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实验完火炮之后，在众人赞叹的言辞和崇拜的目光中回到明德馆。

见孙延和崔阙已经在书房等候。

双方见礼之后，李开说：“包子卖得如何？”

“结果如恩师所料完全一致，但我等实在不明白，为何恩师可以猜中这十分随机的结果？”孙延这次忍不住先开口。

“是啊，恩师，没有肉的虽然因为价格高一个没卖掉，但是为何我觉得它在隐隐影响着结果？”崔阙的心思果然更玲珑一些。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端倪，只是还不明白原理。”李开要是现在有一撮胡子，肯定忍不住捋一把：“没有肉的包子和有肉的包子卖相同价格，显然不会有人买。但是为何要添加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选项呢？这就是控术神奇的地方。

两个相似的东西，稍微差一点的就会把比较好的那个衬托得无比美好。比如崔阙卖的荠菜包和荠菜肉包，同样价格，带肉的就比不带肉的看着划算很多。

其实人的判断力，比他自认为的要差很多。很多时候，我们做出一个选择，都是通过比较来选择的，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添加了没有肉的菜包就等于给了人们一个参考，相比之下，人们就会选择那个同款素菜带肉的，会觉得它非常划算！”

“透彻！”李开赞美道。

孙延的总结能力倒是不错。

“控术真的好神奇啊！它可以轻易控制人们的选择和判断，即使人们毫无察觉。”崔阙无疑很会奉承，还是很高级的奉承。

“那崔君，你能举一反三了吗？”

“我能！”崔阙十分自信。

“恩师，我也能！”孙延不甘落后。

“那你们互相练习一下，看看生活中还有哪些地方可以用？”李开给他们布置了作业。

“是，恩师！”二人齐声回答。

于是二人开始相互讨论，李开在一边整理着火炮和连弩的数据。

午膳之后，李开跟他们两说：“下午我还有更多鬼谷子的学问教给二位，二位可还愿学？”

“当然愿意！”

李开决定先把间谍的技术教给他两，到时候再让他两教给间谍们。身为这场谍战的主导，自己一定要在间谍们面前保持神秘感，那样才有权威性。

“关于早上那个实验，如果运用到对东吴的谍战中，请问有什么实用的地方，谁能举个例子？”

“我来吧！”性格张扬的崔阙喜欢事事争先。他眨了眨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说：

“如果我要接近江东某个权威人物，那就在他身边最信任的人中，找一个和自己相貌年龄相仿的，比如张三，我再刻意模仿张三的言行，再表现得比他更好一点，这样，我就把张三变成了那个无意义的选项，那个权威人物就会觉得我更好。甚至还会把对张三的信任转嫁到我身上。”崔阙果然聪明，说完后他十分得意地望着李开，希望得到赞美。

“你延伸的十分好！”李开也从不吝啬赞美。

孙延也耐不住了，他说：“请恩师也听听我的例子吧。”

“好，请说。”

“我没有崔君那么聪明，我还是只能想到经济方面的事情，比如，我们要再江东卖一批帛布，想要比江东同行卖得好，那么我们只要准备两批款式相同帛布，质量参差，但是价格一样，放在不同的店铺卖，那么我们质量好的那批帛布，就会比同行不同款的帛布卖得更好。”

“是的，结果必定如此！”李开觉得虽然孙延的思维没那么跳跃，但是理解能力还可以。

“嘻嘻，多谢恩师肯定。”孙延高兴得像个孩子。

“现在，请你们每人拿枝笔拿张纸。我接下来我会让几个奴仆婢女来到书房，你们只凭感觉，写下喜欢或者讨厌。这是接下来一个控术的实验，你们不要考虑太多，就写第一感觉。”

然后，在于风的安排下，一个男仆、接着一个婢女，再接着一个有点烟火味儿的老厨娘……

每人只呆三个呼吸的时间就换人。

孙延和崔阙坐在李开两边，互不干涉，只凭感觉写喜欢或者不喜欢。奴仆们走秀似的走完之后，李开让他们交换答案。

交换答案之后的他们，脸上又出现了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们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惊讶过几次了。

他们四目相对，用眼神交流说：

“咱们两的品味难道差不多？”

“不会啊，应该差好多吧！”

“你俩的答案差不多，对吗？”

“只有一个不同！”二人齐声说。

“你们能清楚记得每一个人出场时候的所有细节吗？”李开神神秘秘地说。

“没注意。”

“不记得。”

“你们都第二个答案，都是不喜欢，对吗？”

“对！”他俩已经不问为什么了。

“你们回想一下，第二个人出场时，地上是否出现过一只老鼠，老鼠一瞬间就跑了？”

“我只顾看人，对老鼠没什么印象。”孙延摇摇头。

“恩师这么说，好像有吧。”

“确实有，我还确保你们看人的时候老鼠会出现在你们视线里，虽然只有一瞬间，你们没有确切点印象，但是它却进入了你们的潜意识，影响了你们对人物的判断。”

“哇，真的吗，恩师？您若不这么解释，我都相信您会仙术！”这次，不太会奉承的孙延都对李开奉若神明。

“我的天呐，恩师轻而易举就控制了我们的判断！”崔阙的口气，居然还有点恐惧，他觉得控术这东西，可真不能让恶人学了去。

“其实那个婢女相貌还不错，可当时就是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是因为一只老鼠。”孙延摸摸头笑着说道。

“相反那个老厨娘，我们的答案都写了喜欢。”孙延补充道。

“因为她刚刚做完午膳，身上还残留着饭菜的余香，呵呵。”崔阙用李开的思路，分析了这个答案。

“崔君一点就通，孺子可教哟。”李开一副名师出高徒的得意。

“那请问恩师，为什么我们第四个答案不一样呢？”孙延问。

“因为我在第四个人都袖上放了一只小小的蜘蛛，你俩崔阙不怕蜘蛛，你怕得要死。”

“好吧。但是蜘蛛真的很小，我的潜意识居然也注意到了？”

“没错，我们眼睛可以接受到外界所有信息，有的明显而重要的，反应到我们的意识里，有些无用的直接统归到潜意识。

但是潜意识也有意识，它会不经意间左右我们的思想。”李开相信这么解释孙延也能明白。

“哦，原来如此，恩师真乃神人也！”

李开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果然潜意识这个东西属于玄学。

“剩下你们写了喜欢的，就是没放什么让你们讨厌的东西。你们之所以喜欢，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奴仆，所以爱屋及乌你们没有讨厌的情绪。”

“哦~”二人同时点点头。