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之降神大陆》

第275章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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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太子大婚还剩一天的时间,皇宫内外皆忙碌异常。此次婚典意义非凡,它代表着皇家和水家之间的联盟更加紧密。可以想象,这场婚礼越浩大,便越能鼓舞盟军士气,也越能震慑敌军。正因此,皇城中人都高度紧张,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婚典是不容有任何问题的。

此时,一辆马车来到一处府邸门前,这是当朝新晋尚书郎的住所。马车停好,掀开帘子,林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林辰向看门的下人自报了家门,那下人便引林辰进了府邸。

这府邸不大,装修的也很简易。林辰这才刚进府邸不久,一个四十岁左右,蓄着胡子,一身官服的男子走出屋子来迎接林辰。

“林辰!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啊!”

这热情的叫喊林辰的人正是林越,穆林家当年那位不懂修炼的大哥哥,现在的礼部尚书郎。

“林越,咱真的好久未见了。来到京都,原想着抽个时间来拜访下你,不想你倒先请人找我过来了。”

再见到林越,林辰却有些认不出他来了。林越是个凡人,从未修行过,所以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太多痕迹。只一个十年的时间,林越早已大变了模样。

“快请,咱到屋里叙叙旧。”林越请林辰进屋,“林辰啊,记得当年我离开家的时候,你和我一般都是个凡夫俗子。这些年过去,你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筑基修士,还入了铜花榜,了不得呀!”

林越也知道铜花榜,林辰心里一想,或许正是因此林越才会一大早派人请他过来吧。

“林越你才不简单,现在可是官拜尚书郎,是位堂堂的大人了。”林辰也很客气的跟林越说道。

“唉,这没什么,”林越亲自为林辰斟茶,“官做的再大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在为圣上做事,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罢了。”

“你还是初心未改,”林辰说道,“当年我在穆瞑城的几年,其实已非常仰慕于你。那时我与你一样都是凡人,可你却能心怀天下,立下大志。而且当时你帮助大舅打理林家,上下无人不说你好……”

听了林辰这话,林越不禁摇摇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林辰你现在已是修士,甚至都闭了五谷,应该是感受不到民生之饥。可是你也曾是凡人,你应明白凡人在面对修仙者时的无力,在应对战争时也只有流离失所的命运。林辰你看这京都上下是多么繁花似锦,可是在这京都之外又该有多少饿殍横死呢?我痛恨战争,恨这场无休无止的战争夺去了那么多无辜者的生命,可是我也明白这场战争只有修仙者才能将其解决。”

“我也痛恨战争,”林辰喝了口茶,“战争夺取了我们的亲人,毁了穆林家。前段时间我人在剑业城,陪在老祖母的身边。老祖母她年事已高,却还苦苦撑着一个家,我看了不免为之心疼。你知道吗,我来京都时,她老人家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她一切安好,让你不必记挂。”

“嗨,”林越叹了口起,站起身来,“我也好多年没回去看看老祖母了。记得上次林海大婚,我因为公务脱不开身,也没能回去看一下。哎!这个时代,大家巍巍,小家难存。林辰你比我有本事,你比别人都更有能耐。我可毫不恭维的说,林家需要你,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修为高低,并不能代表什么。”林辰也站起身来,“林越我也知道你的能力,大家需要有你在,小家同样需要有你在。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真心希望你能为小家出一份力。我也许这样说会很自私,可是我明白我还有许多未尽之事需要我去做,我真的无法一直照顾一个家。”

林越看着林辰:“你早已有了决定?”

林辰毫不躲避的跟林越对视着:“那你也是不愿意承担了?”

相互一问,两个人便都沉默了。他们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现在也都听懂了对方的回答。二人相视一笑,然后便都轻声一叹。

这时门外响起停马下车的声音,又有人来林越的府邸拜访了。对此,林越带着林辰出门一看,这来的不是别人,竟是那林子健。

“少保大人怎么亲自来我府上了?”林越见了林子健行礼说道。

“发生了一些事情,特意来找你商量下。”林子健给林越回了一个礼,转而又对林辰说道,“林辰兄,不想今在这里碰到了你。昨天听子夜说你来京都了,我还想找个时间见见你,倒不想在这里先碰到了。”

“应该我亲自去拜访子健兄你才是。”林辰客气的说道,“既然你们这里有公事商量,我就先告辞了。”

林辰刚来就要走,林越原是想挽留,可是看了林子健真有急事找他,这才跟林辰告别道:“实在抱歉了,我也没能好好的招待下你。下次咱们有机会再见吧。”

“好,那我先走了。”林辰跟林越和林子健告别后,便转身走出了府邸。

等林辰走后,林越有些不解的对林子健说道:“少保,不是你让我找他来谈谈的吗?有什么急事让你非得现在跑来找我?”

“是有事情,”林子健说道,“今早发现林家有一批贺礼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想找你帮忙解决下。”

“看样子叛军真的想在大婚的时候闹点事出来。”

“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过咱们也都做好了万全准备,他们闹腾不起来的。”林子健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跟林辰谈的怎么样了?”

“他心里早有了决定,我是没法说服他的,不过他也并不是不可说服。”林越叹了一口气道。

“这点我倒是猜到了。刚刚得到消息,林辰似乎已经给断剑门的那位上仙做了承诺了。现在想把他留下来,并非是一件易事。”

“嗨,”林越不知道今天叹了多少气了,“太子大婚对大魏王朝来说是件好事,可对我们林家却未必。咱们林家现在太缺人才了,太缺能撑起林家的人了。时不待我,少保,或许你也该像阁玉他一样,选择联姻吧。”

“如果需要,我会的。”林子健也尽是一脸无奈。

林越与林子健都是大忙人,忙着公事,忙着思考林家的未来。林辰就没有什么好忙的了,他出了林越的府邸就无事可做。他想着此地离那百花楼还挺近的,也许可趁着现在有空,到那里去见一个人。

说走就走,林辰穿过两条街就来到了百花楼门口。百花楼一如既往的热闹,门口站满了妩媚的女子。她们见到林辰,就如饿狼一般扑上前来。不过,林辰这次倒是镇定,他向一位头戴大牡丹的女子问道:“你认识郎平吗?我想找他。”

“你是郎平的朋友?”那姑娘看了林辰两眼,见他文质彬彬也不像什么坏人,便开口回应道,“郎平现在应该在茶馆里听书呢,你进门左拐,过了厅门就到。”

“谢姑娘。”林辰答谢一声后便往百花楼里头走去。

林辰这刚一进去,就有一个身着红色薄衫的女子向那头戴牡丹的女子问道:“那人是谁呀,来干啥?”

“不知道,说是郎平的朋友,来找郎平那小子的。”

“郎平的朋友?”

那穿红色薄衫的女子思索了片刻,转身便往百花楼里头走去。

此时,在百花楼里头听书喝茶的地方,那说书先生站在台上,一拍惊堂木就对众人说道:“众位客官最近应该都听过这样一个传闻,说是上古时代的玄灵宝剑将重现人世,到时候天下必然再次一统。不是有诗说的好吗?玄灵五段分,沉寂一万年。器灵重回世,残片再相聚。三地合一处,地心焚天铸。宝剑现人间,仙死神尊灭……”

上头说书先生正说着,地下就有人起哄说道:“这不过是个传言罢了。若真的宝剑现人间,仙死神尊灭的话,那谁得了它不就天下无敌了吗?”

“这位客官你可别不信,”那说书先生有板有眼的说道,“就在去年冬天,一束神光现于岐林封地,当时就把天下所有的大能者都给惊动了。你不知道,那束光就是玄灵宝剑器灵重回人间的景象。你说器灵都出现了,那离宝剑重现人间还远吗?”

“那玄灵宝剑什么来头,真有那么厉害吗?”底下又有人向那说书先生问道。

“这位客官问的好,”那说书先生显露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我今天就给你们说说那玄灵宝剑的来历,给你们讲讲上古时期公孙战持剑平天下的故事,好不好?”

“好!讲吧!”底下人已经被这说书先生吊起了兴致,纷纷叫好,让说书先生赶快讲。

那说书先生再拍惊堂木,等底下安静下来,便开口说道:“话说那上古时期,万宗末年,正邪对峙,视同水火。那时正道领袖万剑宗……”

台上的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底下人也听的是津津有味。

此时,林辰来到台下一张四方桌前坐下,他旁边坐着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那男子正有滋有味的喝着茶,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

林辰见了那男子,低声问道:“这说书先生说的挺好的,就不知道他说的有关宝剑将要重现人间的事情是真是假?”

“这位岳先生饱读诗书,说书水平可是一流的。至于玄灵宝剑的传闻可真不是先生杜撰的,这事情可是早已传的人尽皆知。我想这事情还真不假,你看朝廷都没对此事出来辟谣,甚至反而派人去调查。显然那些大能者们也都是信的。”

这位给林辰解释的人正是林辰要找的郎平。这郎平一开始只是把林辰当做一般的客人,随口给他一说罢了。可是当他看了林辰一眼,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好,咱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你好,我叫林辰。你是叫郎平吧,我们是有过一面之缘。”

“林辰?”郎平皱眉,仔细端详着林辰,“你是林家人?”

“是的,”林辰回应道,“准确来说,我是穆林家的人。更准确的来说,你父亲是我的八舅。”

“你是穆林家的人?”郎平挪了下位子,和林辰拉开了距离,“为什么我之前不认识你?”

“这很正常。我十岁随母亲回到林家,那时你已经独自出门历练去了,所以咱们一直都没能见上一面。你或许不知道,你那时人虽不在家里,但大家都敬你为林家第一人,正因此我还对你有一丝崇拜呢,林烈。”

“我不叫林烈,”郎平听到林烈两个字显得很是激动,“我已经不记得过往有关穆林家的一切事情,你给我谈这些都没用。我现在叫郎平,跟你们穆林家没用任何的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林辰不解,“难道你不在乎你从何而来吗?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我的八舅是为林家战死的!他的尸骨埋没在荒野之中,你难道没有为之有任何的伤感吗?难道没有想过要去祭奠下他吗?”

林辰知道林烈已失去了记忆,但林辰相信他对家人的情感还是存在的。

“是,我是想知道我来自哪里,我的确想知道我父母是谁。现在我知道了,林一梦找到了我,告知了我一切。我很感激她,也很感激你们。可是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和穆林家真的已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们没必要再来找我。”

“你这什么话?”林辰从不解变得有些愤怒,“咱们好歹也算是亲戚。我来找你,你却防着我,极力要与我撇清关系!现在穆林家没落了,你作为林家的子弟不想着为之做些什么,却拿失忆当借口来给我划清界限,你什么意思?”

林辰和郎平的谈话越来越激烈,甚至影响到了台上说书的。

“穆林家,什么穆林家?它早就名存实亡了!”郎平也显得很愤怒,“你所谓的那个家,就一个老太太领着几个老弱病残的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你来给我说这些,无非想让我去认这个家。然后呢?让我去接老太太的班,去撑起那个家?凭什么!我连原来在穆瞑城的那个家,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你却让我到剑业城去撑起那所谓的家!凭什么……”

“原来你是如此一个凉薄之人,我原还是对你有一丝的幻想,看样子是我想太多了。”

“我凉薄?那你算什么?你好歹也是筑基修士吧,林家有你不就够了吗?”郎平无不讽刺的回击道。在他看来,林辰也是不想管那个穆林家,所以才会来找他,想把烂摊子丢给他。

林烈竟然说出这这种话,林辰心里不仅有一丝愤怒,更有一丝心寒。林辰现在是明白了,不管是林越,还是林烈他们心里都没有穆林家,更没有他们这些亲人。

其实林辰何尝不知道穆林家早已名存实亡。但林辰知道,现在老祖母尚在,她还能罩着七姨、林海和林莲他们,保障他们的生活。而就算有一天老祖母走了,那林辰也还能关照下林海他们,不至于让他们生活太过困难。可是如果林辰有一天要离开中州,那还有谁能关照这些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的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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