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阕》

第450章 人肉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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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绝情让麻蓉姑娘从来就没有选择的可能,可是今天却注定逃不了生与死的抉择。

高举利刃的姑娘在拼命压抑着什么,仍难抑止胸口异乎常态的起伏。曾不止一次幻想与眼前人快活地远走高飞,但那毕竟只是幻想,现实是自己只能为人所用,或许有一天她会被主子带离艳红楼,去到那个自有无数人向往的权贵殿堂,哪怕只是一个奴婢。

而此刻却连看眼前将死之人最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甚至无法肯定手中的利刃真的会扎向冷眼蝠的心脏还是干脆刺入自己的腹中,良久麻蓉姑娘只是紧闭双眼,其声怆然,“你真不该来找死!”

“死不足惜,不能带你走已违背了我当初的诺言,杀手失诺必以命偿,这是规矩。”

杀手的性命注定是卑微的,既然别人的性命想杀便杀犹如草芥,那么自己的命又何尝不可?杀手的情感是可笑的,因为他们从不让自己去同情任何被杀的目标,又怎敢奢求别人垂爱。纵使说话时冷眼蝠的黑眼珠终于可以完全显见,这于他而言实则无异于垂下了那颗杀手所特有的冷傲的头颅,反而意味着杀气的溃散和斗志的消沉。这无疑是在向命运低头。并非无法相信和接受高举利刃对准自己胸膛的竟是蓉儿。如果真要这样死去,他无怨。只要是死在冷血剑或者蓉儿手上,冷眼蝠都无怨!

但和尚不一样,天生一颗悲天悯人之心的皆空少佛不一样。不说上天自有好生之德,就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也会出手。何况还想起在悠云山庄也算和这个人并肩战过狼人,只不过自己现在这副装扮对方没有认出来。

“等一等,可否饶过此人?”

“不可以,他必须得死,你也必须得死。”

微光下看不清三皇子阴暗的面庞有多么自信,但他的回答显然让皆空的请求形同废话。既如此和尚也不多说,忽地游龙步法走起,眨眼间人影闪过,麻蓉姑娘匕首下已不见冷眼蝠,惊愕之余她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她觉得这位神秘公子或许真能救走那个死心眼的冷眼蝙蝠,那样最好,可以让她免于苟且偷生都要痛苦地背负良心的债。

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并不影响和尚游龙步法的施展,哪怕一手提着冷眼蝠,另一只手还可与无为宫的死士们周旋。无为宫的昏暗和那些大柱子正好可以掩护他的身形,如果不想破杀戒又要救走冷眼蝠,也只能暂且放弃寻找蕊儿的初衷。今天皆空算是重新认识了三皇子这个人物,也让他感到寻回蕊儿的愈发艰难,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无为宫的死士们使用的是带刃的铁钩,看起来就像螳臂一般,且叫它镗臂钩吧,另外他们身上还藏有奇形怪状叉刺之类的短兵器。不过皆空的游龙步法已趋移形换影的程度,不说让这些东西都无法施展,就算死士们的功力已近初武极境也根本无法触及到他的身体。

魔鬼一样的游龙步法很少有人见识过,死士们有点晕头转向的同时不免对这位公子瓜目相看,他们心中不禁惊叹,这种步法就算是万军之中取敌将头颅亦是轻便得很。

很快皆空没有让他们“失望”,当风声骤起人影横空,三皇子大叫一声不好,那个他口中的大智巡寺已经一掌当面劈到。

一味的周旋何时才能了结纠缠,所谓擒贼先擒王,皆空盯住了堂上的三皇子。

死士们岂能让主子吃亏,舍命护主就是他们活在无为宫的意义,无数黑影瞬间疯狂扑向堂上宝座。这是不计性命的狂扑,这些争先恐后前赴后继的死士,简直把为主子挨上一掌视为致高荣耀。

他们不愧为接近初武极境的高手,一个个身手快得也是惊人。几乎没有谁落后,在他们舍命一扑的保护下三皇子应该没有挨上那一掌,不知死士们中的哪一位又有此“荣幸”。

转眼堂上人已堆成一座人肉山包,看气势就像是要将和尚活活压死。谁抢先挨了那一掌早已无人顾及,死士心中记挂的是主子的安危。

之所以这么舍命,还因为他们知道主子可是连花拳秀腿都不曾认真学过半点,这个公子一掌的气势只怕还没拍到主子身上,他就早已吓得半死。因此死士们丝毫也没有放松的意思,“人肉山包”墩得愈发紧实了。很难想象接近初武极境的一众高手对付驭气极境的皆空时,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看来他们中很难有人逾越极境的门槛,从而有希望达到金刚不破或者唯快不破的初武极境之顶端。

好在一旁的麻蓉姑娘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她甚至提着灯笼在宝座后面和座底照寻。

主子不见了!

向无为宫的大门外看去,远处残月与艳红楼的光影阑珊中,有个提人的身影如同鸥鹭掠水般飘飘忽忽,并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麻蓉姑娘长舒一口气,回头看一眼死士们用身体堆成的人肉山包,然后上前废力地扒拉起来。

如同扒开墓茔露出了尸骨,三皇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他并没有死但想不通,当那个大智巡寺一掌拍来时明明自己是向后避开的,却不知为何反向前栽倒。显然驭气极境高手出招的刹那,一个花拳绣腿都不曾认真学过的人是无法看明白的。他更不明白为何瞬间死士们不分青红皂白发疯似地扑了上来,似乎有意要将他这个主子压成肉饼。

因为这个,三皇子怒不可遏,在无为宫大喊大叫着要杀人,要杀了那些无用的死士。

……

虽然知道皆空的功力非同寻常,也知道和尚一贯恪守清规戒律,但是如意仍然很是担忧。与白衣悻悻回到常宁寺姑娘就曾一度要回金钱帮去叫人,口口声声说要将艳红楼围个水泄不通,逼他们交出皆空和蕊儿。因为这话是向花翁说的,所以即使并不笃定蕊儿就在艳红楼,她话中还是带上了蕊儿。

“难不成二位姑娘未允进入艳红楼,反倒是小和尚进去了?”

面对花翁这样的提问,无功而返的如意难免脸上过意不去,自然要说一番泄愤和自我安慰也顺带安抚花翁的话,她还不致鲁莽到真的回去叫人。何况花翁也随即劝阻说不妨先等小和尚回来。

这样一来如意整夜坐立不安在常宁寺来回走动,连带上白衣也没睡,不过狼女没有坐立不安和来回走动,反而是坐在床上闭目静修。受和尚感染,她倒是学得无惊无诧。

虽然花翁熬不了夜上床去睡了,但是依然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老人家想念宝贝孙女和天宝,甚至还有“不知尊老”总爱和自己扮嘴的欧清风,也想念无名岛上那些他万般宠爱国色天姿的牡丹花。特别是那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百年杨山白,犹是记得那株稀世纯种的扬山白牡丹,曾被年少的蕊儿挖根入药,差点就死去,也不知岛上那些丫头们照看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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