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开始介绍第一块：“辛勤劳作的人们享受着天地之间的馈赠······”

只见那投影随着他的话语，变成每一块石板附带着相应的研究资料单独切换，转眼已介绍到第九块：“前七块石板大多描绘的是一些那个时候、那个世界的人民农耕渔猎姿态，而第八块开始，在我们看来就似乎有些非同寻常。”

随着他的切换，投影出现的是一些石板碎片，以及碎片拼凑之后的完整形态，还有一些研究成果资料，而那完整的石板映入眼帘的是一些怪异风格：牛首人身的壮汉与人们争抢猎物······长有双翅的人在祭祀，不知是面相怪异，还是戴着面具的人绕着火堆起舞······等等。

只听那老头继续讲述道：“这描绘的是不同种族的人们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而下一块更加怪异。”

切到下一个投影时，映出来的是一个个长有獠牙，莫名狰狞的怪物。

“可怖之人，是为魔神，这是第九块所讲述的内容，下一块则是描绘了各个种族，部落间的战争—混乱由此开始，不知终结。”

那老头切换到第十块，描述着，紧接着划到第十一块：“风起之时，洪水翻涌，天火燎原······这里，描绘了个大灾变的时代，前边这些东西在坐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我就简单说一下，但之后的第十二块大部分人没接触过，和前边几块都不太一样。”

说着，他把投影切换到了最后一块，说道：“苏醒时，毁灭日，救赎，唯有祈祷，借上天之力，带来重生，这是第十二块的内容，石板的刻画和前边一样，都表现得很细致，像是出自同一个巫官之手，或是说出自同一种工艺。”

只见众人在幽幽的蓝光之下，皆是对这副生动、形象、细致的版画感到吃惊。

而那老头接着把整个故事连起来，大概就是描述说，当时的世界本是一片祥和，农耕渔猎的生活倒也自得，而世间之下并不只有人类这一族，有的长相怪异，有的和人类互通有无，有的与人类偶有争执······

有一天，面目更加可怖的种群出现，他们好战！狰狞！所到之处令人畏惧，人们把他们称之为魔神，这时候，天地之间也发生了很多自然灾害，最为强大的魔神将要苏醒时，便是人类的毁灭日，幸存的人们为了救赎，洗净自己的罪孽，那就只有祈求上苍，让上苍带着神秘的力量而来，为这个世界带来重生······

“之前所说第十二块石板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此······”说着，投影切换到了石板的另一种形态，即，原先平整的石块出现了一个小孔洞，旁边还附上那藤球珠子的扫描图像。

“这个孔洞不同寻常，透过它看不到孔洞的另一边，也就是说，看到的不是这个世界！同样，意外得到的这颗珠子，也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外表的藤曼紧紧缠绕，没有一点缝隙，一种是外表的藤曼有一定程度的舒展，直径变得稍大，透过缝隙，看到的光景也和石板孔洞看到的世界一样·····”

“那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难道和当初拼凑石板碎片时出现的恐怖世界一个样吗？”一个急性子军官发话问道。

“这个······这块石板到我们手上时就已是现在的形态，而那颗珠子也是，怕是看到这景色的，在座只有韩教授了吧······”

“透过石板孔洞，里边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其余什么也没有，很温柔，藤曼珠子也是如此，而那藤曼，就好似······从那个世界里长出来一般······”韩教授陷入回忆低声应答道。

“根据韩教授的观察推论，这珠子恐怕是那是石板的钥匙，每月潮汐力最强的时候，两个东西放到一块，会产生一股不同寻常的能量场，这也侧面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研究推论，这第十二块石板极有可能是打开神秘力量的钥匙。”那老头接过话，说道。

之后投影把石板切换到了一台粒子缠绕形状的机器3D图像，未来科技感十足，说道：“各位，从我们看到这些神迹，到‘关于神迹力量’的猜想，用了10年，之后研究、收集石板以及石板背后的力量，我们又用了15年，将‘神迹力量’的猜想化作‘粒子力量’的构想，这期间，有的同志牺牲成了烈士，但5年后的我们，终于在前辈们未走完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也是整个天问计划的一大步！”

那老头顿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它眼里有光······但莫宗并不为所动，大概没有经历过那些前辈们的光辉岁月，也就体会不到这样的心境。

何况自己本就对这个研究，甚至国家通过这个研究在计划着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石板里的故事确实有够平平无奇，与一般上古神话故事框架无二，不过自己这么一听，反倒对自己一直经历的这些个神秘力量越发感到有兴趣，天雷的秘密······或许就在这！

“这机器，叫粒子增幅储存器，我们在石板散发的能量场里检测出的强大粒子碰撞，这些粒子附着在石板上，尘封万年后得以释放，还原了当时石板所经历的一切······”

“听名字······你是说，这东西就能在那个东西释放的瞬间捕捉并储存到？”那急性子的军官疑惑道。

“没错，大家是否还记得那个场景里，云层里射出的白光······”那老头问道。

“那个能轻易摧毁世间万物的白光？”军官里头有一人低声答道。

“是的，下个月十六日是近百年来潮汐力最强的一次，我们有石板，有钥匙，有这台机器，我们就能在那个再次被释放出来的白光里捕捉到高速碰撞的粒子，假以时日，我们不需要再研究粒子加速器，不需要核武器······因为，这就是人类的终极武器！”那老头激动的说道。

“太好了······”在座一些激进分子忍不住相互庆贺道。

莫宗听罢，倒也大致明白了这个研究的目的，这个军事基地存在的意义，也明白了韩教授嘴里所说的，当初叶叔叔离开这的原因，大概······留下来的，除了一心报国的，也就一些激进份子了。

“从现在起，天问计划进行第三阶段，国防力量的新武器正式以‘天谴’之名写入计划······李副官，下面宣布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林上校趁着气氛宣布道。

“是！”

会议之后······出来已是月明星稀的傍晚，莫宗倚靠天台，深呼吸着一口气，观望着周遭的一切。

十几层高的建筑物中规中矩，倒是依附一旁的圆形穹顶建筑物显得很亮眼，建筑通体的白色在这明亮的月色中越发显得特殊，周边都是森林，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一枚蛋！

“嘿，小子，你在这啊？找你半天了，有人看到你朝这边走。”一个年轻小伙走了过来，像是熟人般的对着莫宗打招呼，要不是四下并无其他人，还以为是他认错了人。

“你是……”

“我叫宋子萧，刚才开会时候见过你。”

“抱歉……我并没有印象。”

“哟，说话还真直白，我见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这里之前都是老一辈的人，见着年龄相仿的人，自然多了些亲切，来认识认识，打个招呼，以后也好有个照应。”他笑着说道，轻挑中带着丝稳重。

“看来我也没理由说要拒绝呢……”莫宗伸出手，说道：“我叫莫宗，韩教授的副手，很高兴认识你。”

“我知道，注意你们俩好久了，会上交头接耳，会后有说有笑的，挺让人羡慕。”那人倚靠天台上的扶手低声说道。

“嗯？”莫宗不知是听不清，还是不明白，自己与韩老头平日里就这样，或许自己早已习惯他那疯疯癫癫的样。

“下面那个建筑是不是挺像一枚蛋？”宋子萧莫名其妙地问道。

“是挺像的。”

“这里啊，对外宣称是个高新技术产业园。”

“嗯，这个知道，保密协议里有提到……宋大哥来这多久了？”

“也就不到两年，搞物理的，跟着张研究长，也就做个帮手，打打下手。”

那人说着，转过身来，继续问道：“第十二块石板是你们弄到的？你对这些石板的故事或者……力量有什么看法？”

“这……”

“没事，就闲聊。”

“若真的第十二块石板就是最后一块，他们向上天祈求到的神秘力量真的给他们带来了重生吗？那力量，毁天灭地，说不定加速了他们的灭亡也不一定。”

“还真是很理智的观点嘛。”

“瞎说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不也等同于像上天祈求这种力量吗？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那你还留在这的理由是什么。”

“嗯……我们只研究历史，只想搞清楚每一件文物背后的故事，不谈武器。”莫宗冷笑道。

“哈哈哈，锅倒是推得干净······不过，其实你这个说法，他们都知道，毕竟，不论那些人拥有怎样的文明科技，终究都是在这个世界被抹了去，不管是自然灾害，还是战争······不过这些都是猜想，现如今，这个力量如果能被掌握，不仅仅是光学武器能有突破，量子力学也能向前迈一大步······不管对谁来说，无疑都是种诱惑！”

莫宗没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森林，良久，低声答道：“无知一点，难道不好吗？”

“喂……”这时，听到天台入口的地方传来一声吆喝，是韩老头在唤他回去。

“大概宿舍安排好了，我得回去了，回见。”

“回见。”宋子萧望着莫宗离开的背影，转身望向那蛋状建筑，邪魅地冷笑了一声。

入了夏的南方乡村，夜晚总是伴着蛙鸣入睡，这才搬到省道边上，却没了这声音，多了几分鸣笛声，住了几天，听着听着，倒也习惯了。

明乾特地到干货市场上买了份新鲜鱼干，包装袋裹了裹，压了压，放在枕头边上，倒头便睡。

“这的风……果然还是比外边的凉快。”明乾幻境中醒过来，睁眼看到的便是蓝蓝的天空，几朵云彩漂浮在上边，光很温柔，不怎么刺眼，微风伴着草香袭来。

“喂……阿花，在哪呢……”明乾手中拎着鱼干，草地里寻着那只灵猫。

“喂，小子！别再叫那个名字！”那只猫四脚站立在不远处裸露出来的石头上，向下俯视着明乾，比以前，多了分威严，像是这片天地的守护圣兽。

“看，给你带了新鲜的鱼干。”明乾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指着袋子里的鱼干说道。

“我并不喜欢那东西，现在的我更不需要了。”说着，正巧一只蓝色，很是好看的蝴蝶从它眼前飘过，说时迟，那时快，那猫扑了过去。

“说到底，你还是只猫。”明乾半撑着身子坐在草地上，打趣道。

那猫也是收了性子，又变得一脸庄严了起来，说道：“咳……我在这观察了几日，这的白天，和夜晚差不多一样长，白天没有太阳，却有着光，夜晚不见月亮，却有星星，这有风，有花草树木，一些蝴蝶，蜜蜂，那边的池塘还有些没见过的鱼……奇怪，真是奇怪”

“这倒也不是我想进来就能随心所欲进来的，好像还得看机缘，来不过一会，便醒了过去，所以倒也没好好观察这，思考那的。”

“更奇怪的是那个茧，有时候好像离我很远，有时候当我以为靠近了些时，走近一看，他又好像没移动过的离我很远。”老猫望着远处那茧，沉思道。

“嗯，连我自己也靠近不了那东西。”

“看似这无边无际，但我以这棵花树为中心，尝试着往其他方向走去，走着走着，还是走到了这棵花树前······”

“您老人家不好好养养身体，操这心干嘛，好奇心害死……”明乾转过脸看着这老猫，转了话道：“我好奇心早就被磨没了，这天地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难道真得一件件去研究透彻了才算是不枉此生了吗？”

“小小年纪，就这般怠惰。”

“这不是怠惰，做自己该做的事，悠然地喝喝茶，赏赏花，这叫享受生命，看那，那花树底下，我就想弄个茶几，砌个几壶茶赏赏这景色。”

“哼，年纪轻轻就有这样老人家的心性……倒是有件正事得告诉你。”那老猫突然威严了神色说道。

“什么事？”

“这幻境里，并不是很稳定，就如同这远处的山，会随着你的心境在律动，时而山峦颠倒，狂风大作，大地颤抖······”

“有时候感受得到，大概是这里受我的心绪所影响，我需要怎么做？控制情绪就行了吗？”

“不，虽说不明白为什么这幻境和你密切相关，但受你心绪印象本就表示了这幻境的脆弱，你得学会掌握控制这个世界，想象一下，你是这片幻境的主宰，你是这的神！这的风，这所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看那花树底下，努力想象一下，树底下有座茶几，那便真的有！”

“好······我试一下。”说罢，明乾朝着那树底下，努力幻想着，使出了所有劲，额头拧紧，再一睁眼，除了落下几片花瓣，没有其它变化，景色还是这景色。

“或许，这幻境不属于我，而是属于它呢？”明乾望着远处的茧说道：“或许，我也只是像阿花一样，只是被允许进来呢？”

老猫顺着目光向那茧望去，良久，言道：“这个世界和你气息相同，那茧，也有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