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韦伦·琼斯装晕,然后趁着警卫换班之际溜出去吃人？”

在确定了杀手鳄并非真得晕了两天，也不完全在床上躺了两天，肯尼斯就觉得凶手十有八、九就是韦伦·琼斯了

众所周知,杀手鳄最喜欢吃人了，虽然不晓得碎尸案的行凶者是不是他们查到的嫌疑犯，但嫌疑犯应该就是被杀手鳄给吃了。

山姆小警察听着肯尼斯的分析，面上神情越来越难看,他是来找嫌疑犯的，哪怕希望渺茫，他也仍旧抱着一丝希望，结果现在查到的是什么？杀手鳄——这个原本就已经被关在阿卡姆接受教育改造的罪犯，竟然在所有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下水道偷偷溜出去,顺手抓了个人吃，而这个人还好死不死的是他们正在找的嫌疑犯？

“等等，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山姆小警察虽然任职不久,但身为警察的直觉并不差。

短短思考了几分钟，他就觉得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尽管目前为止无法找出碎尸案和嫌疑犯被吃的案件有什么联系,但纵观整体就会发现——他们警察看似掌握了大部分情报,但实际上才摸了个边缘，关键人物就没了。

肯尼斯看着再度晕过去的杀手鳄,又想了想极大可能连渣都不剩的嫌疑犯,点点头：“的确有点，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韦伦·琼斯肯定不认识你说的那家伙,之前他可是一直被关着,绝没有出去过。”

“话是这么说没错……”山姆小警察皱着眉，显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倒是他的好友——金发青年搭着他的肩膀，语气调侃道：“指不定是那个嫌疑犯比较倒霉，正好站在下水道附近，被逃出去的杀手鳄逮着了。”

山姆：“……也不是没可能。”

但他还是奇怪啊，这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明明之前干下了这么恶劣的罪行都没被人抓到，难不成运气都在碎尸案里用光了？

肯尼斯则又看了眼脑袋歪在一边的杀手鳄，想了想就说道：“看来我们还是得让他自己来说。”

但现在韦伦·琼斯刚被阿冲踹晕了，就在两个好友以为要等这只鳄鱼自然转醒，肯尼斯忽地对正打算从床上下来的狗子说道：“阿冲，帮忙弄醒他。”

说到“他”的时候，肯尼斯还伸手指了一下床上的绿皮鳄鱼。

阿冲看了眼，歪了歪脑袋，下一秒它抬起爪子再一次踹向了杀手鳄的……肚子。

狗爪子一爪踩在杀手鳄的腹部，号称有着刀枪不入体格的鳄鱼几乎反射性地翘起了上半身，他“噗”了一下，胃酸都吐出来了。

——看着就疼！！

对面的几个人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汪汪~”阿冲回头朝肯尼斯叫了两声，意思是任务已经完成了。

床上的杀手鳄还在吐胃酸，狗子还颇有点儿嫌弃，后腿一蹬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杀手鳄边吐边看着狗子，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狗子却看都不看杀手鳄，反而像是又察觉到了什么，又开始到处嗅了起来。

肯尼斯一直等杀手鳄吐完了，才走到医疗床的床尾。

杀手鳄背靠着床头，看看肯尼斯，又瞧了眼站在边上的陌生青年，尽管杀手鳄不敢保证自己见过阿卡姆所有的警卫，但眼前的面孔一看就不像是待过阿卡姆的。

“新人？”杀手鳄说着就冲对面的青年龇了龇牙。

满口的尖牙一亮出来还是很有威慑性的，山姆小警察以前没见过杀手鳄，只在报纸上看过几次他的照片，眼下看到那一口似乎能随时把他头都咬掉的牙齿，总觉得浑身的皮肤都泛起了尖锐的疼痛。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被肯尼斯扶住了。

山姆小警察看了眼肯尼斯，就见这人顺手抽出金发青年腰上的警棍，抬手就敲了两下床尾的护板。

“这个你别管。”肯尼斯皱着眉，阿卡姆的罪犯们都太难管教了，哪怕天天被心理医生辅导着，依旧难改本性——当然能改掉的的话，这些人估计也不会被送进来了，“我先问你，你之前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杀手鳄看着肯尼斯，返祖的瞳孔细长而又狭小，当它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只会给人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不过肯尼斯并没有退后，反而挺了挺胸膛，俨然一副不畏暴力的样子。

“砰砰——”他又敲了两下：“快说！”

“……刚才啊。”

杀手鳄低沉着嗓音回道。

肯尼斯皱着眉，他会信才有鬼了。

“我是说你昨天或前天，别想忽悠我。”

杀手鳄哼了声，难得那张凶悍的脸上露出看傻瓜的表情，肯尼斯再次皱了皱眉，就见绿色的鳄鱼扭过头，看向了天花板的一角。

对于杀手鳄的行为，肯尼斯还带着点警惕，所以他并未在第一时间就看过去，而是犹豫了两秒，才小心地偏头看向天花板。

被安装在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还是老旧的款式，但这会儿正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预示着它一直在正常运作。

……对啊，他怎么会没想到还有摄像头呢？撇去摄像头，不还有负责盯梢的警卫，至少能确定他们什么时候没仔细来这里巡逻过。

肯尼斯又看了眼杀手鳄，这只绿色的鳄鱼面上神色不变，不过在肯尼斯看过去后，他眼睛一闭，再次准备睡觉了。

肯尼斯却没管他，继续放话：“我先去调查别的，回头再找人来审讯你。”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警卫啊，审讯这种事情不应该让更专业的来吗？

几个人准备去监控室，不过刚准备出门，肯尼斯想起自家狗子，回头又去找狗。

不过以往总是乖巧地站在一边的狗子这会儿却还在到处走着，它像是头一次来这个房间，这边看看那边闻一下，也不晓得在找什么。当然狗子也的确头一次进来，肯尼斯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决定让它留在这里。

到现在，他们初步怀疑的对象是杀手鳄，这只鳄鱼能在之前的情况下逃出去，保不准等他们离开了，它又原路逃走，以防万一留个能压制住他的也行。

这么一想，肯尼斯也没招呼阿冲，只带着另外两个人走了出去。

“我们不带阿冲？”山姆小警察还挺在意帮他找到嫌疑犯丢失案真凶的狗子，尽管目前还疑点重重，但至少也算有点眉目了。

他又回头看了眼，白色的狗子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反而突然钻到了一个床底下。

山姆小警察愣了下，倒是肯尼斯摆摆手，说了句“让它去吧”，反正只要帮忙看住杀手鳄就行了。

……

亚伦路过监控室的时候，就听说肯尼斯带着人还在里头。

这人原本今天休息出去了，没想到出去是出去了，但转个身却又带着狗子回来了，还是从下水道回来的。

这波操作看得好多人都愣了，亚伦刚听说的时候也懵了下，又从知晓消息的人口中打听了一二，这才知道这人带着狗子出去是去干嘛了。

哥谭连年犯罪率居高不下，连着各类案件也是层出不穷，但自从哥谭的骑士出没，这种情况明显改善了不少，等到哥谭的义警们越来越多，好多罪犯也逐渐消停了下来，当然也有不消停的，不过那些人大部分也都被抓了。

在这种背景下，哥谭前几日竟然还出了一桩碎尸案，紧接着碎尸案的嫌疑犯又不见了，的确让人感到惊讶。

不过亚伦的确没想到哥谭警局求助外援，竟然求助到一只狗上来了，他以为戈登局长至少会拜托蝙蝠侠。

监控室里头似乎格外安静，亚伦并未停留多久，很快就推门进去了。

原本他以为会看到几个人很认真地查看过往录像，却不料三个人愣愣地站在众多的显示屏前面仿佛失去了目标。

“怎么了？”亚伦神色正经地问道，视线却是扫了眼陌生的山姆小警察，之后才看向另一边的显示屏。

乍一听到声音，肯尼斯还怔了下，才偏头看了过去：“亚伦啊，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们想找线索，我这边正好有一条。”亚伦这么一说，对面三双眼睛“蹭——”一下就看了过来，那一双双放光的眼睛简直是在说：你快来说说。亚伦却是不疾不徐，仿佛调节气氛般先问起了肯尼斯他们的情况。

肯尼斯一听，跟着却是叹了一声。

五分钟前，他们三个进了监控室，今日值班的人看来了三个，就偷闲跑出去抽了根烟。

金发青年跟着就调出了前两天的监控录像，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好多处摄像头的录像都被处理掉了，其中也包括医务室里头的。

“这不像是杀手鳄会干的。”亚伦的手臂就是这家伙咬掉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这只鳄鱼会做出特地跑来删掉录像、销毁证据这么细致的活。

肯尼斯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可看阿冲的意思……嫌疑犯和杀手鳄应该有联系。”

狗子的能力，亚伦也见识过，虽然不晓得它作为警犬，嗅觉上是否一样出众。不过的确是狗子带他们从下水道过来的，也一路找到了医务室，要知道之前狗子还没去过医务室呢，而下水道和杀手鳄……众所周知，杀手鳄之前一直把哥谭的下水道当成自己的地下王国。

“那阿冲呢？”亚伦也发现狗子不在这里。

“阿冲啊……”

“阿冲在……”

肯尼斯和站在边上的同事一起开口，不过两个人刚抬手指向其中一个显示屏，却忽然发现医务室里头没了狗子的身影。

山姆小警察也发现了，快速搜寻了一圈，立刻就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在这里，是不是哪条走廊啊。”

显示屏中，狗子一边贴着地面嗅着，一边往前走，这个行为肯尼斯和山姆可熟悉了，一路上狗子就是这么找过来的。

肯尼斯一下就想到了，如果杀手鳄做不出销毁证据这么细致的事情，那肯定还有个人是帮忙善后的，并且以杀手鳄的智商，那个善后的人更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这里是……”金发青年喃喃着，倒是站在边上的亚伦立马接上：“心理治疗室，不过目前是莱科特医生的办公室及休息室。”

肯尼斯皱着眉，一想到那位绅士的医生，他就想说：该不会是狗子在玩儿吧，毕竟那位医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杀手鳄这样的打交道的。

退一万步说，莱科特医生并不是哥谭本地的，在来阿卡姆之前他甚至连哥谭市区都没逛过，下了火车就径直过来了。肯尼斯实在想不通，若莱科特医生真参与其中，动机是什么，难不成他下火车的时候和这个嫌疑犯产生了一点摩擦，回头他就找了杀手鳄帮忙把人杀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亚伦却在停顿了半秒后，继续说道：“我刚就想说，我已经问过之前在医务室里值班的人了，他说傍晚傍晚接班后，他觉得状态不是很好，有去找过莱科特医生，不过那几天他经常会去，原本也说明不了什么……”

但现在看来，显然就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显示屏中阿冲终于站定在了心理治疗室的门口，狗子仰头瞧了两眼，但很快它抬起爪子直接踹了上去。往日里它总是会格外聪慧地去拽门把，但这次它没有，而是一爪子就把门踹倒了。

肯尼斯：“……”

话说……这扇门应该不用他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