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男上司》

第269章怎么会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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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人太多,事也多,去那边休息一阵,你也会恢复的快一点。”曾泉柔声道。

苏凡点点头。

“不过,我要批评你一句。”刘主任道。

苏凡愣住了,批评?

曾泉立马满脑袋黑线,刘主任在医界地位尊崇,很多现任和前任的领导人都是他的病人,因此他经常只要一说批评就会没有一个时间节制。曾泉是见过方希悠爷爷被刘主任批评的,那位老人家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人敬仰的人物,在刘主任这样的医生面前,也是听起批评来一声都不反驳的。医生都是为了病人的健康,谁都知道这一点。

可是苏凡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愣愣地看着刘主任。

“不说你之前那么重的枪伤,就说你刚刚发生了车祸,又流产了,你怎么可以不好好在医院休息,到处乱跑?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健康?”刘主任严厉地说。

苏凡低头不语。

刘主任看着她的样子,想起曾泉说的那些,不禁心里也有些难受。

让其他的医护人员都出去,刘主任才对苏凡道:“你还这么年轻,要好好保重自己才对。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有这么年轻的生命,有无限光明的未来,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地对待自己呢?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看着每天的夕阳,你都会不自觉地感叹自己的生命就像那一点点消逝的阳光一样。”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曾泉听到刘主任说这话,都不禁愣住了。

“上次你从死亡线上回来,应该更珍视自己才对,是不是?”刘主任道。

苏凡苦笑了。

“我曾经有个病人,她和你一样,是个很年轻的妈妈,可是她得了很重的病,在当时那个时候,哪怕是现在,都没有办法根治。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于是,有一天,她找到我,跟我说,她其实根本不怕死,她只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儿子。”刘主任道。

苏凡和曾泉都望着刘主任。

“那个病人,真是非常坚强,那个时候的治疗很痛苦,可是每天她都在努力坚持,每次她的儿子来医院看她的时候,她都是努力对儿子微笑,好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记住一样。”刘主任说着,不禁叹了口气。

曾泉听到刘主任这么说,不禁别过脸,望向窗外。

苏凡看着他。

“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她当时的笑容,我很少在病人的脸上看到那样灿烂的微笑。”说着,刘主任也不禁叹了口气,笑了,“她啊,每次听说儿子要来,就会给自己化妆,后来身体虚弱到没办法自己动手,就让护士帮忙给她化。她和我说,要让儿子记住妈妈最美的样子,她不想让儿子看到她惨白的脸,不想让儿子伤心。”

曾泉闭上眼,泪水在眼里打转。

刘主任看了曾泉一眼,对苏凡道:“人只能活一次,好好珍惜上天给你的这个机会,好好爱自己,爱你的家人。”

说完,刘主任轻轻拍了下曾泉的肩,对苏凡道:“我要下班了,孙医生会照顾你。”

“谢谢您,刘主任。”苏凡道。

老医生走了出去。

苏凡望着一旁坐着的曾泉,她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肩膀微微耸了几下。

她轻轻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曾泉赶紧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转过头看着她。

“怎么了?”他忙问。

“你,没事吧?”她问。

他笑了下,道:“没事,刘主任总是喜欢这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他批评起来会没完没了。”

苏凡还没有开口,他小声说:“其实是唠叨,啰嗦,是不是?”说着,他不禁笑了。

看着他强作轻松,苏凡问:“刘主任说的那个病人,是不是……”

曾泉望着她,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是我妈,没错,是她。”

他这么回答,苏凡的心头不禁一痛。

她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不禁微微用力了一下。

曾泉知道她的意思,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微微笑了,道:“她得的是卵巢癌,和很多人的癌症一样,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在她发现得病之前,她一直都生活在一种很压抑的感情世界里,得病之后好像变得轻松了一样,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她和我爸的感情不好,可她还是一直在努力想着去爱他,最后逼得……”

“对不起!”苏凡道。

苏凡知道,是因为她母亲的出现才让曾泉的母亲这样……

曾泉摇头,道:“都过去的事了,她的个性太要强了,她爱我爸,所以一直想要和他在一起,结果……”

不就跟他和希悠一样吗?

“我妈一直都在写日记的,所以这些事,我都从她的日记里看过了。她说,是她的病情让她改变了,是病情让她原谅了我爸和你妈,是她的病让她决定支持我爸和你妈在一起。”曾泉道。

苏凡望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迦因……”他叫了她一声,苏凡静静望着他。

“不要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好吗?你不只是有霍漱清,还有我们,更重要的是,还有你自己。要是没了生命,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幽幽地说。

苏凡闭上眼睛,泪水流了出来。

“霍漱清,他,他恨我,他不会原谅我。”她说着,擦着脸上的泪。

曾泉拿着纸巾轻轻给她擦着,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他和你说了?”

苏凡摇头。

“那就不要这么想,你又没有听他说,怎么就……”曾泉道。

“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根本不接,他,他就是恨我,他……”苏凡道。

“他恨你?”曾泉道,苏凡点头。

“不要瞎想了,可能是他很忙呢?他的工作,你知道很忙的,不可能你每次打电话他都会……”曾泉解释道。

“我知道现在不一样的,真的,不一样。”苏凡摇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要养好身体,就算霍漱清不接电话也没关系,你身体好了,就去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去质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你现在这个身体,吵架都没法儿赢的。”曾泉劝道。

苏凡擦着脸上的泪。

“你知道吵架最关键的是什么?就是气势,你现在这样子,哪有半点气势?连大声喊都没办法做到,还怎么用气势吓住他?吵架最高的境界就是,不怒自威,知道吗?”曾泉说着,故意摆出一个架势,像是大公鸡一样的架势,苏凡不禁破涕而笑。

“真是个傻丫头,鼻涕都出来了。”曾泉道。

傻丫头!

这个称呼,让她想起了霍漱清。

霍漱清……

兄妹两个人在病房里没一会儿,罗文茵就赶来了。

“迦因,迦因,你怎么样?”罗文茵拉着苏凡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看看她有没有事,一脸担忧。

“我没事,刘主任让我明天去北戴河疗养几天。”苏凡道。

曾泉起身,道:“文姨,您坐。”

“谢谢你,阿泉,”罗文茵道,“真是,真是吓死我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怎么……”

罗文茵说着,不禁双眼迷蒙。

“文姨您别担心,迦因她没什么大事,去疗养院好好住几天,心情好点就没事了。”曾泉道。

“今天麻烦你了,阿泉!”罗文茵望着曾泉,道。

曾泉摇头,道:“我爸他打过电话了,他没时间过来,明天迦因去疗养院,我送过去。”

“你是不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忙?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别让家里这些事影响你了。”罗文茵道,“明天,呃,我去吧,我明天好像没事。”

“没关系,文姨,我送。迦因安顿好了,我就回去上班,我已经请过假了。”曾泉道。

见曾泉如此坚持,罗文茵也只有不再劝了,曾泉这么对苏凡,她真的已经非常感激了。

“迦因,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妈让李阿姨给你准备?”罗文茵问。

苏凡摇头。

“北戴河那边已经冷了,等你从那边待几天,妈带你去三亚吧,咱们去那边住些日子,天气暖和,也舒服点。”罗文茵道。

苏凡只有点头。

看了曾泉一眼,罗文茵对女儿道:“我和阿泉有点事说,先出去一下。”

说着,罗文茵就起身了,曾泉也知道罗文茵肯定会找他问什么事,便跟着走了出去。

“霍漱清呢?他知道迦因的情况吗?”罗文茵问。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曾泉道。

“那他,他,是不是不会过来?”罗文茵问。

“可能。”曾泉道。

罗文茵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迦因她状态,很不好,我怕她和霍漱清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去疗养,身体也不见得可以康复。”曾泉坐在沙发上,道。

罗文茵看着他,问:“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曾泉是不能把苏凡企图自杀的事告诉罗文茵,要是罗文茵知道了,绝对会出大事。可是,这件事根本不能小觑。

于是,曾泉摇头,道:“她害怕霍漱清因为覃逸飞这件事不理她。”

罗文茵也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昨晚逸飞过来,我和你爸,还有春明书记他们两口子也在,让迦因和逸飞聊了会儿,事后她和我们说不会再见逸飞了,我和你爸问她,万一霍漱清因为这件事和她冷了怎么办,她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可能还要霍漱清自己来和她谈,还有,最好让迦因身边有人陪着,不要离开……”曾泉道。

曾泉的说法,让罗文茵感觉有点奇怪,苏凡的车祸后遗症有那么厉害吗?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阿泉,到底……”罗文茵问。

“她可能有点抑郁症……”曾泉道。

罗文茵惊呆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覃逸飞的事让她的抑郁症加重了还是什么,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还是要重视起来,不管她和霍漱清会有什么结果,她的健康是第一位的,您说呢?”曾泉望着罗文茵,道。

罗文茵点头,道:“霍漱清周末才会来……”

“明天先送迦因去疗养院,这种病,要慢慢来治,一时间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所以,您也别太急。”曾泉道。

“嗯,我知道,阿泉。”罗文茵应声道。

“我们还是进去吧,出来这么久,迦因会胡思乱想的。”曾泉起身道。

罗文茵也起身了,看着曾泉走进去的背影,罗文茵的心头,潮湿了。

曾泉这么关心苏凡,她身为母亲应该感到开心,毕竟,苏凡的出生和曾泉母亲的去世也有关系,曾泉能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不是她罗文茵前世修来的福吗?可是,曾泉和方希悠两个人……

虽然两个人分居的事还是秘密,可罗文茵还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即便如此,罗文茵又不能开口去问。

这些日子,曾泉回家来的时候,方希悠也很少回来,罗文茵打电话问的时候,方希悠总说自己工作忙,可能回不来,让罗文茵不用管她了……身为婆婆,罗文茵还是很重视自己和曾泉方希悠的关系的,一直在努力维护着,让方希悠在这个家里生活自在,只要曾泉回家,罗文茵都会打电话问方希悠回来不回来,想吃什么之类的,就会问一下。可是最近的情况,让罗文茵感觉到了不对劲。

曾泉和方希悠有问题,苏凡和霍漱清这一对最让罗文茵放心的,现在也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唉,真是头疼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而曾元进又去广东那边视察工作去了。

霍漱清再过一阵子就要去拉美出访,现在苏凡这状况,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念卿要去美国演出,嘉漱还那么小。

罗文茵只要这么一想,就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再加上那个小雨,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之前看着和陆于同走的近,现在又不知道干嘛去了。

没有一个孩子是省心的!

罗文茵感觉自己要老好几岁了。

走进病房里间的时候,就听见曾泉在和苏凡聊天。

“你们在聊什么?”罗文茵微笑着问兄妹两人,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闲话而已。”苏凡对母亲道。

“文姨,我晚上还有个应酬要去,我就先走了。”曾泉起身道。

“哦哦,没事没事,你去忙吧!”罗文茵道。

“妈,雪儿呢?她有没有回去?”苏凡问母亲道。

“她早上说是去逛街了,说她爱人下午过来,可能是和她爱人去了吧!”罗文茵道。

苏凡点点头。

曾泉看着她,道:“不用担心,她给你的手机打过电话,我和她说你身体不舒服在休息,她是和她先生在一起。”

“嗯,那我就放心了。”苏凡道。

曾泉深深望了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罗文茵坐在病床边,望着女儿。

苏凡躺了下来,望着母亲。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罗文茵问女儿道。

苏凡摇头,道:“这么多年,您嫁给我爸这么多年,是不是很辛苦?”

罗文茵笑了,拉着苏凡的手,道:“辛苦不辛苦,都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得自己受着。”

苏凡不语。

“我和你以前说过的,如果当初不是跟了你爸,嫁给其他人的话,我可能会生活轻松点,也更随意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很多的限制,这样不自由。”罗文茵道,顿了下,她望着苏凡,“其实,当初,有个男人,就像逸飞那样,他一直都,都很爱我,他……”

苏凡愣住了,或许,她不该意外,母亲这么漂亮又有气质,怎么会没有人爱慕呢?怎么会只有父亲一个人爱她呢?

“他让我很感动,在你爸爸离开我的那些时候,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罗文茵道,“我一直都很感激他。”

“我爸知道吗?”苏凡问。

罗文茵点头,道:“你爸要和我结婚,肯定是把我的一切都查清楚了的,要不然曾家也不会让我进门。”

“我爸,怎么说?”苏凡问。

“他啊,他没说什么,只说他理解我,就这样。”罗文茵道。

苏凡愣住了。

“那么后来呢?那个人结婚了吗?你们还有联系吗?”苏凡问。

“他当然结婚了,你以为这个世上会有男人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终生不娶的吗?不可能的!我也不会怪他,我没有立场,只要他选择了他想要的就好了,我不会去干涉,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选择他的妻子,既然选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他过的好不好,我都不会去过问。一旦我过问了,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本来没事的,也会变的有事。所以,我不会主动去问他过的怎么样,不会主动去联系。”罗文茵道,“你爸爸这样的地位,你觉得我还能去和另一个男人私下见面联系什么的吗?不就变成巨大的绯闻了?”

苏凡沉默了。

母亲总是比她正确,比她英明吗?

“迦因,我不会指责你做了什么,你和我不同,我们的个性不同所做的选择也不一定会相同,因为我们的想法不见得会相同……”罗文茵道。

“所以,我做错了,是吗?我不该去见逸飞,我……”苏凡道。

母亲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没有什么该不该,只要你当时觉得那是你想做的事,那就去做,不用去想结果,因为如果你不做的话,你的心里永远都会不安。就像逸飞这件事,如果你不去见他,不去和他谈,你永远都会觉得逸飞是为了你而选择了敏慧,你永远都会觉得对不起逸飞,你永远都会觉得逸飞不幸福。所以,没有什么,做了就做了。不要再去想如果!”

苏凡望着母亲。

“迦因,妈妈只是想和你说,我们每个人不见得能得到十全十美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多选择都是要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的,可是,我们可以去调整自己来适应新的环境,明白吗?所以,我不觉得嫁给你爸爸有多幸福或者多可怜,我只知道,在当时,嫁给他是我最想要做的事,他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人,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幸福,哪怕只是当时短暂的幸福,那也只有他才能给我,别人,不管对我再好,再让我感动,都没办法让我得到你爸爸给我的那种感情,所以,我会选择你爸爸,就算人生重新来一遍,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只不过当初我不知道嫁给他会这么累,会这么孤独。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再后悔了,是不是?”罗文茵道。

苏凡不语。

说着说着,李阿姨给苏凡送晚饭来了,这次住院的事,曾家并没有和任何亲戚说,曾泉也叮嘱刘主任,不想让别人知道,因此也没有人知道苏凡来住院了,就没有谁来探望。

可是,罗文茵待了没一会儿,也接到电话要出去,苏凡就说自己没事,让母亲去忙,医院里就只留下苏凡和临时找来的一个护工。

夜色,染黑了世界,涂黑了玻璃窗,苏凡躺在病床上,静静望着那黑乎乎的窗户,偶尔有医生或者护士进来询问她的状况,除此之外,就是那个沉默不语的护工了。

病房里,好安静。

安静的,要让她睡着,可是,她丝毫没有困意。

病房门,突然开了。

“您找……”护工赶紧起身问,苏凡转过头,看向病房门口。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凝滞了。

霍漱清……

“您先去外面一会儿,我有话和我爱人说。”霍漱清对护工道。

护工看了眼苏凡,见苏凡没说话,就小心地走了出去,拉上了没。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苏凡的视线,随着他的步履,缩短了视距。

“吃饭了吗?”他坐在病床边,问。

“嗯。”她看着他。

“哦,那就好。”他说。

苏凡看着他坐在那里双手交叉却又分开,看着他脸上的疲惫。

可是,她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明天要去北戴河?”他问。

“嗯。”

“曾泉陪你去?”他又我。

“我妈说她也要过去。”苏凡道。

他又“哦”了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慢慢停止了运动,似乎就那么静止着,在他们的周围紧绷着。

苏凡的嘴巴张开,却是说不出一个字,她该和他说什么,对不起吗?而他又会和她说什么?离婚?

她不敢开口,她现在只有等待,好像是一个犯了罪的人一样,在等待着审判。

可是,他没有给她一个结果。

“明天我送你过去。”他说。

苏凡望着他。

“你,不是,有事吗?你要是忙的话,就不……”她说。

“没什么事,我已经把工作安排下去了,只是一天而已。”他说。

苏凡不语。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来之前,他给曾泉打电话问了苏凡住什么地方,然后又给苏凡的主治医生刘主任打电话询问苏凡的情况。刘主任告诉他,苏凡最麻烦的不是脑震荡,而是抑郁症。

“从阿泉描述的情况来看,您爱人的情况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是车祸后才发生的话,不会到现在这种程度。”刘主任说,“您之前是不是没有发现?”

“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前没有往这个方面想,我以为只是她心情不好……”霍漱清道。

“您工作那么忙,没有注意到也很正常,只是,这种病,现在还没有一个很好的治愈方法,我们只能希望家属和医生多多沟通,关键还是要从情感方面来给病人温暖,要不然发展下去的话,很危险。”刘主任道。

“您说的危险是……”霍漱清问。

“病人,可能会随时自杀。”刘主任道。

自杀?

霍漱清怔住了。

“我活着有什么用?只会把事情弄糟,只会给所有人添麻烦!”

苏凡在榕城医院里和他说的话,突然在脑海里跃了出来。

她,会自杀吗?

“霍省长,我知道您工作很忙,可是,您还是尽量抽出一些时间陪陪您爱人,这样对她的康复是比较好的。”刘主任道,“不是所有的病都只能靠医生的。”

此时,当霍漱清坐在苏凡身边的时候,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和她说什么。

究竟到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和她,不是一直都最好的吗?他们不是一直都相处的很好吗?你不是一直都很相爱吗?怎么会让她得了抑郁症?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不用在这里陪我了,我一个人……”苏凡看着他那疲惫的样子,道。

他起身,坐在病床上,轻轻拉着她的手,她却把手抽了出来。

霍漱清没有坚持,只是静静注视着她。

“怎么了?”她问。

他轻轻摇头,一言不发,将她拥入怀里。

苏凡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她好怕他不理她了,不爱她了,可是,她现在又怎么配得上他的爱?他需要的是一个坚强活泼、开朗健康的苏凡,而她,在经历了两次重大的意外之后,能活着都是幸运了,健康?于她而言真的是奢侈啊!

他是要做大事的人,父亲,还有覃书记,还有他去世的父亲,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而她这个样子,又能为他做什么?除了拖累他,还能做什么?这里又不是湾湾,还选举的,要不然,她这样的身体,还能跟吴淑珍一样帮丈夫打打同情牌,让老百姓同情他们又塑造他的完美形象,这样对他的前途还是有用的,那么,她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她的姓氏,她的姓氏,能帮到他之外,她能为他做什么呢?

难道,真的要像父亲说的,让他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她能看着他那么做吗?她能过那样的生活吗?

可是,如果不那样,她还能怎么做?离婚?

是啊,离婚!

父母说,霍漱清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可是,她怎么能利用他的责任感来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来禁锢他的自由?不能,她不能那么做!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可以吗?”她轻轻推开他,霍漱清也松开了她。

“什么事?”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她的样子,让他很担心,可是……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爱的人,是她这一生唯一爱着的人,那么爱,那么舍不得,那么……

“我们,离婚吧!”她说。

他没有惊讶,他似乎早有预料。

“为什么?”他问。

“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待着……”她说。

他以为她会说,她要和逸飞一起走,所以要离婚。他以为她说他爱逸飞,所以要离婚,可是不是。

“不管是我,还是小飞,你都不想选,是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你离婚,如果想要离婚,就早点把病养好。”他说着,轻轻理着她的长发,有些乱的长发。

她闭上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都流不出来。

“霍漱清,为什么?”她问。

他只是看着她,理着她的长发。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为什么……”她拉着他的袖口,盯着他问道。

是啊,为什么不生气呢?就算是要生气,也是对自己生气吧!

“我想等你康复以后再说这些话,现在,你还是好好休息,好吗?”他的声音那样的温柔,可是在苏凡听来那么的沉重。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躺在床上,闭上眼。

“我累了,想休息,你先走吧!”她说。

霍漱清看着她,一言不发,给她盖好被子,关了床头的灯,走了出去。

她听着他离开,泪水从眼里流了出去。

走到病房外间,霍漱清给护工交待了几句,又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给他打电话。临走时,霍漱清站在套间门口看了眼里面床上的那个影子,走了出去。

苏凡睁开眼,擦着眼泪。

车子在住院部的楼下,霍漱清上了车,让司机开出去,却没有说要开到哪里去。

闭着眼,静静坐在车上。

手机响了,他一下子就惊得睁开眼,以为是医院打来的,看了一眼,却是覃春明的号码。

“还在医院吗?”覃春明问。

“刚出来。”霍漱清道。

“来家里吧,有点事和你商量。”覃春明道。

“嗯,好的。”霍漱清应声,覃春明就挂了电话。

跟司机说了下,车子就开往了覃春明的家。

车子刚停在覃家的院子里,霍漱清就看见了覃逸秋。

秘书给他拉开车门,霍漱清下了车。

“小秋?你怎么……”霍漱清道。

“出来迎接你啊!”覃逸秋微笑道。

“老罗呢?”霍漱清问。

“干嘛老问他?我们不能叙叙旧?”覃逸秋说着,挽着霍漱清的胳膊。

霍漱清笑了下,覃逸秋松开了他。

“我爸在里面呢,快点进去吧,晚上太冷了。”覃逸秋对他说。

覃逸秋的声音那么温柔,霍漱清不禁拍了下她的肩膀。

从前院往覃春明书房走,还有一段路,霍漱清便问“你今天没去叶家吗?”

“没有,我爸妈和逸飞去了,叶家也没说什么,这种事都是缘分,谁都怪不了谁的。”覃逸秋道。

霍漱清不语,只是慢慢走着。

“逸飞也没说什么,没有回家来,去他自己的房子住了,我妈呢,心里那股子不舒服的劲儿还没过,一回来就在屋里躺着,晚饭也没出来。”覃逸秋道。

“徐阿姨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你有空陪她去看看。”霍漱清道。

“嗯,我知道,这几天就带她去看看。”覃逸秋道,说着,她看了霍漱清一眼,“迦因的情况怎么样?”

霍漱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医生和我说,她有严重的抑郁症。”

“抑郁症?”覃逸秋愣住了,“迦因性格那么好,怎么会抑郁……”

“是我的问题吧,我忽略了她的精神需求,我,如果可以多点时间陪陪她,或许就……”霍漱清道。

“漱清……”覃逸秋轻轻拉住了他的胳膊,霍漱清停下脚步。

秘书和司机已经被覃家的人安排去休息了,此时长长的回廊里只有覃逸秋和霍漱清两个人。

灯影在风中摇曳着,霍漱清的脸上,光影轻摆。

“漱清……”覃逸秋望着他,“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是你的错……”

霍漱清却苦笑了下,道:“怎么会不是我的错呢?她又没有工作的烦恼,家里又没什么事,唯一就是我……”

“可是你那么忙,难道你要辞职?”覃逸秋问。

霍漱清不语。

“漱清,这件事,慢慢来办,你不要一开始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么做,除了让你自己痛苦,根本无济于事的。而且,这种病,应该也是多方面因素导致的,不是你的错,漱清。”覃逸秋说着,可是心里也痛了。

虽说和丈夫罗志刚恩爱非常,可是,霍漱清在她的心里,依旧是不一样的存在,她没有办法看着霍漱清难过,看着霍漱清痛苦。

霍漱清轻轻拍拍她的肩,安慰似地对她笑了下,可是那一刻,覃逸秋的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走吧,覃叔叔还在等着呢!”霍漱清道。

说完,他就缓步朝着覃春明的书房方向去了。

“还没去曾家吗?”覃逸秋问。

“嗯,没去。”霍漱清答道。

“他们知道你来了吗?”覃逸秋又问。

“曾泉知道,我给他打过电话了。”霍漱清道。

“我爸说小姑夫去广东视察工作要好几天才能回来,这边家里,唉!”覃逸秋道。

“明天我送苏凡去北戴河,医生建议她去那边疗养一段。等我这次出访回来,就打算请假陪陪她,看看能不能好点。”霍漱清道。

“慢慢来吧,你也别逼自己。迦因是个坚强的人,我想她的病可能也没有那么严重,你也知道的,医生总喜欢夸大事实。”覃逸秋道。

“嗯,谢谢你小秋,我知道怎么做。”霍漱清道。

两个人慢慢走着,走到了覃春明的书房门口。

“爸……”覃逸秋道。

“覃叔叔……”霍漱清叫了声。

覃春明正在桌前办公,写了个什么东西交给了秘书。

“漱清来了?逸秋,给漱清倒杯茶。”覃春明道。

秘书便跟霍漱清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

“迦因怎么样?”覃春明问。

“已经休息了,还可以。”霍漱清道。

覃春明点点头,道:“明天要送她去北戴河?”

“嗯,我已经和省里安排了工作,明天请假一天,安顿好她了就回洛城去,最近工作有点紧。”霍漱清道。

覃逸秋给霍漱清泡了一杯冻顶乌龙端了过来。

“我和漱清有些事要谈,你去看看你妈!”覃春明道。

覃逸秋便关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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