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文人气节

“艾克曼大人，我不认为屠光这里的人类就可以在这个位面建立至高神的信仰，必须立即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屠杀行为。”艾克曼很不满意道。

“噢，不不不，泰瑞尔大人，教皇陛下有令，必须消灭一切质疑至高神的人类，你看看这里的人类都信仰些什么东西，有什么长生天，有如来，有三清道尊，唔，还有尤迪大神，反正没有信仰至高神的，所以，必须清洗。”艾克曼脸上表情虽然尊敬，可语气却似乎是命令式的。

泰瑞尔原本是神之国度强大的十二翼天使，最接近至高神的存在，几乎可以仰望至高神的神体。但是一旦选择降临，实力便下降得厉害，只有四翼天使的实力，可就算是四翼天使，在人类世界也是顶尖的存在，泰瑞尔强忍着怒气却不便发作。

因为降临时，至高神下令所有降临天使必须听命于人类的教皇，消灭一切敢于亵渎至高神的异教徒。对于至高神而言，强大的十二翼天使有很多，而教皇只有一个。艾克曼由于在奥克兰帝国平叛有功，被赋予了下一任教皇的使命，即便是尊贵的降临天使也必须听命于艾克曼。

可按照泰瑞尔的审美标准，那肥猪一般的艾克曼显然不是至高神在人类世界代言人的最好人选。

“那是因为至高神的光辉没有普照这里，也不能全部屠杀，或许我们可以改变他们的信仰。”泰瑞尔想了想道。

“不不不，泰瑞尔大人，我想您并没有理解至高神的旨意，神迹显示，所有异教徒都必须得到毁灭，难道尊敬的天使大人，您在质疑伟大的至高神的智慧？”艾克曼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这一顶帽子扣得太大了，即便是大天使，在神之国度也只能笼罩在神的光辉下，如果有任何违背，对于伟大的至高神，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任何天使灰飞烟灭。

泰瑞尔面带怒色，对于人类的无耻泰瑞尔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双眼中射出如同实质般的光芒，而艾克曼对于泰瑞尔的怒火似乎毫不在意，与身躯是自己十倍的大天使对视不弱下风。

“泰瑞尔大人，我们所有的力量都是来自于伟大的至高神，如果您觉得至高神的旨意有问题，我可以让阿尔伯特（教皇）陛下给我换一位天使队长。”艾克曼对着泰瑞尔冷冷道。

“不必了。”泰瑞尔头也不回的转过身，眨眼之间消失在天际。

奥古斯都站在艾克曼身后，对于艾克曼大人的权威又有了新的认识，只听艾克曼似乎在喃喃自语道：“这个位面上的人类如此弱小，至高神想必也是不屑一顾的。不过这里土地肥沃，矿产丰富，征服这里的人类之后，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一个帝国，而这里的人类应该是我们伟大子民的奴隶。”

“建立一个帝国？”奥古斯都看着艾克曼略带鼓励的眼神，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烧，马上半跪道：“艾克曼大人，属下愿誓死效忠。”

“明天，我们开始征服这片大陆。”艾克曼露出神圣般的微笑，待奥古斯都离开后，艾克曼脸色变了变，一丝狰狞的冷笑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恐怖。

农历二月十一的清晨，项阳躺在指挥中心的沙发里，被一阵嘈杂声给惊醒。

参谋士子们忙碌了一夜，通过各种渠道和设备收集信息，项阳就等在这里，时刻关注教廷大军最新的情报。

项阳利用一年多时间将通讯网络遍布到各地城镇，除了可以互通消息之外，在每个城池的关键部位都安装了监控设备，通过光纤数据通道，让指挥中心可以实时掌握各地的情况。原本只是为了防止内乱的措施，在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处。

距离辽宁府最近的是化州，安装在化州城墙上的十余套监控系统全部开启，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其中一个监控到的画面。

化州城外是一片平原，朝霞刚刚在地平面上升起的时候，忽然地坪满上出现一道滚滚烟尘，烟尘中，是一大片的骑兵，扯天连地，不见头尾，像是一道巨浪，直从天边压了过来。而在远方的空中，几个闪烁着白光的光点悬浮在大军的上空，那是来自神之国度的天使。

项阳站在指挥大厅里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但是项阳从其它监控屏幕上，看到了一对对的守城官兵，手持兵刃，在微风中挺立笔直，直面那无穷无尽的敌军。

看到项阳醒了，元伯君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上前施礼道：“王爷，您醒了。”

“元参谋，化州城怎么还有这么多兵，不是下令全部撤退？”项阳言语中已经带上了责备，敌军来势凶猛，百万大军，如同滔天巨浪，这座弹丸小城会被巨浪拍成粉碎。

元伯君却不分辨，反有些赞叹道：“这化州城的知州和府兵乃真好男儿也。”

有士子道：“元参谋，化州城知州袁铭请求与王爷通话。”

“接过来。”项阳令道，这些化州城的府兵大多是契丹人，能在如潮般的敌军面前不露惧色，已经具备了一支精兵的基本条件，正是因为如此，白白送死让项阳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气。

几分钟后，监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官员，峨冠博带，面容清濯且又棱角分明，脸色淡然，清晨的微风中，官袍随风轻轻飘扬。

“下官袁铭，拜见王爷。”袁铭对着项阳施礼道。

“袁大人，你可曾收到本王的命令。”项阳站在通讯系统前沉声问道。

袁铭垂首回道：“大人，昨夜收到王爷军令后，已经组织了全城百姓的撤离。”

“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士兵留在这里？你以为这化州城能挡住敌军脚步？”项阳喝斥道。

“不能。”袁铭回答得倒也干脆，然后抬起头来：“王爷，下官乃嘉佑三年同进士出身，深受皇恩。如今大敌入侵，下官有守土之责，朝廷养士百年，正是我等用命之时，王爷之令，请恕下官不能遵从。”

“袁大人，白白送死，非大丈夫所为。当留待有用之身，再与敌军周旋。”看着袁铭正气凛然，视死如归的神情，项阳的火气不由下去了大半。

“非也，王爷。我化州城虽小，仍有十万百姓。王爷昨夜所传军情，令我等得知敌军凶残至极。城中百姓，多有老弱妇孺，行动迟缓，若是无人阻挡，敌军将长驱直入，死的就不光是我等三千府兵。王爷，敌军势大，且战力未知，我等一战虽无幸理，王爷至少可知晓敌情，早作谋断。为了我大宋江山，亿万百姓，我等虽死无憾。”袁铭深深一礼，袁铭虽是一介文人，可刹那间流露出来的刚烈气势，竟不弱于百战名将。

这就是有宋一朝，至始至终都存在的文人气节，大义之前，视死如归，哪怕原本的历史上奸臣祸乱，最后崖山之巅，十万士子跳海也不愿降伏。

项阳原先的火气早已丢到爪洼国外，不是不知道留部分军队以送死的方式阻挡教廷大军是个最好的选择，但是项阳是从现代过来的人，骨子里还是现代人的思想。有战争就必然存在伤亡，但是让他下令手下去送死，去打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他还是做不到。

“袁大人。”项阳对着袁铭一施礼，袁铭连忙闪开，口称不敢。

“但凡守城将士，无论契丹一族，还是汉人一族，此战过后，当进英烈祠受万世香火。”项阳正色说道，但是心里不由暗骂自己的无耻，他妈的死人才进英烈祠呢。

可袁铭一听此言，却满脸兴奋之色，马上传王爷的令下去，从监控屏幕里，项阳看到了城墙上的守兵居然一阵欢呼，视那汹涌而来的敌军如同无物一般。

项阳看出来了，这袁铭是标准的儒家弟子，这儒家治世，还真有一套本事。这才两年时间，袁铭已经将原本桀骜不驯的契丹人培养出了对大宋的一片铁血丹心，身死事小，名声最大。入享英烈祠，无疑是对他们名声最佳的褒奖，子孙后代，于有荣焉。

袁铭拜别王爷，组织这数千士兵，准备进行守城作战。

“文参谋，马上去把那些法师请几个过来。”项阳令道，既然袁大人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想要称称这些异界大军的斤两，那就不能浪费这次机会，尽可能的收集更多的情报。

辽国覆灭，这些北方的城镇归入大宋疆域还不到两年时间，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高的城墙上面按照城墙的建造标准，有敌楼、望楼、箭楼、女墙等，城墙上摆放了许许多多的擂石、滚木、床弩，几口大锅给支了起来，一锅锅的沸油冒着白烟。

这些想必都是出自那位袁大人的手笔，这宋人有史以来，都是野战不行，守城牛b的。

除了这些传统的兵器之外，还有一些火炮。当然不是从二十一世纪带回来的那种先进火炮，而是项阳将技术带到大宋，由朝廷工部兵器司秘密研制并装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