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珥看锡梓手足无措的模样，真是可爱到不行。她其实早就知道锡梓大年初一来过自己家了，那时候顺便把路记住了也不足为奇。她见四处无人便踮起脚尖匆匆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算是奖励了。

果然，某人笑起来比花还好看。

谁知下一秒，锡梓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色道：“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许珥憋笑。

迎面走来了一对父子，二十几岁的爸爸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许珥的那一刹那眼睛都亮了，撒开爸爸的手，高高兴兴地跑到了许珥身边。

许珥蹲下与小男孩平视，拉着他的小手，笑道：“叫姐姐。”

小男孩听到这句话立马嘟起嘴巴，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扭头问：“爸爸，怎么办？她又占我便宜。”

男人说：“小凯，要有礼貌。论辈分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小男孩回过头看向许珥，恭恭敬敬地说：“姑奶奶好。”

许珥虽然性格沉稳，但是见到可爱烂漫的小凯忍不住都逗逗他。

男人也打招呼：“姑姑，你刚回来吗？”

“是啊，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许珥站起身挽起锡梓的胳臂，“这是锡梓。”又介绍许达，“这是我侄子许达。”

许达嘴唇微微动了下，伸出了手：“你好。”

小凯拽了拽许达的衣襟，悄声提醒道：“爸爸，您也得有点礼貌。姑姑的丈夫叫姑丈，您刚才没喊人。”虽然小凯自认为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未等许达开口，锡梓笑嘻嘻：“那姑奶奶的丈夫叫什么？”

“姑爷爷好。”小凯脑子快，立马反应了过来。

“乖~”锡梓摸了摸小凯的头，简直对他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许达却小凯拉到自己身旁，对锡梓说：“童言无忌，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许达蹲下来教训儿子：“不是所有在一起的男女都是夫妻。老师有没有教你男朋友和丈夫的区别？”

小凯摇头如拨浪鼓。

“丈夫呢，是法律承认的。男朋友呢只是民间称呼，没有法律效应。懂了吗？”

小凯其实没那么懂，但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得不对，对锡梓说：“对不起。您还没有获得法律承认。等你获得法律承认，我再改口吧。叔叔！”

叔叔？！一分钟的时间就给我降了一辈儿，真是岂有此理。

锡梓本来美滋滋的心情，现在有些郁闷了，想反驳好像又没有反驳的理由。

小凯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那叔叔努力。”

“努力！”锡梓也回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待许达和小凯走远，锡梓搂住许珥问：“前几年看《神雕侠侣》看多了。刚刚他一张口叫你姑姑，我以为他是我情敌呢。”

许珥没想到锡梓这么有危机意识，笑道：“我爸跟我大伯年龄差了将近二十岁，所以我家辈分和年纪有点混乱。”

锡梓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刚才你大侄子说童言无忌和法律承认，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许珥挣开锡梓的手臂，往前走。

“我发现你家都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基因。”锡梓紧跟其后，喊道。

许珥猛地回头，促狭一笑：“我有气过你？”

锡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没有没有。”

“这还差不多。”

“但是我打算给我下一代也加入点这个基因，多气气别人。”

进了单元门，许珥发现锡梓也不耍贫嘴了，而是一板一眼地做起了深呼吸。许珥为了消除他的紧张，握住他的手说：“别紧张。”他的手心竟然还出了层薄汗。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要不然显得我轻浮。”他嘴上重复着刚才的话，但是许珥怎么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得更紧了呢。

许珥为了多给锡梓点准备时间，提议道：“咱们爬楼梯吧？”

“好主意。”

“真要爬？”许珥看向他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你不怕累？”

“适当的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锡梓走向步行梯，脚步一顿，腿走起路来感觉有点软。

等快到的时候，许珥因为平常运动地少，此时腿已经酸到不行了。锡梓虽然平常也有健身，但是拎着一堆东西，呼吸也有些喘。

锡梓见前后没人，把许珥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可怜兮兮地说：“人家有点紧张，怎么办？”

许珥拿食指托着锡梓的下巴，若有其事地说道：“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锡梓潇洒地一甩头，美滋滋地说：“人家帅着呢！”

果然，激将法在锡梓身上就是这么好使。许珥看着锡梓斗志昂扬地往前走，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杞人忧天的模样。

锡梓上完最后一个台阶，扭头看了下身后的许珥爬到哪里了，结果因为没看路不小心就撞上一位“高”人。此人是真高，目测身高得190cm+，,必须微微仰视才能对上那人的眼睛。

抱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身后传来许珥的声音：“哥。”

哥？许珥不是独生女吗？怎么还冒出来一个哥？

许玠对许珥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走电梯啊，这多累。”

“就是锻炼下身体。这是我男朋友锡梓。”

锡梓急忙陪上笑脸：“大哥好。”

“不错不错，”许玠看了锡梓的个头，眉头微皱，突然话锋一转,“就是有点矮。”

锡梓张开嘴就要开口反驳，就听到许玠话头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咱们家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谁还没点缺点哪。”

得！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让别人说了，还不能反驳，谁让自己比别人矮来着。锡梓终于明白许珥之前的担忧了，自己这个头在许家真没什么优势。

锡梓没发现自己的脸有多臭，但是许珥却注意到了，赶紧打断了这个话题：“哥，你怎么在我家？”

“我是来打酱油的，不是不是……”许玠使劲摆了摆手，“我是来送酱油的，叔叔婶婶炒菜时发现没酱油，打电话让我买一瓶送上来。”

打酱油……呵呵！

“那既然让我碰上你们了，我今天就不走了。”许玠说完就进了屋。

许珥腹诽，您也没打算要走啊。

许珥和锡梓对视了一眼，觉得今天这关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这是我堂哥，我们家族长得最高的人。我没想到我爸妈会把他叫来。”

锡梓之前本来心情挺忐忑的，但是一看到许珥这么担忧，立马拿出当家男人的气势，悄悄地跟她说：“不就是个下马威吗？放心，我保证让你家老树顺利放权。”说完还朝许珥眨了下眼睛。

许珥看锡梓这么有信心，顿时也有了几分自信，一进门就喊道：“爸妈，我们回来了。”

锡梓则把礼品放在了玄关处，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家，但是是第一次进了这个门，上次没能跨过的门槛，现在终于跨过了。

许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微笑着打量站在许珥旁边的锡梓，果然相貌端正，又讨人喜爱，只是怎么这么面熟，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呀？”

“咳咳咳。”许爸爸在厨房里假装咳嗽，心想这都什么老掉牙的台词。

许珥提醒：“妈，你在电视上见过。你看过他演的戏，您忘了？”

“对对对。那时候我还问你要是选男朋友选他还是选男二。你选的就是他。没想到真让你选到了。”许妈妈越说越来劲，边说还边打量锡梓，越看越眼熟。“不对。”许妈妈仔细打量，突然瞪大眼睛，“你大年初一是不是来我们家送过快递？”

“阿姨，您给的红包，我还留着呢。”锡梓老家有个规矩，如果准女婿或者准儿媳第一次登门拜访时，长辈如果满意地话，就会给红包。现在红包都给了，您不会赖账了吧？

许玠适时地说道：“婶子，您连红包都给了？那还叫我来干啥，这不是浪费感情嘛。”

“那个红包和这个红包怎么能一样呢？”许妈妈一听就知道前因后果了，合着这小伙子是蓄谋已久了。但是蓄谋已久不要紧，最重要是肯为女儿花心思。她笑道：“路上累了吧，快进屋歇歇。”

“我爸呢？”

“在厨房炒菜呢。”许妈妈答。

话音刚落，许珥就见爸爸左手举着一个明晃晃的大铲子，右手端着一盘炒鱿鱼从厨房里走出来，只是脸有点黑。

锡梓急忙打招呼：“叔叔好，我叫锡梓，，是许珥的男朋友。””

“嗯。”许爸爸用鼻子发出一个音节，听不出喜怒，看到锡梓脚上的鞋，说道，“换上拖鞋，赶紧吃饭。”

许珥和锡梓从下了飞机就没看过新闻，自然也就不知道“锡梓穿增高鞋垫”的视频被人放在网上的事。许爸爸自从查锡梓百度百科后就上了瘾，今天又搜索锡梓新闻的时候，自然发现了那段视频。这也是他把许玠叫过来的原因。

许珥心虚，似不经意地说：“爸，咱们家客人不换鞋的规矩什么时候变了？”

许爸爸把鱿鱼放在桌子上，说：“咱们家不弄虚作假的规矩什么时候都没有变。”

这是话里有话呀。

锡梓向许珥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再说别的，他换上脱鞋，身高骤然降了几厘米。

“更矮了。”许玠看向那鞋，好奇地问，“你怎么还穿增高鞋啊。”

许爸爸看了一眼增高鞋，又看了锡梓一眼，没说一句话就回到了厨房。

饭桌前，许爸爸和许妈妈首先落座。锡梓本来要坐在许珥身边的，看到许珥示意自己离她远点的眼神，随后就来到许爸爸旁边。正要坐下，就听到许爸爸肃声说：“离我闺女那么远干嘛。”

锡梓发现从进屋后，自己处处踩坑。而且这坑还是许珥给挖的。他坐在了许珥身边，脸上的笑容也散开了些。许玠则在许妈妈旁边坐了下来。

五个人默默地面对着一桌子的菜，许爸爸只盯着锡梓的一举一动。

锡梓看着许爸爸，然后再看看距离自己最近的这盘烤鱿鱼，心中莫名一片不安。

吃饭的时候，气氛莫名地有些怪异。锡梓笑道：“叔叔阿姨，我先介绍介绍我的基本情况……”

“不用了，百度百科上都有。”许爸爸阴阳怪气地说，看都不看锡梓一眼。

“……”锡梓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困惑地小声问许珥，“什么百度百科？”

“回头跟你解释。”许珥急忙朝爸爸说，“爸，昨天是我说错话了。再说百度百科不全面。您就听听锡梓怎么说，要不然反驳起来也没有依据。”

最后这句是许妈妈昨晚说的，许爸爸听出来这是闺女在揶揄自己，便没再说什么。

锡梓咂摸了一下嘴，说道：“叔叔阿姨，我是一名演员，拍过几部电视剧，拿过些片酬，我保证能让许珥过上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闺女有手有脚的，不靠着别人吃饭。”

锡梓发现自己好像怎么说都是错，于是决定以退为进：“叔叔，您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许爸爸放下筷子，看着锡梓的眼睛说，“你拍过多少吻戏？”

啊？！

这问题一问，所有人都愣了。

锡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许爸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就是个送命题，怎么答都是错，平时口若悬河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爸，那是锡梓的工作，并不是人品有问题。。再说，那都是遇见我以前的事儿了。”许珥赶紧出来打圆场。

许玠看这气氛不对，往嘴里塞了一口豆角炒肉：“这菜还是放了酱油好吃，哈哈哈哈。”打酱油的角色还敢给自己加戏，真是过分了。

许爸爸长吸了一口气，努力放下心中的偏见，语重心长地说：“你觉得女孩子一生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是与相爱的人结婚生子，白首到老，不离不弃。”

“那你觉得你能给许珥这些吗？”许爸爸步步紧逼。

“能！”锡梓和许珥对视了一眼，斩钉截铁地说。

“小伙子，什么事都不是靠说的，而是要靠做的。你们还没进入婚姻，不知道婚姻光靠爱情是远远不够的。”许爸爸叹息了一声，“寒假的时候，我闺女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在哭。我当时也以为是剧情太感人了，所以也没多想。今天一看到你，我就明白了。那个电视剧是你演的。也许就是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心里难受。和女演员因戏生情、抛弃发妻的男演员不在少数。你一年到晚在外拍戏，接触得漂亮的女演员，你能保证我家闺女在家不会胡思乱想？”

“爸，锡梓不是那样的人。”许珥劝道。

许爸爸没理会自家闺女，而是对锡梓开始说教：“但凡女儿家动了心了，胡思乱想那就是天性。即使你身正影子正，长期的两地分居，也难保不会生出嫌隙。”许爸爸拿起筷子，夹了口烤鱿鱼，“你们将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锡梓郑重其事地说：“叔叔，你如果担心我和许珥两地分居，我可以拍戏的时候把许珥带在身边。您如果觉得我做演员不放心，我可以转做幕后。”

“我还是那句话，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不是用嘴说的，而是靠行动做出来的。”

既然许爸爸已经认定了说比做来得实在，锡梓便不多说了，只留下了一句话：“叔叔，我和许珥将来过什么日子。我过几天就让您和许珥看到，您拭目以待。”

吃完了饭，许玠就回家了。锡梓和许珥让许妈许爸歇着，两人在餐厅和厨房之间进进出出，最后锡梓负责洗碗，许珥负责往碗架上放，配合默契。

许妈妈使眼色给许丞：“你看看，闺女和锡梓默契度比跟褚墨的还高。”

提到褚墨，许爸爸的脸就更黑了。他叹息了一声，忍不住走到厨房，说：“闺女，你过来一下。”

锡梓和许珥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互看了一眼，给彼此安慰。

许珥跟着爸爸进了书房，锡梓继续洗碗，但竖起耳朵听书房里的动静。

许爸爸故意把门留了一个缝儿，对许珥说：“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现在不得不说了。”

这话听得许珥一惊：“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有，是关于褚墨的。”

许珥的心这才落了下来：“褚墨怎么了？”

“还记得你第一次收到情书是什么时候吗？”

“高二吧。怎么了？”许珥想起那个男生来，不过那男生在被自己拒绝没多久又给别的女孩儿写了情书。她那时候才知道这情也分深情和薄情。

“当时我无意中看到那封情书了。不过爸爸尊重你的隐私，并没有打开看。但是那件事给我提了醒，你也到了会收到情书、会谈恋爱的年纪了。那跟褚墨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关系。你还记得我和你妈曾经带你去山上拜访过我们的一个朋友吗？”

“那个出家的阿姨？”

“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她为什么会出家。我当时觉得你太小，所以没告诉你。她也有一个感情很深的青梅竹马，两人本来约定要共度余生的，可是那人英年早逝。你阿姨一直走不出来，所以才出家了。你和褚墨也是青梅竹马，我担心你过早地恋爱，对你影响太深。所以……”

“所以怎样？”许珥迫不及待地问。

“所以……我跟褚墨约定，要他等你大学毕业后再谈恋爱。”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个原因！许珥突然呼吸急促起来，踉跄了一下，退后一步扶住了墙。

许爸爸满是悔恨：“这件事都怪爸爸。如果我早点说出这个理由，如果我没和褚墨做这个约定，或许你和褚墨早就在一起了。”

许珥久久没有说话。她想起了毕业时褚墨送来的玫瑰花，还有那时他笑容里夹杂的失落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那时她不是没有看出来褚墨的情绪，只是假装看不到罢了。

毕业季送来的那捧玫瑰花，是不是褚墨也在心里憧憬了无数次。

许珥隔着门缝感受到一束目光，是锡梓的。她看到锡梓呆呆地站在客厅里，一下就明白他全听到了。她走到他身边，心里思绪翻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锡梓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最后心如刀割，又假装无事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天色不早了，我去附近找家宾馆住下。你也早点休息。”

许珥点了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宾馆房间里，锡梓看着夜色，很不安。他曾设想了应对许爸许妈的各种方法，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自己最终的阻力竟会是许珥本人。那种像小时候一样的不安和无助，一下子吞没了他。

许珥在锡梓走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她一直以为是俩人的感情不够深，是褚墨不够喜欢自己，原来不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她和锡梓在一起之前，她或许还可以弥补。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何况她对褚墨的感情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思考了好久，她鼓起勇气拨了一个电话：“褚墨，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替我爸爸和我自己向你说声对不起。”

“你都知道了？”褚墨却很释然，“许珥，其实我不怪任何人。如果锡梓是对你我感情的考验，那么事实还证明我们彼此不够相爱，所以没什么对不起的。”

褚墨越这样说，许珥心里越愧疚，是她自己没经住考验，是她对不起他。

褚墨也许是感受到她的情绪，说道：“我也许还会遇到更适合我的。所以你也不要有负担，要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挂了褚墨的电话，许珥一个人坐在飘窗上坐了好久。锡梓没有再发晚安短信，许珥编辑下微信，最终也删除了。

锡梓没发晚安短信，是因为他一整夜都没睡。冯俞发来微信：“金翁节上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机票也都定好了。晚上见。”

锡梓差点忘了，今天就要出发去金翁节。

这时门铃声响起，他打起精神问：“谁啊？”

没人应答，他看了下猫眼儿，也没看到任何人。打开门，看到一袋子热腾腾的包子。

“刷牙了没？”许珥笑着，往屋里走，“幸好我表姐在这儿上班，要不然都不知道你住哪个房间。”

锡梓关上门后，一下抱住了许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昨天他等了许珥主动联系自己，结果一个微信都没有。他才明白，胡思乱想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会。

许珥看着他的眼：“傻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爸说的事我确实没料到，但我昨晚并不是思考要不要继续和你在一起，而是觉得很愧对褚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褚墨和我爸的约定，或许是我和他没有在一起的原因，但它绝不会成为我们分手的原因。”

锡梓吻住了许珥，像是失而复得。他吻得有些有力，吻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良久，他问：“今晚我要去金翁节的颁奖典礼，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许家。

许家的大门敞开着，锡梓站在许家门外，看着屋里的许珥在跟她爸妈交涉。

“刚回来就要走，你真就非他不可了吗？”许爸爸怒气冲冲。

“非他不可。”许珥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他那个职业……”许爸爸一声叹息。

“爸。”许珥打断了爸爸的话，“虽然我和锡梓才认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我很了解他，他也很懂我。最主要的是我们相爱，而这正是我跟褚墨没有的。即使他的工作性质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可是我很信任他。”

许爸爸苦口婆心地说：“你还年轻，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都还少。有些男人信誓旦旦地做出承诺，不止女孩子相信他的承诺，就连他自己也相信自己能做到。可是很多人走着走着就变了，他不在乎自己会食言，更不会在乎女人的付出。别说是明星，就说是普通男人也在所难免。”

“您刚才说那是很多男人都会做的事，并没有说是所有男人。我从小看着您和妈妈相亲相爱到现在，所以我相信爱情，我也相信我现在已经找到了真爱。”

“我和你妈妈能遇上彼此，已经算非常幸运的了。”

“那您为什么不相信我能把这份幸运继续延续下去呢。”

许爸爸说：“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的余地。但是若十几年后，另一个人背叛了，你在婚姻里就非常被动了。”

“我知道锡梓这个职业很特殊，您难免会有偏见。古代很多皇帝都有三宫六院，可是也有一位皇帝一生就娶过一个人。所有的事都有例外，您要相信我，相信我会现在很幸福”

许丞拗不过许珥，说：“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小事听自己的，大事听家长的。可是你从小到大都是小事听我们的，大事听你自己的。看起来很乖，其实心里主意大着呢。”

许珥握住爸爸的手：“相信我。”

许爸爸呼了一口气，许珥本以为自己把爸爸说服了，没想到他却说：“我可以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如果锡梓做不到让我满意，你们结婚时，我是不会去参加婚礼的。”说完兀自回了房。

许珥看着爸爸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许妈妈跟锡梓说：“我和你叔叔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希望帮她找个十全十美的人。他是个看行动的人。你多想想该怎么做。”

“阿姨，我明白。”锡梓说。

“妈，等我忙完这阵儿就回来。”

“好。”许妈妈把俩人送到了电梯后，便回到了房子。一进屋就看见许爸爸已经从卧室出来，在阳台上站着，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外面。

“闺女出门你不送，等闺女走了你又开始想。”

许爸爸不吱一声。

单元门外面有两条相隔不过一百米左右平行的路。锡梓和许珥出了门后，选择了右边的那条路。走了没几步，许珥余光扫到褚墨打着电话，眼神盯着路前方，向单元门走去。

“褚墨。”她喊了一声，音量不大不小。

锡梓顺着许珥的视线发现了褚墨。

褚墨仍旧打着电话，没有向这边看，径直进了单元门，应该是没有听到许珥在喊他。

许珥想起了高二时跟褚墨一起放学回家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俊朗非凡的少年，如今却有了成熟男人的模样。虽然她已不再爱他，但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后，才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