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朦上完两节课后，冲洗了下，开始化妆。

同事笑，“有约？你家大帅哥是不是又来接啊？”

“羡慕吗？嫉妒吗？”

同事切了声，“不羡慕，不嫉妒，我，恨！”

白小朦笑。

对方也笑，“嘚瑟样你！不过，说真的，你家那个帅哥看着还真养眼，看样子家庭肯定也好，小朦，你这下子可是钓着金龟了！抓紧了哈，过了这山没这庙了。”

“应该这话我来说，我可是舍了整片森林的。”

“你呀！”对方无奈摇头，“不是我说你，以后可得收敛下性子，现在的婆婆都不喜欢媳妇这么招人的。”

“不喜欢就不在一起呗，我又不和她好，她儿子稀罕我就行。”白小朦毫不在意。

“说得轻松，你这是没身处其中不知道其中的滋味。这天下啊，最难处的就是婆媳关系了，我和你说，我以前吧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和她男朋友那是是爱的死去活来，后来好不容易结婚了，你猜咋地？一个月就离了。”

“为什么？”

“婆媳关系呗。”对方说：“她婆婆是那种特别会作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天天在她儿子面前表演。——她婆婆单身很多年了，这样的最可怕了。你想啊，她一直以她儿子为重，突然来个女的和她抢，她能愿意？我记得很多年前看过一篇，就是单亲家庭的儿子，婆婆和媳妇抢儿子，整天都是婆媳大战，儿子左右不是，工作的时候精神恍惚，掉下脚手架，死了……”

“哦。”白小朦若有所思。

“……我妈的朋友说，这女儿找婆家，儿子找媳妇，不要说往细里打听人家父母家庭亲戚，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人家的祖宗八代都应该扒一扒。我以前不理解，总觉得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问那些干嘛？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有道理的，一个人的素质就是他的家风家教……”

“就像现在有很多男人看着挺高大独立，其实就是个妈宝。”

“是啊，这样的男人最可怕了，所以啊，没结婚的要多小心了，运气不好就捡着了，憋屈。”对方说着，就出去了。

白小朦没注意，耸了耸肩说：“不过没关系，我舍了整片森林还搞不定一棵歪脖子树？要是我未来的婆婆和我抢她儿子，玩阴的，我就给她下药，让她没力气折腾，要不就直接弄哑了，多省事……”她沾沾自喜地。

房间里响起剧烈的咳嗽声，她回头，“吓着你了，我说，我对付这样的老妖婆忒有……”她僵住了。

冷母正站在门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那个，那个……”白小朦反应快，“阿姨是你啊？我刚才背台词呢……您来也不说一声……快坐，我给您沏茶。”

冷母坐下来，端庄的姿势，看了眼那茶，没动，“这茶里下药没？”

“咳！……”白小朦讪笑，“那是台词，那个同事背着玩儿的。”

“甭说台词不台词的，你有课没有，咱两谈谈。”对方微抬起下巴，傲然地。

白小朦敏感地察觉对方不对劲儿，再看着对方的样子觉得特别不舒服，她脸上不显，说：“我没课了，阿姨，您说。”

“要不，出去说？这儿人多。”对方向外面看了眼。

“没事，我们这儿都是每人一个小间，隔音效果好着呢。”

“那好，我就直说了。”对方轻咳了声，“你需要多少钱？”

“什么？”白小朦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是说，你需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冷肃。”对方端肃着一张脸，高高在上。

白小朦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对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既委屈又愤怒，反而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还以为在演电视剧呢！”白小朦轻描淡写地，“电视剧里不都是有钱人为了让一个女孩离开她的儿子用钱收买对方，或者制造一系列的误会吗？——这位老太太，你看港台剧看多了吧？”

从阿姨到老太太，对方脸色都气青了，她忽地站起来，“你父母有没有教育你要尊重长辈？你看看你，打扮的像个妖精似的，整天和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我，我要是你妈，我都能羞愧死！……”

“我这样怎么了？”白小朦毫不示弱，“我吃你家饭了？花你家钱了？还是遮着你家wif了？我堂堂正正地工作养活自己，清清白白地做人，我碍着你了？”

“我，我，你，你……”对方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和你妈妈一样不知检点！”

“你再说一遍？！”白小朦怒了，“我尊重你是个老人家，对你客气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为老不尊！”

“你……”对方气得一个后仰，“我真不知道我儿子看上你什么了？你，你这个……”对上对方的气焰她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你以为我看上你儿子？”白小朦不屑地，“又冷又硬，拽什么拽？！我和你说，这是你儿子追得紧，我也就陪他玩玩。本来吧，准备玩腻了就分手，现在，”她拉长了声音。

“现在怎样？”

“现在，我不想分手了！”

“白小朦！”对方气急败坏。

“生气会容易使人衰老的。”白小朦提醒，“一开始吧，听说你在黎家赖着不走，就觉得你这人不是常人思维，忒不地道，也就祁落能容忍你，要是我，早把你赶出去了，你算什么啊？”她本来就不是个饶人的主，这下子对方惹着她了，完全炸了毛，也不管有些话能不能说。

“你，你……”对方气得直哆嗦。

“我怎么了？我又没上杆子求你家儿子来找我，”白小朦一句不让，“就你这素质，怪不得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找不到女朋友！”

“白，白小朦……”冷母胸口一阵阵发闷，她脸色发青，嘴唇发抖，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白小朦摆手，作害怕状，“别，你可别讹我。”拨通电话，声音冷冰冰的，“过来，你妈在我这儿呢，表演港台剧砸了，过不去脸了，你过来收拾下场子。——顺便说一声，她要是怎样了和我没关系。”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抱着双臂闲闲地倚靠在墙上。

冷母努力平复着怒气，慢慢坐下来，轻轻喘着。

不一会儿，冷肃来了，看到这个场景又是吃惊又是恼怒，忙上前扶住冷母，“妈，你怎么了？感觉哪里不舒服？我送你上医院……”

“我还死不了！”对方说：“冷肃，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好儿媳？！我真是长见识了。”喘了口气，“——你今天给我一个痛快话，散，还是不散？！”

冷肃震了下，回头，看向白小朦，眼底有痛苦还有挣扎。他低声地，“小朦，你和我妈怎么了？……过来，认个错好不好？”

“笑话，没有弄清楚原因你就认定是我错了？要我给她道歉凭什么啊？”白小朦见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心里就冷了一截。

“小朦，……”

白小朦不看他，说：“具体什么事情，我想你妈会说得比我精彩。好了，现在你可以带着你妈走了，出了什么事，我这儿可付不了责任。”说完，拍拍手，转身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看，你看她……”冷母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好了，”冷肃低喝了声，扶起她，“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