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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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老人耳边呼呼吹过,把老人的白发、袖袍和衣衫都吹得扬起,耳边几乎全是风声,可老人却分明听到了呜呜的哭声和叹息声,甚至还有逐渐微弱的心跳声。

下一瞬间,老人就降落到地面,双腿弯曲以降低冲击力,再控制自己的肌肉,将冲击力逐渐卸至全身。正是通过如此,才只有脚陷入地里,不然,假使他金身不坏,也要“半身入土”了吧。

不过老人可不会在意这些,现在人命关天,这才是分秒必争的大事。他迈开步伐,脚步飞快,完全看不出这是花甲老人的脚步。

站在门外的亲朋这时也注意到了老人的靠近,眼里瞬间有了光芒,感觉自己看见了希望,之前的悲哀仿佛被老人的现身给抹去了。还没来得及向老人求助,老人自己就大步跨了进去,不过也没有人感觉到什么不悦,毕竟救人要紧。

老人很快就出现在赵大雷的身后,将手按在了他的肩上,老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大雷一见是老人,连忙抓住老人的手眼泪鼻涕都快擦到老人的袖袍上了,道:“大师啊,你来看看罗琪吧,呜呜,她一定会没事的,对吧大师。”

老人也很是直接,道:“她一定会没事的,但我需要你的血。”

赵大雷听罢,连忙起身想要去拿旁边的剪刀,但老人直接抓过他的手臂,用食指在赵大雷的手腕上轻轻一划,立马就有鲜血涌出,旁边的众人看了无不慎得慌,虽然为了生计经常狩猎,看过不少血腥的画面,但看见指甲直接划破经腕还是头一次。

老人再食指一弹,将自己的一滴血融入涌出的血中,食指却没有留下伤口,老人再在罗琪的手上划了一下,鲜血从她的掌心渗出,老人再挥一挥手,赵大雷那边的血像是活了一般向罗琪掌心注去,而罗琪的掌心不再渗出血来,反而将赵大雷的血吸入,两人之间就这样连成了血液桥梁。罗琪原本苍白的面庞开始慢慢有了血色。

看到罗琪的状况好转,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赵大雷一下子破涕为笑,想要起身向老人感谢,众人看到此景,都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危机已经解除了,可老人还是将他按住了,道:“先别急着谢,还有一条人命呢。”说完,他将手悬在罗琪的肚子上方,对啊,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众人又再次屏气凝神,在旁边安静的等待着。

黑云渐渐地在这座小村庄上方聚拢,时不时有紫色的闪电在云间流窜,沉闷的气压不断的向下压迫,秧苗都被压弯了身子,有点显得垂头丧气,抬不起精神。

终于,许久不见人影的孩子总算是有了出来的迹象。开始慢慢的从母亲的肚子里面冒出头来,老头看了一眼接生婆,接生婆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又换了一盆热水,准备好工具在一旁候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出来的部位越来越多,但是赵大雷却有点坚持不住了,开始有些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快晕过去的时候,又很快的提醒自己不能睡,快要倒下的头又树了起来。

老人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大手一挥,那鲜血桥梁就断了开来,食指在弹出两滴血液,分别融入两段血液中,两段血液又随着手指的指挥,一边回到赵大雷的身体里,另一边进入罗琪的身体里,血液一没入各自的伤口,老人又用大拇指在两人的伤口处一抹,伤口迅速愈合,连条疤都没留下。

赵大雷顿时感觉自己来了精神看见老人终止输血了之后,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师,小琪她--”大师回答道:“已经没事了,现在用不到你的血了。”

赵大雷听罢,喜形于色:“太好了,太好了。”又退开两步,想要向老人磕头。老人的五指虚张,赵大雷竟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被定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道:“大师,你这是--”老人道:“我非你父母,也没收你为徒,磕头就算了吧。”“可这救命之恩--”赵大雷还想继续说下去,老人再次打断了他:“你可以拿你的孩子来换。”赵大雷一脸惊愕。老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别人有了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想收你孩子为徒。”赵大雷这次变成了惊讶,这听起来哪里想是要求,这分明就是恩赐啊,有这么一位大师做老师,哪里会有人不同意的呀。“丑话说在前头,我这功法不受人待见,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但我又不想让它失传,你愿意吗?”赵大雷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没事,给你三年的时间考虑,若是考虑好了要让他拜我为师,三岁以后不要给他吃野生的药,六岁的时候再送他上山。”

语罢,孩子也刚好在这时出世,接生婆给他剪了脐带用襁褓给他包好,递到赵大雷的怀里,那孩子不哭也不闹,仿佛刚刚经历生死的不是自己似的,正扑闪着眼珠子,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外面的乌云也是逐渐散开,沉闷的气压逐渐散去,秧苗重新直起身子,显露出精神饱满的样子。

老人收起自己的手,罗琪也在这时刚好醒来,迷糊道:“孩子呢。”大雷见状大喜,母子平安,怎么不让人高兴,赶紧将孩子递了过去,罗琪一见到孩子,挣扎着想要起来,大雷赶紧一只手将罗琪扶起,另一只手将孩子递到她怀里。罗琪见到孩子,竟忍不住留下眼泪:“孩子,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大雷在一旁符合道:“对,对,这是我们的孩子啊。”罗琪抚摸着孩子,一脸的宠溺。

老人见状,也是露出了微笑,调理了一下气息,转身便走,走出门外,看见自己踩在外面的脚印,暗道:“看来还没有退步嘛。”随后,缓慢蹲下,猛地跃起,直直地向那山顶跃去。在飞行的过程中,老人对着赵大雷所在的位置发出自己浑厚的声音:“赵大雷,别忘记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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