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眯着眼仔细盯着老头，“药神，我怎么瞅着你有点熟悉？你也是来自修真界？”

“老夫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修真界。”通天药神眼底尽是无奈。

“什么修真界？”夜忘川满头问号，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在打哑谜，为什么他啥也听不懂？

“魔尊非真身重生吧。”通天药神一眼看穿她。

凤九颜有些意外，毕竟老头是乾坤大陆第一个看穿她的人，她也不隐瞒，爽快承认，“不错。这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已经形消神散了。”

“非也。”通天药神反驳了她，“魔尊从未消失过……”

他话说了一半，神态尽显疲倦，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的感觉。

凤九颜惊觉不对劲，从魔尊椅上蹦起，一把拉过老者的手腕去号脉。

刚触碰他皮包骨一样的手，她陡然一惊，下意识掀开他的衣袖。

“魔尊不可！”

通天药神想阻拦，但晚了，她已经看见。

只见他衣袖下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雷印。

凤九颜一眼认出，这是天劫印。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天劫印，药神，你经历了什么？？”

当初创神山巅，一次天劫便让她形神俱灭，而药神身上却布满如此繁重的天劫印，显然不是一次留下的印记，而是遭受过无数次留下的烙印。

通天药神忙不迭地拉下手袖，盖住那些触目惊心的天劫印，淡淡一笑。

“都过去了。”

凤九颜和夜忘川相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老者，受了无数的天劫印，到头来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都过去了，个中滋味，只有老头自己清楚吧。

“老夫时间不多了……”通天药神紧紧凝视着她，眼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魔尊，这一方创神空间，以你现在的肉身无法承载，老夫只能凝成魂戒，你戴上，亦可自由进出随身空间。”

夜忘川疑惑道:“尊者，你方才不是还说灌入九颜体内就行了吗？”

通天药神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看着凤九颜说道:“需得魔尊真身，方可承载这一方随身空间，若是强行灌入，只会自爆。”

凤九颜倒是乐观，“凝成戒指随身带着也不错，只是可惜无法与自己的灵神合一。”

通天药神没说什么，而是双手相结，将整个创神山这一方空间，凝成了一枚戒指。

随着空间的消失，他们仨人回到了光秃秃的洞府中。

通天药神气息越来越弱，拉过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魔尊，保重。”

“保重？通天尊者您老先别走啊！”夜忘川急了，这才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羽皇他……”

话音未落。

通天药神缓缓摊开掌心，露出一颗泛着七彩琉璃光芒的神石来。

“这是？”

“涅槃石。”他解释道:“这是当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后沐浴其神力而成的神石，对羽族人拥有涅槃重生之效。”

凤九颜接过涅槃神石，看了看，“一次性用品？”

夜忘川以为她在嫌弃复活次数少，“一次性也是很厉害的宝物哇！死而复生，这多牛掰！”

“通天尊者，请问这涅槃石还有嘛？”他舔着脸问道，“一颗有一丢丢少。”

通天药神摇头，“就剩下最后一颗了，咳咳……”

凤九颜注意他身体开始呈现半透明状，俨然快要消失的节奏。

“这，这是怎么了？”夜忘川惊慌地去碰他，手指从他肩头穿过去了。

“九颜，药神这是怎么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凤九颜定定地看着快要消散的通天药神，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谢谢。”

通天药神那张苍老的面庞微微怔愣住，浑浊的眼里多了一抹晶莹的光，唇角动了动，说了一句只有她才能听到的话。

“魔尊真身尚在世间……九颜，再见！”

老头整个人溃散如烟，消失在她眼前。

夜忘川懵了，“通天尊者人呢？？？他是不是躲起来了？”

凤九颜叹了口气，“其实，我刚才拉住他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眼前的药神并不是人，他的手，是没有温度的。”

“你是说……”

“没错，这是药神留下的一抹执念神识，真正的药神想必早就死了。”

夜忘川闻言大吃一惊，“真不愧是我的偶像，就算死了，也能留下如此强大的执念神识，这要是还活着，那得多厉害！”

凤九颜沉默着，满脑子都是药神临走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魔尊真身尚在世间？

还有他最后唤自己名字时，她为什么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感觉？

不等她想明白，夜忘川便拉着她往外跑，“快拿涅槃石去救羽皇！”

“好。”

凤九颜回过神，看着手里的泛着七彩华光的涅槃石，紧紧握起。

两人刚从山洞出来，正好碰见白玲珑。

“玲珑太子，已经找到办法救你父皇了。”夜忘川高兴道:“走，去救你父皇！”

白玲珑激动得不行，“你们找到通天长老了？他老人家在哪？”

“说来话长，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白玲珑驾驭着冰鸾，夜忘川非要跟着她坐小丑八怪身上，凤九颜没拒绝，因为她知道，夜扒皮满肚子疑惑要问。

果不其然，才刚飞起，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九颜，你和通天尊者聊的那些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他会叫你魔尊？”

此话一出，身下的小丑八怪突然浑身一震，差点飞偏撞在山上。

“你觉得呢？”凤九颜笑眯眯地把问题抛回去。

夜忘川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从你们的谈话中可以知道，你以前一定是一位超级厉害的大人物，可我所熟知的凤九颜，是个嚣张跋扈，胸无点墨的草包，所以只有一个原因，你不是凤九颜。”

“哦？”她微微挑眉，“继续说。”

“我曾读过一本禁书，其中记载有一种禁咒，可令死去人以元神重生的方式，附身在活人身上，意识取代主意识，便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