茵昨天就该接到消息了呀!

不管这其中是什么奥秘,兰厅长还是补充说:“昨天枪击案的凶手就是刘松阳的女儿刘书雅,受害人是霍书记的爱人。”

罗文茵的手,捏紧了。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罗文茵问。

“呃……”兰厅长想了想,既然罗文茵那么在意松阳集团的事,那就……于是,接着说,“松阳集团涉黑的主要人员全部落网,有关他们犯罪的进一步的证据,现在还在继续搜集中……”

“兰厅长,对于这次枪击案,您如何分析?”罗文茵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个答案,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需要兰厅长给她一个更权威更可靠的回答。

兰厅长想了想,说:“从作案手法来看,个人寻仇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初步的调查也证明了这一点。凶手在行凶之前的半个月就开始秘密跟踪霍夫人,在她的住处搜出了许多偷拍霍书记爱人的照片……”

从兰厅长的讲述里,罗文茵终于了解了刘书雅是如何精密布置枪杀苏凡一事的,了解的越多,她的心里就越是愤懑,恨不得把刘家斩尽杀绝。

“听说刘书雅有个女儿,在霍书记爱人的公司里工作,你们查过吗?”罗文茵问。

她的言下之意是,那个刘丹露会不会就和刘书雅串谋了一起杀害苏凡呢?

“查过了,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证据表明她们是共犯!”兰厅长道。

罗文茵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无法平静,她的手按在胸口,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那其他的人呢,刘家其他的人呢?当年霍省长打黑的时候,刘家就是重点对象,你们查过刘家其他的人吗?”罗文茵问。

“正在调查,我们目前对案件的定性也是这个结论,很大可能是挟私报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覃书记昨天亲自来了案件讨论会听取调查进展。我这边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兰厅长道。

罗文茵听到兰厅长这么说,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可能过头了,便说:“抱歉,兰厅长,霍书记发生这种事,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想多知道一点消息,不会干涉你们办案。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查明这件事。”兰厅长道。

“好,那就这样吧,谢谢您了!有什么情况您就打我这个号码就可以了!”罗文茵道。

“好的。”兰厅长说完,罗文茵就挂了电话。

刘家的人,刘家的人……

罗文茵不敢去想苏凡此刻的情形,内心里被仇恨充斥着。

她想了想,给曾元进打了过去,是他的秘书接了电话。

“夫人,部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秘书说。

“等他有空了给我回过来,我有事和他商量。”罗文茵道。

“是,我一定转告。”秘书道。

“还有,你跟他说,我去医院看过了再给他电话。”罗文茵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这时,门上传来方希悠的声音。

罗文茵放下手机,整了整头发,走过去开门。

“文姨?您……”方希悠一脸担忧,却不好说什么,问道。

罗文茵对她摇摇头,道:“我换个衣服咱们就走,让小徐准备车子……”

“文姨,以珩说他也去看看迦因,他马上就过来送我们。”方希悠道。

罗文茵看了她一眼,笑了下,道:“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走到更衣间,罗文茵看着那么一排排的衣服,拿一件在身上比划一下又扔下,拿一件又扔下,手里的动作烦乱至极。

方希悠在更衣间门口,和罗文茵的秘书一起站着看着里面心情烦乱的罗文茵。

“文姨,您穿这件吧!”方希悠走进去,拿起一件罗文茵扔在地上的裙子,又从鞋架上取下一双低跟的皮鞋,“我觉得这样挺好。”

罗文茵看了她一眼,没有动。

“您别担心,医院里有霍漱清和阿泉在,您别担心。”方希悠望着罗文茵,劝道。

罗文茵一下子坐在更衣间的软凳上,捂着脸,无声地落泪。

秘书忙拿了纸巾跑过来,方希悠抽出一张纸巾,蹲在罗文茵面前,道:“文姨,迦因,她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罗文茵摇头,拉着方希悠的手,道:“希悠,为什么她要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方希悠低低地说。

“那孩子吃了二十几年的苦,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现在却,却,却因为霍漱清那点几百年前的破事把她给搭进去,为什么啊?”罗文茵掩面而泣。

从父亲的电话里,方希悠知道了杀手和霍漱清的关系,此时听罗文茵这么说,心里也着实为苏凡难过。

这就是所谓的灾祸找上门吗?

“文姨,相信华东省方面会对这件事有个圆满的处理结果的,您别太难过伤了自己的身体,迦因,还需要我们,您说是吗?”方希悠道。

罗文茵点头,擦去眼泪,道:“你说的对,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我们,我,我却……”说完,罗文茵赶紧开始换衣服,更衣间外面,家里的勤务人员报告说苏总来了。

“文姨,我先出去了以珩聊会儿,您别着急。”方希悠说完,就走出了罗文茵的房间。

院子里,苏以珩那颀长的身影站在葡萄架下,葡萄架上挂着几个知了笼子,夏日里,知了已经在低低叫着了。

“你来了?”方希悠道。

他转过身,看着她,点点头,道:“是迦因吗?”

方希悠点头,苏以珩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难怪他那么难过,连话都不想说……”

“妹妹嘛,怎么会不难过呢?”方希悠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苏以珩低声说,视线直直地落在方希悠的脸上,毫不闪躲。

方希悠却转过脸,低声道:“你现在这么说,太残忍了。”

苏以珩仰起头,看着知了笼子,道:“他现在还搞不清状况……”

“你不要这么说,这个节骨眼上,你说这种话……”方希悠盯着他,压低声音道。

苏以珩看着她,笑了下,道:“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他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你都这样维护他。”

方希悠别过脸,道:“我们,是夫妻!”

“是啊,夫妻,夫妻!”苏以珩深深叹了口气,低低地说,“希悠,你这样子,苦的只是你自己!”

方希悠不语。

说话间,罗文茵就走了出来,方希悠赶紧迎了过去。

“以珩来了?麻烦你了!”罗文茵道。

“应该的,文姨。我妈说她晚一点就过去看看迦因,现在在重症室,人多了过去也对迦因不好。”苏以珩道。

罗文茵神色哀伤,点点头,道:“谢谢你们,以珩。”

几个人上了车,车子直接驶向苏凡所在的医院。

重症室里面,霍漱清和曾泉两个人一夜没有合眼,偶尔出去买一瓶提神的饮料在外面喝掉,就继续在病房里守着苏凡。

而等罗文茵几人到达的时候,覃逸飞也在病房里。

透过病房墙上的玻璃,罗文茵等人看到的是守护着苏凡的那三个男人。

罗文茵的心里难过万分,自然不会去想别的,可是,方希悠和苏以珩却……

方希悠微微低下头,苏以珩看见她的睫毛不停地眨着,嘴唇在不停地抽动着,知道她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楚。看着她这样,苏以珩的心,也好像被一把刀静静地割着。他拍了下方希悠的肩,她猛地抬头看着他。

值班护士告诉他们,重症室里不能有太多的人,让他们安排好次序再去探视。于是,曾泉和覃逸飞出来了,罗文茵换上了灭菌服,走进了病房。

霍漱清起身,扶住捂着嘴落泪、险些跌倒的罗文茵。

泪水,从罗文茵的眼里不停地滚下去。

“她,她……”罗文茵问。

“手术很成功,她会醒过来的。”霍漱清劝慰道。

病房里,只有罗文茵和霍漱清,罗文茵拉住苏凡的手指,坐在病床边,擦去眼泪。

“是刘书雅干的?”罗文茵道。

霍漱清点头。

“你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罗文茵声音很低,却是夹带着浓浓的愤怒。

“对不起……”霍漱清道。

“啪……”罗文茵起身,甩了一个巴掌打在霍漱清的脸上,眼中含泪盯着霍漱清。

霍漱清一言不发。

“你怎么跟我们保证的?你说,你会好好爱她,好好保护她,可你,这就是你爱她保护她的结果吗?你爱她就是让她为你过去的错误买单?你爱她就是让她躺在这里生死未卜吗?”罗文茵盯着霍漱清,泪水如珠子一般从她的眼里流出去。

霍漱清不语,转过头看着静静躺着的苏凡。

罗文茵闭上眼。

病房里面的情形,外面的几个人全看见了,覃逸飞见状,赶紧套上灭菌服进去。

“接下来怎么办?”罗文茵问。

“医生会安排详细的治疗计划……”霍漱清道。

“我说的是刘家怎么办?”罗文茵打断他的话,音量提高,盯着霍漱清。

霍漱清看着她。

“你以为刘书雅死了,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吗?”罗文茵道。

“接下来公安方面会处理……”霍漱清答道。

“刘家的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罗文茵盯着他,道。

覃逸飞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他怔住了。

“您是想要赶尽杀绝吗?”霍漱清问。

“难道你不想吗?”罗文茵道,“还是说,你对刘书雅旧情难忘,哪怕她对迦因开枪,你也要对刘家网开一面?”

覃逸飞没有再动,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我不希望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犯罪的人必须按照法律进行相应的制裁,可是,无辜的人,不能被牵连。”霍漱清道。

罗文茵冷笑了,看着霍漱清。

“你这是患难见真情,还是秉公执法,霍漱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帮助刘家拿到银行贷款的事情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扶持他们生意的事情吗?”罗文茵质问道。

霍漱清不语。

“当时,迦因劝我不要质问你为什么要帮助刘家,她说他相信你在做正确的事。”罗文茵说着,苦笑了,泪水再度流了下来,“现在看来,我们都太傻了,都被你骗了,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忘记刘书雅,你一直爱着她!”

“是吗,她说她相信我?”霍漱清苦笑了,望着病床上的苏凡。

“真是个傻丫头!”罗文茵道。

“妈,对不起,迦因变成现在这样,我,对不起您和爸爸,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如果,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代替她承受这一切……”霍漱清望着罗文茵,沉声道。

罗文茵冷笑一下,道:“说的好听!”

“可是,这件事,不能继续向着错误的方向进行了,不能用仇恨去消灭仇恨。迦因,她也不愿意看着我们对刘家赶尽杀绝,不愿意看着刘家无辜的人因此受到牵连……”霍漱清道,顿了片刻,“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们,我们都了解她,不是吗?如果她醒来看见我们无视法律人道,让那些和她一样无辜的人因为自己没有犯过的错误而受到惩罚,她,会怎么看待我们?她会更伤心,更自责!”

“你这只不过是替自己狡辩,不要扯上她!”罗文茵道,她擦去眼泪,盯着霍漱清,“我告诉你,霍漱清,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想办法为我的女儿报仇,我会让刘家的人为刘书雅的行为陪葬!”

“妈,我知道您可以做到,只要您愿意这么做,您可以做到。可是,我,不支持!这件事交给华东省警方处理,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司法!”霍漱清道。

这时,覃逸飞推门进来,叫了一声“哥……”

霍漱清和罗文茵都转头看着他。

“哥,医生找你。”覃逸飞道。

霍漱清忙走了出去,覃逸飞跟着他出门。

“哥,我骗你的,医生没有找你。”覃逸飞见霍漱清要脱掉灭菌服,忙制止道。

霍漱清不解,看着他。

“我刚才看见她打了你,我想进来劝,就听见她在对你发火了,所以,我就把你骗出来,我怕她继续……”覃逸飞解释道,“哥,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动手,对不起!”

“小飞,你……”霍漱清道。

“这一夜,我一直在想,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很难过,可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悲伤加起来都不及你,你才是最痛苦最艰难的那个人,而我,我却将自己的悲伤发泄在你的身上,是我不对。”覃逸飞道。

“别说这个了,小飞……”霍漱清双手按住覃逸飞的胳膊,覃逸飞却摇头。

“哥,我对不起你!经过了这一夜,我才理解了你,理解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发泄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明白的太晚了。”覃逸飞望着霍漱清,“我想,罗阿姨一定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才打你的,我们,都错了。”

霍漱清摇头,挤出一丝笑意,道:“小飞,谢谢你。只是,现在我们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和这些事情相比,发泄悲伤根本不需要。”

“罗阿姨想要干什么?”覃逸飞问。

“她要对刘家下手,如果曾部长被她说服,刘家很可能面临灭顶之灾。”霍漱清道。

“那你怎么办?她逼你动手?”覃逸飞问。

霍漱清点头,道:“可是我不能,我想曾部长应该也不会那么做。可是,如果迦因母亲利用曾部长的权威在华东省运作的话,刘家很难逃脱。”

覃逸飞明白了霍漱清的意思,问:“你说吧,我做什么。”

“你立刻给覃叔叔打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请他对省里相关的领导多加注意……我们,不能犯更大的错误!”霍漱清叮嘱道。

覃逸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给我爸打电话。”

霍漱清拍拍覃逸飞的肩,覃逸飞走了出去。

而病房门外……

病房外的走廊里,偶尔会有医护人员走过。

苏以珩看着一脸倦容的曾泉,问:“想喝什么?”

曾泉摇头,双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看着苏以珩,道:“谢谢你过来。”

苏以珩拍拍他的肩,道:“想开点,会没事的。”

曾泉摇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中了五枪还能活着,真是奇迹了。可是,这奇迹到底能不能继续下去啊?”

“医生说了什么?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有没有预期?”方希悠问。

“还不知道,超过六个月就不好了。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曾泉道。

“你别太担心了,迦因吉人自有天相,而且,爸爸他们也都在尽全力了。”方希悠安慰道。

曾泉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语,方希悠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抽痛着。

苏以珩看了她一眼,对曾泉道:“还没吃早饭吧,走,我陪你出去吃一点。希悠要不要去?”

“我没胃口。”曾泉道。

“还是让以珩陪你出去吃点东西,我在这边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方希悠的手放在曾泉的膝盖上,望着他说。

“她躺在那里连眼睛都睁不开,你还让我出去吃东西?”曾泉盯着妻子,不悦道。

方希悠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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