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辈子没这样被女人盯着。

此时他被绑在椅子上，嘴被术法封住，讲不出话，哼哼唧唧的，涨得脸色通红。

蓝霈吃了一口甜筒压惊，不太淡定的说：“姐姐，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吧……”

蓝霏却异常认真的说道：“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外面，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气息波动，我怀疑……”

蓝霏说着眯起了眼睛。

战一柔忽然指着躺在床上的萧潜：“他要醒了。”

萧潜仿佛是为了附和战一柔的话一样，睫毛颤动间，忽然坐起。

我是谁……我在那？

这三个女的是谁？

她们怎么会在这？

“嗯？老张？”萧潜视线内出现一个身影，思绪也渐渐清醒。

“你怎么会被绑着？”

“老张！”萧潜这下彻底醒了，腾的起来，体内骨骼吱嘎作响。

“嘶—”萧潜顿时疼的倒吸几口凉气。

“什么情况？疼死我了。”

“喂，你们先给老张松开呀！这是做什么？”

…………

蓝霏站在门外兰博基尼边上，手插着腰背对着小卖部。

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误会人家就算了，还给人绑上了，这要是传出去……

蓝霏忽然生出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战一柔的内心戏一点也不比蓝霏差。

吼吼，出糗了吧，

出大糗了吧。

萧潜的眉毛止不住的跳，总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像有大事要发生。

蓝霈自顾自的吃着甜筒，对外界的变化充耳不闻。

老张则是耷拉着脑袋，情绪有些低落。

他没有一见到萧潜就直呼：“挖草！老萧你变年轻了。”这样的话，因为他总感觉这样的事儿他经历过一次。

“老张！”萧潜开口了，声音显得低沉。

“嗯！”

“我见到春雨了！”

老张突然瞳孔微缩，怔了一下。

良久，他才开口又答了一句：“嗯！”

没有太过激动的言辞，只有时间消磨剩下的冷静。

萧潜却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腾空了里屋，只留下老张一个人。

张春雨被放出来了，悬在老张头顶。

老张看不见，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下降了。

张春雨浑浑噩噩，没有理智。

可老张却觉得有什么熟悉的感觉蔓延在心头。

“春雨！”他试着轻声呼喊。

无人应答。

老张坐在桌边，用手沾着杯子里的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笑脸。

两眼弯弯，嘴角上扬。

突然，悬在半空的张春雨恢复了一丝神智。

老张自嘲的笑了笑，自顾自的说着：

“还记得吗春雨？那时候店里来的每一位客人，你都会送给他们你亲手画的笑脸，你说这能带给人好运。”

“其实哪有什么好运，你只不是过是想用这个换哥哥姐姐们手里的零嘴儿，怕被我发现，才出此下策。”

“你打小就聪明，旁人都说你是读书的种子，我固执硬要逼你去村里吹哥家学唢呐！”

“还记得么？你打坏了人家玻璃，人家把你送回来说不收你这样的徒弟，我当时暴揍了你一顿。”

“可是啊，现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连个念想也没有了……”

声音到这里，几度哽咽。

……

萧潜不知道老张说了多少句话，留了多少滴眼泪，萧潜只知道自己一盒烟抽完的时候，屋子里还有声音。

忽然之间，有点想念那个人了……

……

老张最后出来的时候是弓着腰的，他的身形明显比以前佝偻了几分。

萧潜没有提张春雨的事，他觉得亡者已逝，再提反而旧伤新疤。

他们在同一个屋子待一会，彼此看不见对方，却能交心的倾听对方的声音。

这便足够了。

伤感，停留在昨天，是悲愤；

停留在今天，是悔恨……

……

通城，繁华巷。解铃人据点。

萧潜：“所以…张春雨是不可能入轮回了？”

“还有一个办法”战一柔说到此处，买了个关子。

“什么办法？”

“偷渡！”战一柔缓缓吐出两个字，随后补充道：“偷渡是在规则的漏洞下操作的，难度极大。”

萧潜皱了皱眉。

战一柔又继续说道：“我道行太浅，做不到，除非我师父出马！”

“不过……”

萧潜急忙催促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估计我师父会直接打散他！”战一柔冷不丁的冒了这么一句。

萧潜心中燃起的希望又灭了。

“还有一条路……”战一柔眯眼看了他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路？”

“当我徒弟，回头我找我师父替你说情！”

“这……恐怕”

“不行！”蓝霏却是打断道：“他先来的是我解铃人组织，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切”战一柔不屑的撇撇嘴，她才不会告诉别人收徒弟是因为觉得有排场。

“你要的话给你啦！反正又不是很重要。”说完战一柔拎着个棍子走出去了。

蓝霏目送着战一柔走出去，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萧潜，那眼神仿佛再说。

“怎么有种收了个废物的感觉！”

萧潜心里毛毛的。

“你礼貌吗？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