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本纪之云初上》

第十四章:灵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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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徐徐的吹着,这草的香味,这花瓣······明乾知道自己又是进入了这幻境里,这里是他没有与别人谈论过的秘密基地。

“最近这里的风似乎有些大。”明乾望着越发靠近的茧,只见织就那茧的缕缕光纤被风扬着,线的端头像是断了风筝的线,似乎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安,之后什么也不理会的躺在草皮上,低声说道:“这里可真安静啊·····连个说话的鬼影子都没有”扭过头,看着停靠在那草尖上缠绵翩飞的两只蝴蝶,大吼道:“好无聊啊!”

近日,老太太、老太爷最近身体越发不利索,也拗不过家里人劝,便开始搬到了山下靠近省道的新街,那只老太爷从小养到大的老猫也被迫离开了故居。

“这猫这几天见着都没什么精神啊。”明乾趁着实习还未开始的几天假,回趟老家帮忙搬了些东西,小叔叫了辆搬家公司的车,东西都塞上去后,双手举着老狸猫的腋下,胖弟弟倒也没小时候胖了,显得越发结实,走了过来伸出指头,对这猫挑逗道。

只见这猫倒也傲娇,把头扭了过去,一副不理会的姿态。

“你没看到老太爷、老太太那不高兴的样,这猫啊,也这样,打小习惯了这老木房子,年纪这么大了,突然换了新居,倒也不习惯了,自然不开心。”明乾晃了晃这猫,接着挑逗道:“阿花,是不是呀。”

说罢,那猫从明乾的怀里挣脱,跑到不远处招呼司机大叔的老太爷脚跟子处,蹭了蹭。

伴着大巴的一声长笛,夕阳也已西下。

“果然是没有山上那种幽静,多了一分热闹。”明乾站在院里望着来往车辆感慨道。

这时,老太爷从老房子方向的路口走了出来,弓着个背,沿着公路边走了过来,明乾远远望过去,挥了挥手。

“爷爷是落了什么东西在老房子了吗?”待老太爷走近,明乾好奇的问了问。

“回去给那猫弄一点小鱼干。”老太爷背着双手毫不掩饰地说道。

“猫?他不是在······”明乾这才意识到,这猫一下午都没见着影,随即改口说道:“这么远的路,它怎么找回去的。”

“这猫阿,也跟人一样,叶落归根,不强求,不强求。”随着公路上的大巴长笛,老太爷扫了眼这两层高的楼房便向里走去。

呆在老家这段日子里,老太爷每天一早便带着些鱼干到老木房里,给那猫换些吃的,回来便念叨着说:“那房里没了人,也不见那只猫,倒是每天上去,那碗里边都是空的,一干二净······。”

这天下着些阴雨,老太爷腿脚不便,明乾便替老太爷回了一趟山,到老木房里给那猫换些吃的。

青瓦老木房还是那木房,只是才几天没人住,院子里一些墙角处便长了些杂草,但不高。院子中央那颗老银杏树倒是还健壮,茂盛地舒展着枝叶。

明乾到了屋檐下,关上了伞,虽说雨不大,倒也在青瓦屋檐的滴水檐上滴落着水珠,这是城镇里看不到的景色。

抖了抖伞上的水珠子便在屋檐下立着放在一边,只见大门上的贴着的门神,过了小半年还这么富有色彩。大门是从里给扣上了的,不过偏门倒是从外边扣了一把锁。

打开锁,步入里头,空荡荡一片,明乾还依稀记得这放了那些东西,那放了那些东西,大门是敞开着的,阳光从外边洒向里头,木房子的味道,很好问,而这时,却只有大门紧闭,充斥着淡淡的腐败味。

“这房子没了人气,就不像是房子了。”

明乾穿过厢房,步入到原是全家一起吃饭的房间,一幕幕热闹的场景浮现眼前,而如今,阳光似乎也透不过窗户射进里头,空荡荡的房屋,只剩下那柱子底下一猫碗。

不仔细一看,两只花猫在舔食着猫碗里的鱼干,见有人过来便四散开来,远远的观望,明乾还以为是阿花,自家的那只老猫,仔细一看,原来是不知谁家的花猫,或是哪里来的野猫,这般认生,不敢靠近。

明乾赶了赶那两只不知哪来的野猫,赶到猫碗前,略有些失望,看着快被舔干净了的的碗,这才明白,老太爷日复一日的过来给阿花送的那些吃的,并不是它在舔食,而是不知哪来的野猫在吃。

“阿花······”明乾尝试着呼喊着,虽说那猫比较懒惰,老在屋子里的一角猫着,可每次敲打着碗,叫唤着它的名字,它都会立马出现在视野内,然而,这次并没有······

呼唤着,找寻着,并没有见着它的身影,正当明乾快要放弃时,只见它在一柱脚安静的躺着。

“阿花······”它一动不动,明乾有些疑惑,轻声叫唤道,可它还是一动不动。

明乾走近,随手拾起一支小树枝,戳了戳。

“小子!放下你的臭手!”

明乾大惊,只听见屋子里一声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转过身,竟是那只老猫,只见它四脚站立在眼前,没了此前老态龙钟的样,周身散发着微弱的光,倒是显得神采奕奕,气宇不凡。

“你是······,阿花?这这这,那这边躺着的是······”明乾还没缓过神,吞吞吐吐的道。

“别叫那个名字。”

“阿花是公的?”

“蠢货,别叫那个名字,我是公母你难道分不清吗?”

“阿花你会说话?话说······怎么这副样子”

那猫一脸无奈的样,说道:”来不及解释,跟我来。“说罢,便一个劲跳向明乾,瞬时间,明乾只觉身子轻飘飘,手中的树枝不自觉滑落在地,一时间,竟像是第三人的眼光看到自己的身躯······他已然灵魂出窍!

就在灵魂将要脱离身躯的瞬间,已身在自己梦中常常到来的幻境,树依旧结满了花,风依旧带着自然的芳香吹拂着,茧还是那个茧,远远的观望着,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我现在只是一副灵体的姿态,很是脆弱,呆在那个世界,要不了多久便会烟消云散,还好等来了你。”阿花轻手轻脚绕着明乾脚跟说道。

明乾自小接触看到过一些觉得不像是现实世界里的东西,自然也就适应得快,仔细打量了下这老猫,除了身躯散发着微弱的光之外,不开口说话便和普通的猫无半分差别。

“阿花,你这是死了吗?”明乾略有疑惑却又带些肯定的猜测道。

“没错,我是死了,倒也算是寿终正寝。”

明乾一边听着一边环顾四周,又疑惑的问道:“这个地方,是你带我进来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幻境的,就连我自己也只能在梦里进入这个世界,还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个世间存在一种灵气,乃是合天地造化的一种能量体,只是这种能量体人类感受比较微弱,猫本就是一种能通灵的物种,自然能感受到人类通常感受不到的自然力。”

正当明乾尝试理解阿花所说的内容时,只见它慢步到明乾跟前,继续解释道:“你还记得那小藤球吗?”

“那颗珠子?”

“那颗珠子里蕴含了无穷无尽的这股能量,通常世间具有生命的生物在身躯死亡之际,体内的意识也会随灵气的消散而消散,而我之所以能保持这副模样,全是因为你常带身上的那颗珠子。”

“你的意思是你吸收了那颗珠子里的灵气?”

“你还不算太笨,不过也不全是这样,我也不懂这夺天地造化的法门,或许只是接触得多了,自然而然沾了些灵气。”

“我······那颗珠子本就是别人的,我把它还了回去。”明乾略有些遗憾说道。

“不碍事,你说的这个幻境本身就充满了那股自然之力。”阿花转过身,望着这幻境里远处的山,远处的湖,说道。

“这?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明乾再次疑惑的问道。

“在你小时候一个夜晚,我见老木房后边不远的番薯窑洞旁有些光亮,很是好奇,便跟了过来,那时我虽不懂那光亮背后究竟是什么,但已隐约看到这个地界,后来才明白,这是一个结界,一个连通现实与幻境的结界。”

“结界?”明乾似懂非懂的问道。

“没错,是结界,但即使我灵力再强,终究进不来,也触碰不了这幻境的大门,后来我才发现,这里,和你关系密切,你还记得早些年李家那个农妇吗?”

“记得,那是我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

“没错,那农妇便是死在了这结界较为薄弱的地方,怨念化作灵体,影响到了你的心境,她怎么死的,或许你不难知道。”

“我看到了她死亡时的幻象。”

“可你什么也没有做,胆小鬼······也罢,这里伴随着你的成长,结界越发牢固,也就对于现实世界的表露也越发微弱,所以,我只能以自己还是灵体状态的时候,通过你的身体作为媒介,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进来。”

说罢,老猫见明乾一脸疑惑,像是在努力消化这些东西的表情,吼道:“小子,我也有太多不明白的东西,不过我得在你这借住一段时间。”

“借住?你可以留在这吗?我醒了之后,你会不会就不在了······明乾扭过头,突然看见这花树,这茧,便突然明白了似的继续说道:“你应该不会不在······你需要吃的吗?”

“不需要。”

“在这没吃的没喝的,万一你需要怎么办······”

“都说了,不需要!”老猫有些不耐烦。

“喝的?我好像不记得那边有条河。”明乾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看起来还不是很稳定······”老猫似乎是在解释道。

“不知道那湖里有没有鱼······”明乾一脸天真地思考道,而老猫在一旁愈发的不耐烦。

“话说······我怎么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呢?”明乾正儿八经的问道。

“倒是问了一个好问题······我并不知道。”老猫一脸严肃的回答道,一脸期待的明乾倒是瞬间失望了一脸。

“以前你怎么进来的姑且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出去的。”老猫经验地反问道。

“躺在这草地上,也睡一觉,醒来就躺在床上了。”

“那你就好好躺着,我现在也需要安静。”老猫仍旧一脸严肃。

这时的明乾也收了性子低声说道:“抱歉,阿花,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就只是我一个人,从来没人和我在这说过话,更没有说过这些事情,还有,更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居然是只猫,所以有些兴奋。”

老猫望着坐下并半撑着身子的明乾,没有发话,这时明乾趟了下去,言道:”这感觉真好······我会给你带小鱼干的。”说罢,没多久便睡了过去,大概是要进入这样的异世界空间,本身就是耗费精神力的事情。

“那东西······我并不是很喜欢吃。”老猫望着渐渐消散的明乾身躯,低声道。

伴着公路上大巴的长笛声,雨也渐渐停下,落幕时分里,夕阳透过云层,赶上了最后一趟,映出了道道彩虹。

“那猫吃干净了碗里的鱼干没。”爷爷站在屋子里的门框处,朝着到了院里的明乾问道。

“吃了,吃的干干净净的。”明乾收了伞,望着彩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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