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你，应该是小黑吧？之前那个吵吵闹闹的是小白？”

玄枭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在沉睡的半年里，无意中发现墨白这个秘密时有多震惊，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一个人，真的能有两个意识吗？”他曾经不止一次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现在，玄枭当着墨白的面直接点出这个秘密，墨白会有怎样的反应呢？玄枭对此很感兴趣。

他不再说话，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脸上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笑意。

但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墨白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有过些许惊慌失措，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表现，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确实，白暂且不说，因为此刻不是他掌控身体，即使再惊慌失措，玄枭也看不出来。

而墨，的确只是在一开始有些惊慌，但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墨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但他明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想这些东西毫无意义。

现在该考虑的是，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办？又该做些什么？以及对方说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要做好这些，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冷静，只有冷静下来，自己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掌握主动，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在玄枭对面不远的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这半年，我虽一直在沉睡，但外界的一切我都能感知的到。”玄枭简单解释道。

“哦，是这样……”墨白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没有外人在时，墨白无需伪装，小黑小白互相吵闹那是常有的。而这半年里，由于男子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墨白对他也就没有什么防备，哪想对方在这种状态下居然还能感知得到外界状况，并且发现了他的秘密。

玄枭轻笑一声，这是个聪明的孩子，自己只需轻轻一点，他就明白了。

山洞里，玄枭看着墨白，墨白也看着玄枭，双方都不再说话。

……

这似乎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博弈是何时开始的，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接下来谁先沉不住气，开口说话。

……

不知过了多久……

“你就不怕我？”玄枭没想到，几番相持之后竟是自己先沉不住气率先开口。

“我竟然还没有一个孩子沉得住气？”他心中一沉，“看来此次的伤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连心境都受到了影响。”

“我为什么要怕你？”墨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其内心所想。

但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无意识的搓了搓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

玄枭的眼角捕捉到了孩子的小动作，他淡淡一笑，佯装不知。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他说道。

“那又如何？”

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表面上墨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见此情景，玄枭也忍不住在心中暗赞了一句：“这孩子心态不错！”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你应该不想被人知道这个秘密吧？之前在人前也是尽量表现得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样子，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有两个意识。”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

玄枭看着墨白，继续开口道：“你们村子里的一些人似乎一直把你当成怪物，如果他们知道你有两个意识，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对你？你们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又会怎样？”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但这不代表我怕被人知道！现在你知道了，说不说出去，随你！”

“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即便是信了，你觉得这对我来说又能有多大影响？无非就是他们对我的态度回到从前罢了！这么些年我都过来了，早就习惯了！”

墨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说道：“倒是你，说出这个秘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很好奇。”

“我？”玄枭淡淡一笑，“我什么好处也没有……”

“那大叔你干嘛要说出去啊？”

还没等玄枭说完，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声音不但让玄枭愣了愣，同样也让墨愣了愣。

玄枭莞尔，从称呼上他知道，刚刚说话的不是小黑，而是小白。

这两个小家伙，区别还真是挺大啊。玄枭觉得很有意思。

墨一脸无奈，自己之前做的一切，被白这么一搅和，算是全白费了。

“你出来做什么？小白！”墨咬牙切齿道。

“啊？可是小黑，大叔不是说要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吗？大叔你别把这个事情说出去好不好？还有小黑，你干嘛生气？”小白不知道小黑干嘛生气，弱弱地说道。

……

玄枭看着眼前吵闹的小黑和小白，觉得实在有趣。

小黑，很不错的小家伙，表面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张，能沉得住气，刚刚心理博弈那一套，还是挺有模有样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只不过还是太嫩了些，明显经验不足，没有看出我只是随口说说逗他而已，现在更是把我这个“敌人”晾在一旁，自己跟小白吵了起来，不过也总算是有了点小孩子的样子。

至于小白，这小家伙倒是挺符合他自己的身份，地地道道的孩子一个，还是比较天真的那一种……

“好了，不逗你们玩了，你们的秘密我没兴趣，也不会说出去，放心吧。”玄枭难得笑了笑，打断了两人的吵闹。

“不过……”见墨白重新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玄枭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你做的没错，双意识这个事情……哦，还有你拥有白、黑双灵根的秘密，能不让人知道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墨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

“为……为什么？你们之前不也是一直在保守这个秘密吗？你们不知道？那你们为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这回轮到玄枭愣住了。

“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们这件事不说出去比较好，所以我们才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没说出去。”墨白老实回答道，“至于白、黑双灵根……那是什么？”

直觉？玄枭嘴角扯了扯，不禁叹了口气，对墨白说：“哎，也不知道该说你们运气好还是其他，这样也没被其他人发现。不过还好，你们的直觉是对的。”

他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在你们村里倒没什么，即使被发现你有两个意识，这里也都是些普通人罢了，怕你的人，最多也就对你敬而远之罢了。”

“当然，也有极小的可能，他们会把你当作怪物处理掉。”

“至于灵根，他们估计和你一样也都不认识，问题倒不大……”

“可若是在外面那些懂炼气修元的地方，遇到了像我这样的炼气士，那可就不一样了。”

“炼气士脾气古怪者不在少数，其中不乏一些自身不好好修炼又专走歪门邪道之徒。”

“若被他们发现世上有你这么一个天生双意识，又有这样灵根的怪胎存在，那个时候问题可就大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他还记得之前刚知道墨白灵根属性时的那种震惊，别说当时了，就连现在，他还有些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白与黑，怎么会有这样的灵根？这是原本被认定为不可能存在的灵根。”

“你有这种灵根的消息一旦被公开，修炼界怕是要引起一场大地震了。而那时候，你怕是免不了要被捉去进行一番折磨与研究了。”

“像什么扒皮、抽血、剔骨之类，都只能算是小意思！相信我，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听到这里，小白小脸发白，直冒冷汗，倒是被吓得不轻，小黑虽然心里也有些打鼓，但更多的还是好奇，好奇眼前大叔口中那些没有听过的东西。

“灵根？炼气？炼气士？还有修元？这些是什么？”

他抬起看着玄枭，虽然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可能和先生之前所说的是同一种东西，但毕竟先生他自己本身不会这些，所说的也不是很详细，甚至可能还带了些他自己的想象与猜测。

而眼前的这位则不同，照他所说，他本身便是炼气士，身处那个领域，自然会对那些东西更了解，所以墨白想从他口中了解一下这些东西。

玄枭暗暗点头，他本就打算给墨白讲解这些，欲引领他进入修炼界。白、黑这种从未出现过的灵根，若就这么放任他浪费掉不修炼，未免太可惜了。

这种灵根，一旦修炼，会有何特殊之处，与其他灵根又有什么不同？这一点他也很好奇。

这也是他前面与墨白讲这么多的原因，否则即使这次受伤使他有了一些改变，但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与一个普通人说这么多！

墨白自己有兴趣，想要了解，这最好不过了，也免去他一番利诱……或者威逼。

玄枭沉吟片刻，举起右手，只见他五指伸开，朝着山洞洞口作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随着他这一抓，墨白只感觉到一股吸扯力从玄枭的手中突然爆发。

再接着，他便听到“嗖”、“嗖”几声，几块小石子便飞快地从洞口飞射而来，直奔玄枭右手而去。

面对飞射而来的石子，玄枭又是轻轻一拂，便见几块原本来势汹汹的石子就在他跟前缓缓停了下来，石子静静地飘浮在他手中。

玄枭将飘浮着的石子举到墨白眼前，对他道：“万物皆有气，此气为原气，原气可修。”

“但凡能提炼原气修出元气并操控者，便可称为炼气士，有的地方也叫修元者，这两者实际上是相同的，没有区别，只是叫法上不同。至于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