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以前，王雨早就跳起来跟郑小檬干一架了，可是今天，她格外的平静，淡然一笑，大方承认道：“是的，我为了他生生的打掉了四个无辜的小生命，最后一次怀上晨晨，他也逼着我打掉来着，可医生说如果再做人流手术，我便再也不能成为妈妈了，于是，19岁的我怀着一种害怕且想通过孩子挽留他的心情把晨晨留了下来，可在他看到晨晨的那一刻，他终究还是……，这样的我是不是跟个傻逼没什么区别？”

“既然连你自己都知道这种行为很傻逼，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就因为那一点点的温暖和怜悯么？”

“可不是么？当时的我，真的就是因为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和怜悯便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丢下了，甚至于连我自己都丢了。”

“你很可怜，也很恨知道吗？连自爱都不懂的女孩，是不值得被世人同情的，变成今天这样，你一点也不冤。”

王雨看了郑小檬一眼，又是淡淡的一笑，“没错，确实不冤。”

看到王雨脸上的笑容，郑小檬方才的不屑也尽数收了起来，王雨肯跟她说这些，就说明这个女人还有得救。

“说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给搞成了这样，你腹部的伤是匕首造成的，可不是我的人昨天踢的，如果是遇到了流氓或是高利贷什么的，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需要报警，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郑医生帮我请个律师，因为，晨晨的爸爸回来了，他想把晨晨要回去，我……”

提起晨晨，郑小檬狠狠的打断了王雨的话，“晨晨跟他爸爸不是很好吗？反正晨晨也是你楼下的阿婆带大的，跟你没多大关系，晨晨爸爸虽然对你不怎么样，但我想他对晨晨应该会不错，毕竟晨晨这么聪明，这么懂事，这么惹人爱。”

“我不能把晨晨给他。”王雨突然大吼出声，眼白也突然充满了红血丝，“是，这些年我跟晨晨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一直把他扔给楼下的阿姨照顾，还时不时就对他大吼大叫，可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有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孩子的，我之所以扔着他不管，只不过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罢了，我害怕我自己会变成我的爸妈和姐姐那样，我更害怕晨晨会变成我这样，所以我……”

王雨的眼泪再一次爆发，像决堤的洪水，越发的不可收拾。

只是相对于之前那个不可理喻的王雨，此时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心疼的气息。

郑小檬下意识的伸手轻轻拍了拍王雨因为极度压抑而攥得极紧且不住颤抖的手。

“好了，别哭了，只要心存善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雨一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一边咬紧牙关，说：“郑医生，我知道你很厉害，在你背后护着你的人更厉害，我说出这样的话很无耻很不要脸，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