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同心的商业帝国 (.)”！

天人和东主杨同心在许昌县将新开张的烟草店秾芳斋安排妥当之后，第二天就返回了开封，因为他接到了闻风堂的飞鸽传书：韩贞吉最近有了新的动向。

杨同心带着师爷万德福、长随杨延寿、侍卫松涛坐车返回开封。

两天之后，杨同心回到了开封，稍作休息之后，到了周润新布置好的议事厅。

议事厅是正厅改建的，宽敞明亮，摆设齐整，当中的长桌是由几张长方形的桌子拼接好，周围整齐的摆放着官帽椅，正厅是一副周润找人临摹出来的全局图，原本的全局图仍旧挂在书房里。

杨同心进来看到议事厅门口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议事厅中聚英才，下联是：天人和内泊豪杰。当中门楣上挂着一方隶书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议事堂。

杨同心笑笑进来，马相初和赵山甲正在等候，看到杨同心进来，起身拱手行礼。杨同心示意他们坐下，问道：“韩贞吉最近有何动向？”

“东家。”马相初拿出一份册子，双手交给杨同心，说道：“目下，距离夏收还有不足半月，韩贞吉最近派出了三批人外出活动。第一路是去府衙走动，咱们在府衙的眼线回报，开封知府宋文治的师爷王文海，最近经常和韩贞吉的总管事吕胜青走动，两人前天一起去戏园子看戏，出门的时候，吕胜青送给王文海两副宋人的字画，三千两银子的银票。”

“嚯，马堂主这本事越来越精到了，连送什么都知道？”杨同心笑道。

马相初神情疲惫，笑道：“身负东家重托，焉敢懈怠？”接着说道：“韩贞吉第二路人是去了山东，盯梢的人一直跟到山东，写信回来，这一路人带着礼物是去济南找汪氏了。二掌柜黄腾达那边来了消息，说山东客商此次夏收，多持观望态度，没有明显偏向哪边。”

“山甲，你接着说，让老马歇歇。”杨同心给马相初倒杯茶。

赵山甲起身说道：“韩贞吉第三路人是联合了开封、朱仙镇、陈留、中牟、原阳、封丘、兰阳、祥符这八个地方的粮行。按照大总管的说法，这是十面埋伏的计策，这样开封周围一圈除了长垣和延津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其余地方的粮行，已经都跟韩贞吉订了契约，东家，这局势对咱们可不咋地。”

“他们契约订了多久的？”

“都是订到今年秋天。”

“十面埋伏。”杨同心笑道：“好大场面，你们回去准备一下，下午议事。”

“是。”马相初和赵山甲离开，杨同心叫来管家计百策，说道：“你等下去买些参茸回来，送到马堂主家里，让他好生将养一下。”计百策点头答应，回去之后安排赵家声跟着采买去药铺买参茸。

马相初回到闻风堂，如今天人和的买卖进驻到了开封城，又在许昌建立了烟草店，河南周边商业重镇都要派眼线，事务繁杂，虽然赵山甲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总体大局还是需要马相初来主持。时间久了，马相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力有些不够用了，琢磨是不是再提拔几个副手帮自己分担，可一时有没有好的人选，只能想着看以后能不能遇到了。

正在琢磨的时候，手下东风组头目华山君进来回事，看马相初沉默不语，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过来问道：“堂主，你这是咋了？”

“哦，山君啊。没什么，有些倦怠了。朱仙镇那边今天有什么动向么？”

华山君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说道：“都写在里面了。堂主，不是我华山君乌鸦嘴，如今咱们闻风堂手下几百人，里里外外都是你打理，山甲虽然也错，可比你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你还是多多注意身体，回头我跟嫂子说说，让她买些补药给你补补。”

“买什么补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子不行了呢，我还没那么老。”马相初笑了一下，说道：“说事儿，韩贞吉那边你要盯紧了，咱们天人和跟韩贞吉这次夏收要见真章了，他的动向我们务必要掌握。”

“堂主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十几个眼线在朱仙镇，连韩贞吉家里、店铺都有咱们的眼线，休说韩贞吉有什么准备，就是他晚上睡那个小妾，咱们都一清二楚！”

“他那些粮仓派人了么？”

“派了三十个弟兄蹲坑守着，这些人都办成了小商贩，往来方便。韩贞吉那龟孙还没有察觉。”

“信你送到东家那里吧，他在书房，我去躺一会儿。”马相初确实感觉浑身困乏，到了里间，关上门拖鞋躺到床上，合上眼休息一会儿。

下午开始议事，天人和准备应对朱仙镇韩贞吉的十面埋伏之策。

会议由周润主持，天人和诸多堂口主要人员都齐聚议事厅，杨同心还没过来，众人都在聊天喝茶。

“东家到。”松涛喊了一声，众人立刻起身供应杨同心进来。

杨同心进来，拿了十盒卷烟进来，让杨延寿发给众人，说道：“这是这次从许昌带回来的土特产，诸位尝尝，春雨开始吧。”众人接过卷烟看着都稀奇，点上抽了起来，感觉非常不错。

“诸位。”周润一指挂在身后的木架子：“这是开封府的地图。这次夏收，咱们在开封最大的对手，朱仙镇韩贞吉摆出了一个十面埋伏的阵势。怎么摆的呢？韩贞吉凭借多年积攒的人脉和财力，分别联合了开封、朱仙镇、陈留、中牟、原阳、封丘、兰阳、祥符、通许，杞县这些十个地方的粮商，对咱们天人和实行合围，这样开封周边的这些县城，我们就无力踏足。夏收余粮上市一般都是五月初到中旬这十五天之内，过了这段时间之后，都是些零散买卖。如何应对韩贞吉这次的十面埋伏，请师爷指点一二。”

万德福起身作揖，说道：“此次韩贞吉兴师动众摆出了这个十面埋伏的策略，若是换成一般商家，必败无疑。只不过，咱们天人和有东翁坐镇，旗下英才济济，他这个策略虽然看着很吓人，其实虚有其表，不过是披着虎皮的绵羊而已。”

众人听万德福把韩贞吉比作绵羊，纷纷面带笑意，觉得这位师爷很平易近人。

“这十个县城里，通许、杞县、兰阳、封丘离开封不算近，这些地方的粮商虽然和韩贞吉的广泰利签了契约，不过是隔岸观火，也就是跟着看热闹，韩贞吉赢了，他们就和韩贞吉做买卖。我们若是赢了，他们就和我们做生意，是墙头草，不足为虑。陈留、中牟、祥符三处就在开封边上，其中陈留、中牟都是上上之县，这两个县城每年的余粮上市，平均下来都有三十多万斤，也就是三千石左右，这批粮食才是本次夏收的重头戏。外阜的原阳、延津，咱们已经把当地的行市拿下了，孙掌柜已经和原阳、延津的牙行订了购货契约，那里是咱们自己的地盘，给的价钱是丰年价格每石加五分银子，这个价钱当地粮商是求之不得的，除非韩贞吉舍出本钱来戗行，不然延津和原阳这两处的行市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万德福对着杨同心一拱手：“东家，属下的对策，就是重点收购中牟和陈留两个县城的余粮，只要把这些粮食收到我们仓里，其余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只要我们赢下来，其余地方的粮行就会顺风而倒。”

“诸位有什么要补充的么？”杨同心问道。

“东家、师爷。”粮行二掌柜黄腾达起身拱手，说道：“山东那边的客商，除了咱们固定的客商之外，东昌府、济南府的客商因为汪家的关系，依然选择和韩贞吉订了契约。其余的以牛世贵牛掌柜为首，都偏向咱们。另外大约有六十多位山东客商已经住到了朱仙镇的客栈，如师爷所说的，这些客商都在观望。”

“东家。”孙伯驹起身说道：“开封城里的行市，我们已经拿下。城里的粮商争不过我们，目前已经有十二家粮行已经退出了粮食市场。按照东家的安排，我们都给了一定的补偿。所以开封城里的粮行都是我们说了算，另外祥符县那边已经倒向我们，当地最大的粮行已经和我们订了三年的买卖契约，这一节东家不用担心。朱仙镇的粮商大多数虽然以韩贞吉马首是瞻，不过因为杜海山在那里，韩贞吉的势头已经不如以前那么强横了，如今他经常安排二掌柜洪元华、三掌柜黄鸣人请客吃饭，巩固自己的根基。陈留和中牟那边，咱们走葛掌柜的关系，那边的牙行承诺会多多帮忙，但是没有签订契约。”

“马堂主，韩贞吉在中牟和陈留两县势力如何？”杨同心问道。

马相初起身拱手说道：“韩贞吉这些年来坐庄开封行市，手段强横，这两个县城的粮行和韩贞吉关系并不好，也没有什么交情。东家可以放心，韩贞吉在哪里并没有什么势力。”

“现下开始分配任务。”杨同心起身说道，众人肃然。

“孙掌柜，夏收开始之后，开封城我们的重点有两个，一个把山东过来的客商分流，由长垣县、朱仙镇、开封城三个处地方分别接待，除了牛世贵这批固定客商之外，其余的山东客商，我们要尽量留住，好在我们在山东客商里已经积累了不错的口碑，这边应该不难。再一个就是开封城里，要稳住市场，接着这次夏收，把开封城的行市全数掌握，那些倒闭的粮行，照例我们都要送一笔银子过去，领不领情，随他们了。这是你们的差事，需要注意。”

孙伯驹和黄腾达起身领命，一起拱手：“东家放心，一定办得出彩。”

“马堂主和山甲。”杨同心说道：“陈留和中牟你们要加派人手，盯紧了这两个县的行市，随时和我汇报。朱仙镇那边，让华山君盯住，韩贞吉的一言一行我都要知道。”

马相初和赵山甲起身领命：“东家只管放心，我们一定办好。”

“廖空、雷云。”杨同心说道：“此次夏收，运粮队要全力以赴，告诉弟兄们最近可能会辛苦一些，路上要小心在意，另外车辆、骡马都要提前养护到位，不能拖后腿。再有，咱们的五个粮仓，请火爷和罗三爷全面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另外，看守粮仓的守卫要加双岗，我会不定时的抽查，不容有失。”

廖空和雷云起身领命，说道：“是，一定办好。”

“春雨。”杨同心说道：“你居中调配支援，银两、人员我已经备好。”

周润起身拱手说道：“东家只等着听捷报就是，有师爷指挥必然万无一失。”

“师爷。”杨同心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你第一次指挥各个堂口行动，这一仗至关重要，你要助我大获全胜才好。”

万德福微笑着起身，拱手笑道：“万某得遇明主，三生有幸。东翁放心。”

“诸位都是准备吧。”杨同心拱拱手，众人行礼散去，马相初却没有走，过来低声说道：“东家，收到线报，开封城青帮对您要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